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谁与谁的彼岸流年
顾飞安
米清,江然,明栋,我,还有那只花猫,这是一场关于谁和谁的彼岸流年落下帷幕。
1.她轻轻呢喃,北城是个幸福的牢
米清的私奔着实震撼了不少人,在小小的南城成了人人关注的焦点。午后的老大妈们总是聚在巷子口,嗑着瓜子,织着毛衣,聊着那些米清的故事。
正是青春的锦绣绽开之时,米清只有18岁。
18岁的米清像一朵骄傲艳丽的牡丹,浓郁,高贵,不管米清走到哪儿,都会有一丝诱惑勾引人的神志,她是南城众多小草中脱颖而出的公主,是南城青年心里最美丽的梦。
可是米清说,南城是她最讨厌的地方,她的心向往着远方的远方。米清说出这句话时,她正站在五层高的阳台上,手握起靠在胸前,就像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鸽,它有足够的勇气和希冀。我笑了,米清很是会煽情。米清转过头看着我,然后她踏着舞步,牵起红裙妖娆地在阳台旋转起来,像一朵盛开的红牡丹。我望着她:“米清,你在南城是不会满足的。”米清是个养尊处优的孩子,像我这个年龄还在拿丝带捆书的时候,米清就可以背着可爱的方格书包,吸着牛奶,咬着饼干去学校。只是像米清说的,她永远也不会满足于南城,因为她的心在远方。米清听了我的话后开始哼歌:如果南城是个原点,请让我去北城,北城是个幸福的牢呀,我愿囚在里面。
米清又唱又跳地累了,坐在我脚边的地板上,抵着我的额头,她轻轻呢喃:“北城是个幸福的牢,所以你一定会为我保守秘密对吗,优诺?”我点点头,看着她呼吸从急促缓缓变慢。米清说,江然一定会带她走,去那神圣遥远的地方,北城有很多鲜花,有很多美丽的人,还有提拉米苏。你为我开心吗?米清问。我说,只要你开心就好了,我只是难过你在北城幸福得会不会忘记我。优诺!米清伸出白皙的手捧住我的头颅,饱满热情的吻一个个落了下来,在我脸颊上有浓浓而又劣质的唇蜜味道。优诺,优诺,我会把你接出这个小南城的,我要请你吃最可口的提拉米苏,优诺,答应我一定要吃啊!米清的口吻就像她如今已从北城来接我,带来提拉米苏摆在我面前一样。
米清在走之前就一直抱着我,她说:“优诺,一定不要忘了我。”
18岁的米清空气般在南城飘散了,南城的人好奇而又痛惜地议论她和江然,然后遇见我就问,优诺,米清和你最好了,你一定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摇摇头,真的不知道,不是因为米清再三嘱咐我要保守秘密,米清只说过北城是个带着提拉米苏幸福的牢。如果我这样说,南城的人一定认为我疯了,幸福的北城是牢听起来有多矛盾。
米清走的那一年,我14岁,带着米清的故事,我也到了18岁。
18岁是那样特别,因为米清选择18岁离开南城,因为人们喜欢把18岁左右的年华称为锦年,因为18岁的我遇见了明栋。
明栋来自远方的北城,是北城一所著名艺术学校画系的学生,他来古朴的南城是为了灵感,以便参加年终庆典活动。
那天,明栋背着超过他两个身的画板和装满色彩的大盒子在清晨敲开了我家的门,他说他想租我家房子,他会在南城待上一个月,妈妈回头看着坐在阳台沐浴晨光的我,把明栋引进了屋子。
2.第一次和别人说起埋在心底的事
明栋第二天一大早就背着他来时那些行头出去了,直到晚饭时才回来。我们一家正坐在客厅里吃饭,母亲招呼着他一起吃,他腼腆地笑笑说已经吃过了。然后走进院子,拿出一堆纸,在上面涂涂画画。父亲蹙着眉头,放下饭碗。母亲说,放心,我看这孩子和江然不一样。父亲又望了我一眼,我说,爸,放心,我没有米清那么美,我很安全。
六月的南城依然凉爽,有很淡的花香在鼻翼间游走。明栋坐在院子里,微笑着看着手里的画,好像画就是他唯一的宝贝。
