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いの届く日》01
罗星中学六年级 峩、鈈哭
浓黑的背景下绽放一袭火红,冷酷的面庞却纹一朵热情的莲花在手臂,一个孤寂而阴郁,一个喧嚣而浪漫,像太极图的两端,原来极端的两面,融合起来却有了其中奥义
从他在他身后跟上的第一步,他就觉察到了。
云雀加快脚步,身后的人悄无声息地跟着他。
他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下转身,抽出钢拐挡在身后跟着停下的人面前。
“滚开。”他冷冷开口,盯着那个人露出一丝无辜微笑的脸。
讨厌的家伙。
看到就想咬杀。
头发,眼睛,制服,武器。关于这个人的一切——让他看到就感到厌烦。
最麻烦的家伙。
“啊,别这样嘛。”骸伸出手挡住朝自己袭来的拐子,脸上的笑意让他更加烦到透顶。“呐,恭弥——看到我总是这么激动啊。”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云雀冷冷盯着他,“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
“什么?”骸故作不知地问到,“讨厌——樱花?”
云雀感到和这种人交流纯粹只是浪费时间而已。目光在那双红蓝瞳孔上停留片刻,他收回武器将双臂仍然揣回怀里,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
与那个家伙说些什么毫无意义的废话,不如去天台上睡觉。
他迈上楼梯,而身后的人自然也没有停止跟上他的脚步。
他任由他跟着,自顾自走上天台。
“呃,这里不错嘛。”骸跟着上来,四处环顾一番。“恭弥,你常常来么?”
云雀慢慢地走到自己习惯午睡的地方。
见他没有任何回应,骸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恭弥?”
“我早晚要宰了你。”他头也不回地冷哼一声。
“好啊,”骸像是随口应答,“随时恭候。”
漫不经心的语气和带着笑意的口吻让他无端地感到恼火。
咬杀。心里再次狠狠跳出这个词。云雀猛地回身,拐子抵住那个人的脖颈——他清楚地看到骸的红色眼瞳里的数字,冷冷地泛出笑意。怒火在他心里攀升,即使他无法准确地捕捉那种心情到底从何而来又是些什么心情,但骸嘴角的坏笑让他愤怒,莫名地烦躁。
“我最讨厌你这一点。”他低沉地开口,眼睛紧盯对方的眼睛。
手里的拐子加重力气,逼迫着骸后退。
“不过,我最喜欢你这一点。”骸立刻接着他的话说到,不等云雀再说出半个字,他凑过去堵住那个人的唇——一手紧握住云雀试图给他攻击的手扣在身后墙壁上,他压上他的身体在他口中小心寻找熟悉的味道。眼中的笑意微微加深,无视云雀越来越沉的脸色。
总是这样。
完全不顾他的想法,硬碰硬。
云雀讨厌的,偏偏他却喜欢。
云雀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样犯着冲撞——或许从他独闯黑曜的那次开始,他们之间就已经形成这种诡异而离奇的莫名关系。当然,他没有理由去考虑原因。更没有心情。坦白而言他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即使是看起来必不可少的打架,也不过是种运动需要而已。
他能够清楚地觉察到骸的呼吸。
凛凛的,带着一丝灼热,霸道地想要攫取他的呼吸。
与其说这是个捉弄的吻,不如描述为试探更恰当些。那种试探他的底线的举动,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认真的眼神,嘴角一直勾起的暧昧不明的笑意,以及不知不觉间的十指相扣。
云雀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因为骸的吻而失神,当他的意识缓缓流回大脑,骸的舌已经深入他的口中寻找到他的,眼睛微微闭上。这种接吻的方式让他从内心里感到厌恶。他讨厌接触。和任何人的接触——即使是骸也不例外。虽然,骸似乎恰恰反其道而行之,总是利用一切机会去挑起他们之间任何可能的接触——甚至,在路上等他,或者像这样,悄无声息地跟着他。
