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归。
日落余晖,天空里嵌着的是血红的残阳,绽放了最后光辉,默然离去,回家。
——题记
杉的房子租在某条陈旧老街上。那里种着梧桐树,高大浓密。窄窄的道路上几乎看不到斑驳的阳光。杉就在这条路上沉默地走着。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听着喧嚣的蝉鸣声杉忽然觉得烦躁,阴凉底下竟也感到闷热。
迎面是一个做街头艺术的女孩。她坐在马路与人行路之间的坎上,身边是一把红色的吉他。女孩见他开口问路,杉说不知道怎么走。于是女孩告诉他她迷路了。
杉说他知道这附近有家酒吧。问女孩去不去。
女孩很大方,站起来就跟着他走。不问也不纠缠。杉是个好看的男生,将轻佻掩饰地很深又暴露在陌生人眼前。和初识的女孩约会已经不是他才学会的把戏。他问到这女孩的名字叫若,职业不定。而杉还是个学生。
酒吧倒也冷清,若跳上舞池要唱歌。杉只点两杯清淡的饮料,依着若的意愿。
晚上杉请了若吃饭,也只是在一家巧面馆吃了点面。杉催若回去,准备帮她拦的士。但若说她没有家。这个城市中的酒吧就是她依靠的地方。
于是杉问她,你想看电影吗。若说可以的。
他们就并肩进了影院。
这个炎热而无聊的夏天因为若的存在开始欢愉。杉是这么想的。
若是个知性的女孩,偶尔和他闹脾气也像个丢了心爱糖果的孩子。她也只有18岁。
杉恋爱,和若。
秋天开学,杉每天清晨和若步行到他的学校。若总在校门外站站,然后游离在各式各样的酒吧里。快乐的日子绵绵不断,让杉以为这样美好的时日会一直继续下去。
直到初冬这个幻想才告一段落。
杉在12月中旬给若买了一件温暖的针织衫作为她的生日礼物。若一如以往地笑着抱他。杉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
晚上杉又带若去了影院,看了一部烂俗的文艺片。若看整部片子都面无表情,不断往嘴里塞爆米花。
他们在凌晨一点的时候分开。杉说:我困了若。我想回家了。
若站着没动。忽然她说:杉,我有点冷,抱我一下好吗。
杉便把若揽在怀里。若的脸颊紧紧靠在杉的肩膀上。末了,若踮起脚尖在杉的嘴唇上轻轻地点了一下。然后对杉说:杉,我爱你。再见。
也就是那个凌晨之后,若便向人间蒸发似的,让杉怎么也找不到。
杉苦笑了一下,好不容易自己投入了爱情,女孩却神秘迷离。他还没有好好了解她,她便走了。也许是她累了。在外漂泊,难免想家。她是回去了吧。
他回到自己在那条老街上租的房间里。小小的,20几平米,刚好容纳的了他自己。更小的话就不会空虚了。
杉是个能忘的男生。但这次他没有忘记若。浑浑噩噩地过了整个冬天。他觉得这个冬天真的好冷。
春日的双休天暖阳和熙,梧桐的叶子簌簌地落满大街。
刚刚长出的小叶青绿可人。阳光就那么透了下来。水泥地上的光影交错,温暖柔弱。
杉一个人在屋子里写论文。他好久没带女孩子玩了。是因为伤了吧,是这样的。他想到若,慢慢叹息了一声。
叮当,叮当。
开门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杉惊讶地吸了一口气。
门前的女孩说:杉,你好!我是新来的住户,请关照哦。
这里,就是她最终归属的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