明栋每天一大早就背着他的画板材料出去,他并不和我们家人多说话,和我更是无话可说。他到我家的第十天,我们终于有了一次对话。那天他采风从外面回来,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本是想对我视而不见直接回自己房的。我叫住了他,我问,明栋,你吃过提拉米苏么?他诧异地点点头。好吃么?我又问,就是普通蛋糕的味道。明栋说。我怀疑明栋说的话,米清口口声声念的北城里的提拉米苏怎么可能只是普通蛋糕的味道呢!我们第二次对话是在第二天,那天明栋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只巴掌大的花猫,他站在我面前,低头看着我,它的腿断了,在流血,你家有备的药吗?我看着他的眼睛,黑曜石般的眼睛差点刺痛了我的眼。
我翻箱倒柜地拖出了药箱,然后静静地看明栋耐心地为小花猫处理伤口。取个名字吧,明栋说。我摸摸小猫的头说你这么花,就叫花花好了。此后,小猫花花在我家居住下来,欢快地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瘸着一条腿追蝴蝶捕小鸟。
父母默许了花花的插足,这让我很开心。明栋也不再早出晚归了,他有时候就坐在院里画画,画花花,可是花花一直是被我搂着的,我不知道明栋有没有顺手画下我。我和明栋渐渐熟悉起来,我很享受明栋画画的时候,因为他后来告诉我我搂着花花笑起来的样子特别纯真,他也画下了我。
我告诉明栋,其实我远没有米清做画画模特样子般纯净,自然而然的,明栋问起我米清是谁。于是,第一次,我和他人说起了有关米清和江然的故事,被我埋在心底的,我把它讲了出来。
3.那些称为有关米清流去的锦年里的事
江然来自北城的另一所艺术学校,他也是到南城寻求灵感的。南城作为江南一所知名古城,每年都会有艺校的学生前来采风。于是南城的居民习惯把家里多余的房子租给他们,以便可以赚些钱。
那时,一头秀发飞扬的江然正是租进了米清家中。江然背着画夹敲开了米清家的大门,也敲开了米清的心门。
江然高大帅气,长发飘飘,他与南城那些青涩,总爱穿牛仔裤却穿得很丑的男孩子不同。他每天背画夹到南城风韵犹存的地方去画画,但更多的是把它们当做背景,米清作为主角。米清不知不觉成了江然的模特。南城的气息衬托着米清,江然画上了各色各样的米清,微笑如她,沉思如她,垂首如她,都是分外美丽,神采飞扬。
江然说,他要画一组最美的红牡丹,他要把这些画交给北城最大的展览馆,让全北城的人都认识最美的米清。他还说,米清,我要让你永远都是别人神圣的梦。米清端端正正地站在落花纷纷的栀子树下,顿时脸颊绯红。滔滔不绝地江然突然绝了口,他看着米清,然后走过去,吻了她。他的吻缠绵而又滚烫如火,在米清的心里深深地烙了印。那一刻,米清就决定了随他去远方,到繁华幸福的北城去。
北城,又好吃的提拉米苏,有豪华,有江然。它时时刻刻像伊甸园的禁果诱惑着单纯的夏娃。
米清说,优诺你不知道江然多么帅,优诺你不知道江然对我有多好,优诺你不知道他的画多美。我笑了,米清,你都这么大了才情窦初开,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也许我觉得他不好看呢。
后来,米清带着江然来看我,他真的很好看,画画也真的很好,米清这朵妖娆的红牡丹被他化成了天使般干净的小百合。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他,因为他完完全全抢走了南城所有人的米清。在他没来之前,我和米清在一起的日子是那么简单而快乐,米清朗诗,我倾听。自江然来了后,米清再也没有时间陪我来了,即使偶尔来一次,她的眼里嘴里都是江然,江然。我笑着,听着,然后装出酣然入睡的样子,让米清哼着歌,快乐地蹦跳着走了。
接下来就有了米清三个月绝然离开的消息。米清拿走了她父亲工资的1000元,留下一封所谓不得不走来解释原因的信,和江然一起,离开了南城。我想,米清,如果北城是个幸福的牢,亲爱的我祝你永远囚进去。米清走后的一个月,曾寄了我一封信。她说北城真的很好她很快活,提拉米苏味道非常美。末了,她说,优诺,我还记得我要把你接来的话,小诺你一定要等我。我按着信上的地址,又回了几封信,不过都沓无音信。我想,那样美的米清在北城一定结交了新朋友,渐渐淡忘了我,朋友之间就是这样,从遗失到错失,米清倚着这一过程,从我渐长的岁月年华里消失。
