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欲红线结发[2]
于是外边的人打开门便是看到这满室的春光晃啊晃得要亮瞎眼惹。
女子香肩半露,仿佛没了脊梁骨般软软地靠在衣服已上半身已脱得精光的男子身上,一床锦被犹抱琵琶半遮面,松散地遮着俩人的半身。似是被来人惊着,顾卿鸢低呼一声,满面娇羞地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不出所料,正是冤大头身边跟着的那人。
……其实她也被自己这幅样子恶心到了。顾卿鸢挤出一脸自认为还算妩媚的笑来,风情万种地朝着来首的那个人抛媚眼。而外面那群士卒则是不怀好意的一声起哄,都低低窃笑了去。“姑娘真是好兴致啊。”迟风那双颇勾魂的桃花眼睛眯缝起来,小手拿着蒲扇摇啊摇地拼命扇着他俊俏的小白脸上止不住的汗。
“瞧大人说的,这儿是青楼,小女不干这个做什么。”顾卿鸢一声恶心的娇笑,不用说她也知道自己此刻定是满脸猥琐阿姨的模样。
迟风言笑晏晏,故作镇定:“不知姑娘可是见着个刺客模样的人?”
“我正忙着,岂有那功夫呢。”顾某某笑得更欢了,腰板都断了似的直不起来,而手底下冷汗津津。
于是起哄声越发厉害起来。
待迟风一行人匆忙奔赴别处巡查时,顾卿鸢松了口气,忙把自己衣衫穿上。待她穿戴整齐了再去看那刺客,却发现后者脸红得快滴出血来,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
“咦?”她眨了眨眼睛,该感到害羞的不该是她么?顾不得乱想,她伸手把方才丢在地上的衣衫拾起来擦拭一阵,反过来丢在他身上,“哇,竟然害羞?快穿上啦。”
那人匆忙道了句谢,便匆匆按着她折的反穿上。衣服颜色深,天又全黑了,因而比起方才好了许多。“姑娘此情,在下定没齿难忘。敢问姑娘芳名?”那人犹豫了半晌,才说道。
“顾卿鸢。你呢?”
“在下萧闲。”
咦?这名字怎么听来贱贱的?……噗!小贤!曾小贤!
见顾卿鸢乱没形象地笑得前仰后合,萧闲纵然不得其解,仍默默看着不说话。于是顾卿鸢爬过去唱作俱佳声泪并下地把爱情公寓一到四季全部的内容都对着他讲了一遍,再详细解释了曾小贤此名有何含义。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才知道后怕,也不知自己惹怒他没有,会不会一巴掌被打下床。她战战兢兢地瞧了萧闲许久,见他不出声,直到意识到她不打算再说,才开口:“顾姑娘说完了?”
“叫我卿鸢便是!”她忙支起脖子,清脆地回答道。
“……卿鸢。”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是月夜淙淙涌动的泉水。“救命之恩,萧某日后定当百倍报之。”
接着干脆利落地翻了窗走人。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而昨夜好歹出了命案,顾卿鸢怎都睡不踏实,干脆早早起来。醉红楼上下人心惶惶,大白天本该是大部分姑娘休眠之时都被唤了起来。循例般问了一通话,顾卿鸢这才知道死的人竟是被她昨夜送进冤大头房里的苏彩绸。
那她岂不是被自己害死?
备了厚厚一沓冥纸,她一个人跑进无人的后院生了火。姑娘们都在大堂,人数众多,少她一个也不显眼。好歹是自己害了她,她一面哆嗦着把纸钱丢进火里,一面喃喃:“彩绸姑娘,是我对不住你,这不给你送钱来了?…你安心上路吧……”别回来找我。她默默腹诽,正欲再烧一把纸元宝,忽然,眼前一道人影遮住了光线。
手中的东西尽数被人抢去!
“你没死?”手腕被人狠狠揪住,整个人都被一股大力拽了起来。顾卿鸢本能反应便是挣扎,而那人始终不放手,捏着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与之对视。“昨儿,不是让你去本殿下房里的么?”
