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是多么美丽的季节。
整树整树的湿漉漉的绿色,大片大片水渍一般的树阴,以及能够贯穿满满一个夏季的蝉鸣和蛙声。
空气里永无休止的或干燥或潮湿的味道,夜晚单调的凄清,还有塞满厚重云朵的琉璃瓦色天空。
小店冰箱里永远管够的冰淇淋,空调仿佛不知停歇地一直“嗖嗖”地吹着的冷风,总是慢腾腾散着热气的水泥马路。
在我的整个关于夏天的记忆里,从来没有改变过的,是盛夏里一瞬间就把储存了一个冬日的热量全部倾泻出来的磅礴。那些金灿灿的耀眼阳光,一点一点地织就了夏的锦缎,然后又一丝一丝地盘成美好发髻。
教室里的电风扇,“吱呀吱呀”地摇着,学生们未曾给它们休息的机会。一向会记得午后买两瓶水,一瓶用来止渴,一瓶用来洗面。
偶尔停电的夜晚,即使躺在不带一丝血色的地板上,也会热得睡不着。于是,总会想起奶奶也曾在这般相似的情境下,拿着很大很大的蒲扇为我驱赶夜里残留的最后一把白日的余热。
……
那些停留的盛夏的时光,还有什么,还有些什么?
站在春天的尾巴上,我突然那么那么地想念与我阔别整整一个秋天、一个冬天还有一个春天的夏日,这个我从未经历过的只刻画在2007的夏日。思念的感觉很浓很烈。
总是那么地容易想起,曾在夏天写生时,画过的那条古道街和街口那个卖西瓜的老婆婆;又曾在另一个夏天,在奶奶屋外的小溪里捞过的河蚌;当然还有和妹妹一起偷吃的冰棍偷喝的井水。
更多的,是只有我和夏知道的小秘密。
在立夏的前一个夜晚,我突然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急切。当我站在夏的路口,又犹豫地向着里面张望。
别再远得只能让我遥望你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