我问明栋,如果有可能,你能帮我找找米清么?我真的很想知道她过得幸不幸福。明栋边听故事便盯着米清与江然的合照说,他们真像金童玉女,两个人的气质,相貌是那么合拍。
明栋没有答应我的请求,因为我们关系不值得他去承诺并尽力去义务做什么。
4.那些可以成为有关优诺流年里的情节
每天,小猫花花都寸步不离地赖在明栋身旁,像成精般对明栋的矫情,发出柔媚而又甜美的喵喵声,明栋会习惯地把它抱在怀里,摸它的头,也许是我神经太敏感,因为每到这个时候我就能看见花花的脸像妖女般笑靥如花。明栋,你前世该不会欠了那只猫什么情债吧?
六月中下旬,下了几场大雨,南城的田间开满了星星点点的白花紫花,天空一碧如洗,周围的邻居都争先恐后去探寻南城独有的馨香。明栋也收着画板说很美,优诺不去太可惜。母亲望着我,对明栋说,要不,你带诺诺去玩好不好。明栋说好,我的心呼啦啦地在飞腾。
明栋租了一辆自行车,然后轻轻地把我抱上自行车,他的身上散发出的气味一下子变得好浓,那是青草的味道,刚刚下过雨鲜嫩的青草味。我有些沉醉,猛吸了一口气来掩饰自己的羞涩。长到18岁,我是第一次与一个陌生男子接触的这么近,我警告自己不能再想下去,否则我会掉进自己幻想的爱的陷阱里。
明栋骑着车把我带到了一片麦田上,微微绽开的野花立在田埂上,六月略湿的风吹过,荡起了我的心弦。明栋坐了下来,选择一个视角,为我身后的麦田作画,他一定会顺手将我画进去。我第一次感受到南城独有的美丽。明栋边看着我边用他修长的手画画,他对我说,优诺,以后有时间,我会多带你出来玩的。南城这么美,有你会更美,你一定会知道。
我不知道着算不算明栋给我的一个承诺,现在是六月下旬,一个月的时间所剩无几,明栋哪来时间填补他的诺言?但是,我情愿欺骗自己他说的是真的,他会陪我游历南城,以至北城那个幸福的远方,他也许会像江然一样对米清好,用最美丽的地方描绘我。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米清的义无反顾,以及她所说的幸福等于牢。我甚至愿意就这样追随明栋海角天涯。
那天我们回去得很晚,刚一进家门我似乎就感觉到了花花怨妇般犀利的眼神,它一看见明栋就从沙发上冲下来,撞掉了一只茶杯,蹿进了我的房间,我想花花一定很恨明栋,所以才会对明栋这么绝。明栋笑着看花花的所作所为。我仿佛听见了那只猫在我房里呜咽的声音。也许它现在心疼了,也许它知道难过了,所以才会躲起来哭泣。我走进房去呼唤它,一向不搭理我的花花竟然跑了过来,乖乖地躺在我怀里。那一夜 ,我和一只猫相眠又未眠。
阳光打在我脸上,我醒了,怀里的花花还在睡,它睡得极不安分,爪子攀着我的睡衣,细长的胡子微微颤抖。是我和他身上的气味不一样么?我观察花花的同时,它醒了,迷茫地望着我,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抚抚它的头,抱着它下楼去找明栋。拿着拖把的母亲探出头说,明栋他有事要回北城一趟,过几天再回来。我推开那扇门,房间收拾得很干净,他未留下一丝关于他的痕迹。我猜,他也许不会回来了,然后抱着小猫花花躺在他躺过的床上,花花一挣,脱离了我的手,翻到枕头上,嗅着他的气息。关于明栋的味道让小猫暂时安静下来,它也把头伏在枕头上。我和小猫花花彼此允许对方互相抱着怀念喜欢的那个人,他走了,也许后会无期。
我没想到,明栋是个遵守诺言的人,一周后,他竟然又回来了,花花发出类似尖叫的瞄叫声向他扑去。明栋对我笑,灿烂的笑容我一生都挥之不去。七月的开头,路边的花都开放了,很香很美。明栋说他买了做松软蛋糕的器具。然后每天陪我做蛋糕,他说他在效仿各色各样提拉米苏的味道,巧克力位的,榛子味的,纯奶油味的。家里的桌子上摆了一个又一个吃不下的蛋糕。明栋说,其实他有时候做得比提拉米苏的味道还好。可是我还想吃提拉米苏。我撒娇地说,晚霞衬着我的脸红得充血过多。
明栋放下手中的蛋糕,捧起我的脸说,优诺,你真的很想去北城么?