骸的手指沿着他的肩膀缓缓下滑,顺着他的身侧抚上他的腰部,停留在那里。
云雀没做过多迟疑,钢拐狠狠袭上对方的小腹。
毫无防备的骸被击个正中。
腹部传来的剧痛让他不由得松开云雀——一丝带着腥甜的液体沿着口角轻缓地滑下。他抬起手泰然自若地擦去那丝血红痕迹,眸子轻微地一个闪动,再回到云雀脸上时,已经不带任何疼痛或是惊讶。淡淡的,甚至没有丝毫触动地,他朝云雀微微一笑。
没有擦净的痕迹仍然残留在嘴角。
云雀的钢拐停在他们的脸孔之间,隔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
看似很近,却无法逾越。
深深隔阂,而触手可及。
彼此之间交错的呼吸弥漫起一丝甜味。当骸扬起嘴角朝他露出那抹意义复杂的坏笑时,那丝微甜的气息猛地加重——云雀几乎在口中立刻察觉到它的存在,和轻缓蔓延。
他讨厌骸的这种表情。
心不在焉的凝视,暧昧不明的微笑。
直接而过分的举动,以及,无所顾忌的话语。
「干吗总是不说话,恭弥?」
「有时候也会想我的吧,恭弥。」
「真像个别扭的孩子呐,恭弥。」
「我说,我喜欢和恭弥……」
钢拐的末角无意扫过骸的唇角,不动声色地蹭去那滴被遗漏的血迹。而后,云雀才慢慢放下他的手臂重新藏匿起他的武器。他看着骸,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只是单单看着而已。
微风拂过他们的身边,将云雀身上披着的制服衣角轻轻扬起,又垂落。
视线里的那抹微笑愈来愈深,直到他忍无可忍。
深深看了一眼一直微笑不语的少年,他起身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他冷冷丢下一句。
直到他走到天台出口迈下第一级楼梯,身后才传来那个人的回答。“阿。”
他皱了皱,沿着楼梯走下去。
……阿?
那么……就是答应了??
云雀的脚步微微顿了顿,嘴角微微泛起一丝冰冷含混的弧度。
骸会做到??天方夜谭。
他从来不相信骸会放弃这种举动——就像他从来也没奢望过骸会明白地跟他说些什么。云雀沿着台阶拾级而下,脚步重重有力地踩在布满灰尘的灰色楼梯上,发出寂寞的声音。
隐约可以听到回声,从他的身后,又像是四周。
伴随着他孤单的脚步声,响起孤单的回应。
没有同伴,没有朋友,没有任何可以跟在左右,时常或是偶尔联系的人。
除了……某个似乎从未在他身边消失或是远离的身影。
即使那个人从来都不为自己的举动解释什么,也没有给这种行为做出任何确定的定位。仿佛他只是乐于出现在他的身边,没有理由,没有固定,随时都可以,任何原因都是原因。就像云雀随便找个理由就能作为和别人交手的理由。而他们之间的交手,从未停止过。
虽然刚刚那一次令人不解。
骸没有察觉到他的攻击??……
似乎不太可能。
那么就是,察觉到却并未予以理会??可能,但却不像骸的作为。
云雀忽然意识到他已经在骸的身上投入过多心思——让他觉得这一刻的自己不再像他。他站在学校楼的出口,面前是传来吵嚷声的运动场,棒球场,和体操馆。这种时候,学生们都在尽情地挥洒着时间和精力——他远远能够看到山本挥舞着球棒的身影,狱寺在大声叫好,阿纲则像个孩子一样跳着为他加油。耳朵捕捉到围观学生们兴奋或是沮丧的叫喊。
他突然觉得那些人距离自己都有着异常遥远的距离。
根本无法跨越的,甚至不能丈量的遥远距离。
或长或短,或远或近。
而如果说有某个人在这些长短不同远近不一距离中是离他最近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会是谁呢??
云雀冷笑一声,觉得这个问题问得莫名而没有意义。
他迈起步子,朝着学校大门的方向,远远离开这幢有着他喜欢的天台的课楼。走出几十步后他仍然能够感觉到从上而下停留在他身上的遥远视线。他知道那是谁的,虽然他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长时间地望着他。或许……居高临下地看着敌人是钟不错的感觉??
