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安区第二外国语学校 子瞻
雨巷里,湿湿的,深深的。弄堂的屋顶滴答滴答的流着刚才下的雨,破旧不堪的屋顶长满青苔,上面血迹斑斑的,忍看得一清二楚。
当初说好了,搬出去,找个干干净净的地方努力勇敢,现在还是逃脱不了TR的诅咒,回到这个满目肮脏的地方。这里果然还是没有变化,哪怕死人家里的那只老猫,依然做着仰望天空寻找年轻时候另外那只老猫的梦。
这个是它的信念,因为这个,它自己生存了下来。
当忍发现一切都还在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那个时候因为倔强偏偏固执不听任何人的阻止离开那样的小雨。现在回来了,还这样,是注定我赢不了命么?冷笑了一下子, 我不是还是不用因为你们的意见左右自己的决定,哈。
我迂回了十年,然后站在这个曾经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好我的家,撑着伞,黑色外面还是黑色。来的时候想过很多对白很多场景,我会在站点外面就看见他们,原来痛恨的心一下子就重重的像张开的云那样烟消云散的跑开了,我们拥抱着哭泣着悔恨着到肠子都青了。我会回到这个只剩下卖掉我的城镇,然后可以如何憎恨就如何严重憎恨的憎恨它的委屈,然后更加欣喜自己戒掉怀旧这个腼腆又娘们的东西,用硬的心看所有的一切,无论它变成怎样,这个城镇,真的实在做不到任何我可以想象它为我做的,也许我会用很鄙夷的眼光来回忆这个充满没有血液的城镇。它带给我的,都是夜风吹过窗台满目凄凉的悲哀,然后一步一步欣赏没有我的时间还剩下多少美丽,踏回家后,巡视一下记忆里的满目苍凉,多少年来我希望它被践踏,然后消失最后被坚持的人憎恶,最后被踏平,甚至我。又也许我会很冷嘲热讽的轻松的走回去,然后做所有一切互不相干的,比如我抱门口的猫眯却不抚摩年老的他们。比如他们让我珍惜所剩不多的他们,我却不屑一顾。
能让我这样不顾一切的去破坏,仅仅是年少就开始经受折磨。比如我连微笑都会遭到斥责。因为他们不喜欢微笑。认为那是嘲笑。
我甚至没想过是这样的相遇。带些偶然又刻意。
花匆忙落下后。后面那个谁带了出来,好吧,没有与世隔绝的衣服和形象,还是那么普通那么奇异。好像原来唱歌可以很调皮的转换着声调,可是现在却不能,声音已经变了,怎么装?好像分手的恋人始终没有多少对成为朋友。
我离开的时候,成就了原来的面目,那么软弱那么不勇敢,所有人都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无关紧要,然后我开始觉得,阿斯匹林的生命也许真的是那么勇敢,我带着遗憾和坚强离开的。结果现在回来了,还是那么害怕,十年不能改掉的,怎么能因为一夜的重逢而故做坚强。
每个人生下来就是一个命,像树枝给树叶生命,树根给树枝生命,爸妈给我生命那样。遥不可及的触动每一个带呼吸的灵魂,其实是自己传说里的那个宿命,格子里刻好好的那个。直到有一天,冷却,消失。
重新遇见TR那天,是一个明媚的天空下,如果按照米的说法,就是万里无云下的一颗星在风骚,而此刻。TR旁边的乞丐,俨然成了废墟下被虫腐蚀的对像。破烂不堪的衣服下包裹着千疮百孔的洞容,让我窒息到恐怖。我害怕的事情,不是简单的害怕。在谁看来,他们都不会是朋友,更何况知己。
昏暗的巷子里,米走在最前面。她从来不恐惧这种安静中的亡灵,我曾经一度严重怀疑她是电视剧里的神秘人还是不是人。她享受,她能很强大的克服这样的心理阴暗。我却不能,所以TR必须牵着我,像小时候我们在一起我握着他的手那样带他回家。走在后面,我不仅能恐怕安静的时候,因为越是安静,人就是越软弱,而且容易想很多,被里面的磕磕碰碰感染得神经质。所以我很理所当然的任由心里捏造的小人儿顺势天马行空的想着没有家的孤魂野鬼想要分了我,拖着我的脚丫,伶着我的小脑袋儿。横行,跋豁在半空中,他们的脚都是无动于衷的,都是随波逐流的,好像游泳时在泳圈里的状态,无法自拔。TR懂得我的恐惧征,好像我多少也恐高恐水那样,恐黑。是不可能痊愈的了。是在我十四岁十月份的事。
邻家的很老很老的奶奶死了,是老死。那是第一次我感觉死亡的气息,死亡的近距离。一整个晚上,哀乐响不停直到天亮。我开始头疼,然后抽泣。整个房间满满的都是血腥的味道,开始眼前阴暗。那个未曾谋面的奶奶垂挂在窗前,面无血色。狰狞的来要我的命,我哭喊这,全是苦的滋味。从书桌那狼狈的逃窜到床上。眼泪已经不能控制,心要哭出来了那样,死死的,一切都黑了,然后我的世界也就开始不能白。叫喊着,这一辈子,我只能用手抱这头还是闹到累才能睡着,别指望我会很懂事的装睡,我不能那么强大的说到做到,给自己更大的孤独,死死的感觉懂么?脑袋都停了。那个挂在窗外的奶奶幻影般的站在床的窗上,就在我旁边,好像坐在我旁边那样让我发疯。我真的神经的叫着所有人,爸爸妈妈姐姐,然后他们来了,抱着我,像我出生那样为我担惊受怕着。一脸的无楚,是啊,一向自傲强大的我怎么能这样放纵?
我累了,喊累了,哭累了,看累了。蜷缩在爸爸的怀里,指着窗外,立刻又收回来,她会要了我的命的。一整个晚上,我就像个精神病人。累了睁大眼睛呆望墙角。那里,躺着我故做坚强的宿命。然后那死了的老奶奶又挂在我帐子上,沾满了红色。我又哭喊着。最后,声音沙哑的跟垂死的老人在做最后挣扎那样,也变得会恐怖。
早上后,我睡着了,看这太阳大大的起来了我才睡着,因为安全了。中午起来,我像没事那样,只是表情和眼神木纳不清了。
后来,我睡觉再也不能关灯了,后来,我再也不能晚上出去了,后来,我再也不能自己一个人晚上了。然后我学会了放空。最后发呆了。
就像现在,我24岁,我依然不能克服,不能全部故做坚强。
游泳的水让我害怕,悬崖上的高也让我害怕,可是没人能知道,没人能给我安全感。而我自己,也不能给全部的安全。
时间把大部分的东西都换了,然而,像想你念你那样,还有一些刻进了命里,
我经常想着什么时候天空会放晴,在下雨的时候,曾经也随大众的爱过雨。后来觉得它太冷,我是怕冷的。然后就戒掉了。像戒掉喝酒那样。现在我就不爱很想酒。也不那么渴望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
现在回家了,还是这样。你看到的。就别叫我改。
后记,
如果死亡是你前世给我种下的诅咒。那么今世我对你的种种不好也请你向我二十年前握着你的手带你回家那样,像童话变星星那样的时候,全部换成思念还是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