十一岁那年,看到她的小龙女,冰冷的回眸,却融化了我的世界。我听过一种说法,零度的水不一定是冰,而零度的冰也是存在的,我想她身上,是有温度的。就好像那种快融化的冰,你触到它的时候,感到指尖有刺痛,而你看到的时候,它却示意你它的妥协。否则,怎么会有感动?感动,是她看他的眼神,那种可以把时间久了以后的疲倦变成一生一世的温情的眼神;感动,是她仅站在一边,却好像已经触到了她唤他名字时的语气;感动,是她没有过多的眼泪,却仍然用瞬间心碎的声音勒住人的呼吸。看到她,古墓那个幽魂,我真的可以流上好久的眼泪。
她常说她不算是小龙女,有时候肢体语言丰富,短短几分钟,她已经随她讲述的事实中变幻了无数种表情,无数个小动作。演员就是演员,有的时候真的无需刻意。说完一些话,她抿抿嘴唇,下意识低一下头,又让人看到一个小龙女。有时候她说观众喜欢她自然是高兴的事,于是不经意间又会眼神流转,一脸沉静与漠然地说,这个版本已经很老了,别人又想到了小龙女。有时候她不太在意,不顾阻拦,剪短发,或是化浓装,不然,就是完全不化妆,过了三四刻,又有人说,不是小龙女么?她索性演点别的角色,活泼点,恶毒点,或者是。或者是完全不着边际,脱下戏服,听到别人说,小龙女这次有新花样了。她做宣传还是活动,零点几秒的时间内,她安静地定定神,已经有人打算去断臂。
她的名字永远都是六个字,有时候连我都听倦了,希望只听到三个字,然而好像已经不是她了。某天看她的银河制作电影评论,恍然间觉得那一定是另一个人了,或许是另一半的她,那个简单的只有三个字的她,或者是一簇简洁的英文名就可以代表一个轰轰烈烈地做了两三年香港火热影星的她,那个她是无关小龙女,无关金庸,也无关仙人与古装的她,那个她是笑容中带着不屑与热烈,眼泪里带着决然与凄婉的她,是那个让我的整个灵魂也颠倒了一回的她。回转鼠标点到小龙女,心惊胆战,是她吧,六个字的她。
我终于相信她的温度了,零度的冰水混合物吧,我暗暗笑着,冰冷在她身上竟然如此矛盾又如此和谐。我应该一直听那六个字的她,或者是偶尔觉得应该去掉前面三个字,那都不在重要了吧,她自己不在意,别人也只是一个看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