寒冷幽深的眼眸,仿佛落了冰雪的湖面,正冷冷注视着她。她眨巴眨巴眼睛,气儿不打一处来,也不顾那人一看就很有来头的身世,梗着脖子高声道,“有病!谁乐意去谁去!幸亏姐没去!”
话说完,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力气更大,吓得她立时觉得下一秒他要掐断的是自己的脖子。而片刻之后,那只手慢慢松了开去,她忙拍着心口喘气。那人眼中兴味更浓,饶有兴趣地瞥着她,嘴角勾起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美丽邪气的眼睛凑近,整张好看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那人似在叹息,似在玩味,吹气般低声在自己眼前说道:“……有趣。不想爬上本殿下床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牧攸烈存在感太强,以至于本人已经离开了许久顾卿鸢还站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直到老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卿鸢,发什么呆呢?”
“ 没呢,正给彩绸妹妹烧些纸钱。”顾卿鸢故作感伤地道,佯装抹两把眼泪企图换取对方同情。
“平日里也没见你们有何往来,想不到你如此重情重义?”老鸨顺手捡了个元宝烧进火堆里,“对了,牧公子房里出了命案,自是再住不得。今天晚上他便住你房里去。”
“啊哈!”顾卿鸢登时吓得跳起来,结结巴巴地说,“这…那…他住进来,我睡哪里去?”她才不信那个变态会怕鬼!鬼都不信!
老鸨噗嗤一声笑出来:“自然是睡一张床上!这儿可是醉红楼!”
逃!这日子没法过了!顾卿鸢悲愤地收拾好细软,正打算跑路,却见牧攸烈拥了不过一天便打得火热的上官红羽进了房间,慌忙躲起来。
美人婀娜多娇,牧攸烈正值气血方刚的年纪,单想到这一点,顾卿鸢便冷汗直冒。这上官不是平日里傲得紧么?此时也像只没了力气的小鸟,软塌塌地黏在怪兽身上。
“禀皇子殿下。”迟风敲了敲门,摇着扇子说,“搜遍了醉红楼,未找到人。”
“哦,是么?”眸光一冷,牧攸烈倏然站起,身上的美人随着这一动作滚下床榻,摔在地上。他视而不见,纤指一伸,竟直直指向一块血迹。
糟糕!竟然忘记清洗地毯!顾卿鸢叫苦不迭,还未待她反应,自己又大力地被揪了出来。“呵,倒是想不到,你竟和那刺客是一丘之貉么?”一把匕首架在她脖上。
方才满腹愤懑的上官见了这一幕,露出幸灾乐祸的笑。牧攸烈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怒斥道:“滚!休让本殿下再见着你!”
乐极生悲,上官纵使心有不甘,奈何对方是西盛国皇子,只得转身离开。顾卿鸢见形势不妙,连忙从善如流地作可怜状:“民女并非和刺客一伙,只是当日情急之下,所以才……”话没说完已是挤出两滴眼泪,活脱脱一个无知少女。
正在这时,只听叮当一响,匕首已被把
寒剑挑开,落在地上四分五裂。“你再碰她我杀了你!”萧闲周身杀气浓郁,幽黑的眼眸深不见底,手中长剑直指牧攸烈。
“哟,还说自己与其并非一伙么?瞧见没,你的情郎是何等情深意重啊。这不,回来救你了。”牧攸烈神色无二,唇畔似笑非笑。虽是对着顾卿鸢,眸子却径直望着萧闲。
萧闲怒喝道:“在下与卿鸢清清白白,不许你玷污她!”
“啧啧,卿鸢啊,真是好生亲热,羡煞旁人。”牧攸烈满脸笑意,谈笑风生。笑却未及眼底,“只可惜…有些蠢。”
砰!
被人打昏前,顾卿鸢看见满天金星乱飞。
初中3年级 - 小说字数:2507 投稿日期:2014-2-3 16:13:00
推荐3星:[夜砂]2014-2-3 16:18: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