……或许吧。这是个不错的理由,并且,充足。
云雀未曾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
他像平日那样不慌不忙地沿路而行,走出学校并未花费太多时间。
当他拐出学校大门后很久,那道视线仿佛仍然在背后长久地停留。
……骸仍然在看着他。遥远的,执着的。
带着无声的微笑。
起雾了。
晚上回家的途中,很突然地开始起雾。
云雀感到周围的空气开始微微泛起寒意,即使披着制服,也无法抵挡。
微冷的风顺着他的领口灌入,让他忍不住一个轻微地发抖。云雀迟疑片刻,伸手将衬衫领口的第一颗纽扣小心扣好。寒意不再侵入他的颈下。那种束缚的感觉让他有些呼吸困难。他深深地吸入一口气,带着冰冷露水的味道涌入口中,混和着樱花花瓣的清香。
他感到有些头重脚轻——晕樱症再次袭击了他。
云雀站定,环视一番四周,没有一棵樱树,也没有樱花花瓣。他努力嗅了一下空气,似乎也没有樱花的芬芳——而刚才那近乎真实的味道,又是从何而来呢??
他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隔了很久才继续走了下去。
「我找你很久了。你就是这次这次恶作剧的主谋吧?」
「呵呵……你说到重点了。以后我就是这里的新秩序。」
「新秩序??……哼。并盛不需要两种秩序。」
「我也有同感。……这里有我就足够了。不需要你。」
「绝不可能。我将在这里,把你宰了!」
说出那种盛气凌人骄傲自满的话之后,他输得一败涂地。甚至没有任何转圜余地,幻觉里瞬间泛出大片大片浅紫粉白的花瓣之中,他根本无法驾驭自己的能力。
「嘿嘿……再次跪下来吧。」
骸的冷笑声在很长时间内都占据了他梦境的大部分。
即使他从来不会把梦境这种纯粹侵蚀精神的东西放在心上,云雀仍然会在醒来之后感到全身虚脱般的无力。梦中无一例外他都会被地狱般的樱花海淹没,衬衫上满是血迹,每呼吸一口都会带来难以忍耐的痛楚,甚至无法看清眼前泛出重叠的身影。骸的眼睛在他模糊的视线里发出冰冷的光,吸引着他不停地靠上前——然后被更多的疼痛和眩晕席卷。
而他,始终在梦境中无法抗拒那种被吸引的莫名错觉。
领口紧得难受。
云雀有些窒息。他踌躇着,手指停在领口上许久,还是摸到扣子轻轻地解开。
呼吸在刹那间顺畅起来——虽然伴随着寒意的侵入。
「恭弥的领口总是系得一丝不苟,不会难受吗?」
手指探过来轻快地解开他的领带,红蓝交错的目光带着笑意盯着他的,「风纪委员长,领口松开一颗扣子没那么可怕。」从来不会听他点头,想做什么便做——
他的钢拐挡住他的手指,对方只是做出一脸无辜的认败表情,「……好。我不动。」
「别管我的事。」他冷冷出声,「不想找麻烦的话。」
那个人无奈地耸耸肩,趁他收回手臂突然抓紧他的拐子,而后用快得无法窥探的速度解开他的领带抽开,他还未反应过来,衬衫领口的纽扣已经被轻松拨开——骸带着一脸阴谋得逞的坏笑看着他,手里握着他的领带。他摸摸领口,那里一片空荡荡。
「六道骸!!」他怒吼,一拐子击上对方的肩膀。
「哎呦,很痛啊——委员长。」骸痛呼一声,却早已侧身躲开他的突袭。一手握紧他的领带折了几折塞进自己的校服口袋,「委员长的东西,我都很好奇哦。」
「给我,混蛋!」他伸手去抢,却被骸轻松地抓住。他在一秒种的惊愕后又是更多惊愕,一秒种的困惑后是更多的困惑,一秒种的茫然过后是更多茫然——骸的嘴唇压上他的手背。
「如果并盛有学生舞会,一定要记得邀请我来参加哦,委员长。」红蓝眼睛的少年笑得满脸诡异,从他手上撤离的嘴唇勾成漂亮的弧度,他不知道那个人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是不会参加那种活动的,」他冷哼到,「要去你自己去。」
「……呃,对了,我想起来——」骸猛然想起般的,「你是条讨厌群聚的独狼嘛。」
「六·道·骸!!」拐子再次朝那混蛋招呼过去。
「呐,好了好了——我开玩笑。」骸挑起眉毛笑着,那个表情很古怪,却很有味道。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想,只是无端地觉得,那样带着无奈朝他微笑的骸很——特别。
……特别?什么是……特别??
或者说,对他而言,有什么是特别的吗?