北城我固然一百个愿意去,因为米清在北城,在有幸福和原汁原味的提拉米苏的豪华北城,若是能吃着提拉米苏与米清相遇,我该多快乐。
5.北城不是个幸福的地儿,至少那儿不是
母亲打电话给我,我和明栋刚走,小猫花花就发疯了,母亲迫不得已把它送了人,我心酸,明栋怜悯。
从南城到北城,你可以想象的从末端到终点的远距离,要坐整整一天的火车。但我的心里却欣喜得不得了,车上人多又挤,明栋紧紧地挨着我,我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浓烈而又独特的男子青草味。我也听到了他的心跳,扑通扑通,沉稳而有力。我住进了公寓里,暮色时分,明栋骑着车子驮着我到了他的校园,校园光荣榜上全是全市很有名的才子,目的是要学生们学习。
我一张张看过去,随即就看到了江然的照片,年轻张扬的江然,帅气不羁的江然,嘴角略上扬,笑得骄傲而意气风发。
明栋说江然是隔壁大学的风云才子,他获得过很多奖,他很有名气等等。他大明栋四岁,显然已经离开大学校园。我有些失望,我是希望可以堵住江然问他有没有照顾好米清。我又放心下来,如此的才子配佳人,多登对啊。他和米清一定很幸福。
我知道明道需要去北城小有名气的酒吧做服务生,他带我到酒吧的里面,我看着他熟悉地换起工作服,然后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安顿好我才放心离去。酒吧暧昧的光打在形形色色的人身上,女郎笑得很放肆,我有些担忧米清,北城不是个幸福的地儿,至少这儿不是。
有位小姐托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的是类似蛋糕的东西走了过来,然后指了指明栋意思是这东西是他要送过来的。近看我便一目了然,这是提拉米苏。我伏上去,双手虔诚到不敢去捧起它,只是头凑过去轻轻咬了一口。我终于吃到了提拉米苏,明栋没有骗我,它的味道简单到不过是普通蛋糕的味道,远没有明栋做的好吃,这么普通,价格却是普通蛋糕的几倍。提拉米苏像个美丽的梦,它落在现实的地板上就泯灭只剩失落。我感叹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个女子招呼。哟,先生一个人喝闷酒,不寂寞吗?