云雀皱眉,忽然觉得这个问题与之前偶然想起的距离有着微妙的联系。如果某个人对他而言比较特殊的话,或许那个人是距离他——最近的吧??……只是可能而已。当然,他不会花费力气在这上去寻找答案。他只是突然想起。很突然地,想起这些事。
很快就会忘记。
云雀紧了紧肩上的制服,隐隐看到自己的公寓在夜幕中的轮廓。
他朝着那里迈着步子,不疾不缓,与平常无异。
刚刚被打断的思绪悄悄地连接起来,他想着骸习惯于对自己露出的暧昧笑意,那个人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浮现。「不喜欢舞会嘛——那么,恭弥应该不会拒绝在没人的地方……」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骸,看着骸的嘴唇翕动着,吐出后面的词语。「跳舞。」
「跳舞?!」他觉得骸的脑袋一定被什么重击,让他连冷笑都发不出。他只是睁大眼睛看着那个人满脸期待的……或许还有点自我陶醉的表情,什么也说不出来。
「没错,跳舞。只有我们两个——我和恭弥,怎么样?」骸似乎很得意自己想出的这个点子,同时更加肆无忌惮地握紧他的手,「倍受欢迎的委员长的舞一定跳得不错哦。」
「开玩笑。」他终于露出一贯的嘲讽笑容,「我不会跳舞。」
「呃,真的嘛?」骸不相信地反问一句,「不可能。」
他不再理会那个莫名其妙的人。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掖好袖里的拐子,起身离开。
「恭弥。」身后的人叫他的名字,「改天我会邀请你跳舞哦。」
「你找别人吧。」他冷冷回到,「我不会跳舞。」
「我可以教你,」骸像是完全听不到他的话,「很容易的。」
他没再开口,头也不回地出了休息室——说起来。骸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他的休息室?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时常出现在他的这里?第一次又是什么时候??……他居然全然不知道。云雀突然觉得荒唐。他从未留意过骸的举动,甚至连对方如何靠近自己身边,都不清楚。
有时候会出现在他回家的路上。
有时候会守在他买午餐的小店。
有时候会到他的休息室里找他。
有时候会从教室的窗外望进来。
仿佛能够掌握他的踪迹一般,毫不费力就能找到他在什么地方,或者在做什么。云雀突然有点些微的不安——骸,是否也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至少,偶尔他从骸的表情里能够读到这样的意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哦,恭弥。」
云雀走上公寓的楼梯,再一次,他听到自己冰冷沉重的脚步声,踏在石阶上,发出寂寞的回荡。一级,又一级。他站得太高,甚至不知道自己与别人的距离到底有多远。
可能永远没办法和别人一样。
当然,他也不会希望和别人一样。
食草动物的联盟不会适合他。群聚,团结,合作,同伴。这些东西全都与他绝缘。
……讨厌群聚的独狼??
云雀忍不住微笑。虽然这个称呼让他恼火得举起拐子,却又在心里不得不承认,可能,事实正是这样。他走到门口,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等着他的是满室的黑暗沉寂。
只有一次,骸在他的公寓停留了一个下午。
仅仅是一个下午而已。
而理由是傻得可笑的——教他跳舞。
他一点不觉得那有什么乐趣或者意义,而骸只是一脸坦然地打个招呼便进公寓,将碟片放进唱机让曲子旋转出来,然后,一本正经地拉着他到房间中央,告诉他该做什么姿势。
「右手扶住我的肩膀,这样。」那个人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肩上,另一手则与自己的手相互交叉着手指握紧。「按照我告诉你的步子来踩。……这么聪明的云雀大人,不会连几个简简单单的舞步都记不住吧?」六字瞳孔里透出略带得意的小小狡黠和取笑。
激将法向来都是个太过明显的糟烂法子。
但激将法却往往又是最有效的——尤其对于那些不肯服输的人来说。
而他,云雀恭弥,是典型中的典型。
「学得很快嘛,恭弥。」骸的声音里带着愉快和赞赏,「真不愧是并盛第一名呐。」
「闭嘴。」他狠瞪了那个人一眼,却仍然一丝不苟地踩下合拍的舞步。
一整个下午,他们两个在他的公寓,只是跳舞。
当然。他只跳过那一次舞,与六道骸。两个人。
初中3年级 - 小说字数:5728 投稿日期:2010-8-31 14: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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