那样熟悉的声音无端地敲击着我的精神末梢,我扭头,4年不见的米清,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以这种方式见面。我惊慌失措,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米清突然看见我,没有尴尬却是异常兴奋。她抱住我的头颅,饱满的吻又一个个落下,我的脸颊上又留下了她唇上抹得浓郁而又劣质的唇蜜,一如从前,然而我又觉得有些不同。
如果米清从前是一朵妖娆的红牡丹,那么现在她已然变成了怒放的牡丹,浓妆艳抹,我只能用妖艳形容。她熟练地摸出一根烟点着,是那个小子带你来这的吗?米清望着明栋。不等我回答,她又自顾自地说,和那个死鬼一样,张扬了。
我很诧异米清会娇嗔地骂人,我有直觉‘死鬼’是指江然。从前南城纵然有很多人骂人带死,可是纯净的米清即使有人铺路她也不会踏上不文明的道。为什么她到北城却学会了骂人。米清的一声死鬼喊得我触目惊心,我肯定,北城并不幸福,至少这个地方不是。
江然呢,你怎么没和他在一起?我四下张望寻找江然。
米清吐了口烟,懒洋洋地说,江然在哪,我怎么知道。
7.北城南城流去的锦年是我们流年
米清和江然到北城之后,确实开心了一些日子。后来米清带的钱很快就花光了,她只好出去找工作,没有大学文凭的米清只能去酒吧做招待。江然则继续为自己的目标做冲刺。快乐和幸福总是短暂,任何曾经真挚的爱情在生活风花雪月中都会脆弱到不堪一击。江然在米清到北城的第三个月就抛弃了她,宣布分手。他的才子称号使他遇见了比米清聪明美丽的富家千金。单纯的,从远方来的米清纯净迅速萎靡下来,她无依无靠。如此俗套简单,我看得清楚明白,米清这个当局者就不该为江然这样在社会上比比皆是的男子驻留青春,离开南城。
被盲目的爱情染得五颜六色的米清是回不去的,她这样支撑着支离破碎的身体如何抽身回到南城。也许每一个向往北城的女孩结局都是这样,他们回不去,却被南城的女孩误认为因幸福留在远方,北城是个套着虚伪的幸福的城市,它没有带美梦走的提拉米苏,也没有翘首等待灰姑娘的王子。
北城的确是个牢,我们被囚在里面,青春年华被窒息大把大把地被扼杀了。
米清吐着烟圈,我感受到她强烈的疲惫的忧伤,她说,优诺,没有跨越北城和南城两个极点的爱情,它和生活没办法统一。那个在南城锦年时期的米清,因为那样短暂的美,她逝去了青春,搭上了一生。我心痛心碎。
明栋悄然站在我身后,盯着窗外看,若有所思。
我决定回南城,明栋送我,在那个小站台,他紧紧地永驻我,掉下了一种叫泪水的东西,他说,优诺,你是个好女孩,如果凭意气我可以带你在北城快活地生活一段时间,只是我不想做江然,不想你做米清,请你把我们的事顺着时光忘了吧,忘了它好么?诺言对于我们那么遥远,一不小心就无从把握,我多么想进入你的年华,可是米清说过的,也许它会让你搭上一生。原谅我,一定要原谅我。明栋越说越伤心,泪不停地落下来,顺着我的鼻尖到嘴角,真的有些苦。
我说,明栋,你很好,让我碰见你我很幸福,可是我很遗憾不能搀着你的手走过那一次走的田间小路。
是的,那是一个愿望,今生也无法达成。我自小就较肥胖,后发展起来几乎成了一个肉球,双腿迈不开,根本不知如何走路,之后被发现因特种激素导致,开刀取出激素已经晚了,我的双腿永远迈不开了。
我希望有一天,我能踩着软软的凉鞋踏着那一次走过的小路,和明栋手牵手走着。小猫花花在我们脚边奔跑。是的,走过,奔跑,多么幸福,可它却成了我最简单的愿望,最大的梦想。
坐在会南城的末班火车上我想,明栋是我生命的过客,我无法拥有,也许我可以试着去将回忆葬锦年流去。也许以后我会嫁给南城某个穿牛仔裤耍却穿得很丑的青年,他也会骑着自行车带我去看花,去看海,去游历世界。只是我的18岁,生命中唯一的18岁,那段锦绣绽开的年华请容我深深隐藏。
米清说她不知从哪听来的歌我听到了完整的版本:如果南城是个原点/请让我去北城/北城是个幸福的牢呀/我愿囚在里面/可是姑娘我并不开心/亲爱的你怎么再也不见/伤逝的锦年呀就流过去啦/我叫它流年。
米清,江然,明栋,我,还有那只花猫,这是一场关于谁和谁的彼岸流年落下帷幕。
end.
初中1年级 - 小说字数:6979 投稿日期:2010-5-22 14:09:00
推荐3星:[田鹏]2010-5-22 14:13: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