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然!”一头美丽的长发凌乱的女子柳谜睁大了双眼,红若花瓣的唇不断地吐露愤怒的词汇,“我真是没法和你交谈!”
“你认为你好到哪里去?”双眸英气的男子声音高昂,“离婚!”
“离就离!”
他们不断地发生争执,从客厅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这就是简似冰近乎破碎的家。
五岁的她无助地抱膝倚靠在卧室的门前,双手捂住耳朵极力不想听他们吵闹的喊声。他们似乎永远是这样的,从未心平气和地交谈过,超过三句话就会爆发战争。他们像是两座活期火山,喷射的熔岩可以将简似冰融化。
他们互不退让,接连砸着东西。简似冰无法忍受,猛然推开门。
他们毫不顾忌。简似冰痛苦地尖叫一声,夺过母亲手中的水果刀,猛然朝上划去。嫣红的血落下,她面色惨白,缓缓地跌落地下,地盘上趴倒的她睁大了双眼,那血涌出,染红了地板……
他们睁大了双眼,像是不认识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伤害着自己。在感觉自己的血似乎几近流尽的那时,她痛苦地抽搐了一下,发出艰难的呻吟。两人才如梦初醒将她送进医院。她看见母亲柳谜在流泪,她唯一一次看见母亲在流泪。
“……”午夜,外面电闪雷鸣。道道银白色的闪电划破天空,她再一次清晰地梦见了五岁那年争吵的情形。她还梦到自己那双凄冷地眸子,以及涌出的血液……
不断地重复着那个梦境。
他们吵吵嚷嚷这么多年,这个濒临破碎的家庭如同在悬崖上摇曳。她盼望有一日家里能没有这样高昂的声音。
简然是一家公司的经理,柳谜是一家公司的总监。家庭条件亦算优异。
柳谜是一个追求完美的女子,不容许家里有一点错误。对待简似冰亦是如此。而简然总是无法忍受柳谜的苛刻,不断地与她争吵。
简似冰是一个爱流泪的女生。在那次争吵到请来律师快要离婚时,她割腕自杀以求维持家庭,换来的结果,不过是柳谜和简然答应待她18岁后才离婚。她很害怕自己的成年,那就是家庭终结的一刻。
简似冰兼具柳谜的优雅与简然的聪颖。在学校里活泼大方,实际脆弱得不堪一击。那阳光开朗的外貌下掩藏着比任何人都无奈的心。模样精致得总让人想起洋娃娃。直到那份脆弱被冷无沫和夏彻矽发现——
表面上是老师与同学的宠儿,开始的她和所有人似乎都是融洽的关系。她没有当任何人是朋友。家庭的缘故让她总是紧张不安,警惕性极高。她害怕被同学嘲笑家庭,努力地掩饰,戴着极好的面具。
面具却被那个少女戳破。
加长型的灰色林肯径直驶入漫洛的校园。车里的少女妖娆绝美,一身精致的校服恰到好处地映出了她贵族的气息以及身世的显赫。
漫洛学校。她缓缓地从车门踏下,身边的Alger为她开门,并小心翼翼地用手抵触车门沿。她无奈地瞥了一眼他,看见他一脸滑稽的笑容微微一笑:“下次不必这样。我不会撞到。”
“是。”他一脸笑容可掬。
“无沫!”她这才发现自己被黑压压的人群围住,为首的是姬墨安。他们夸张地打着横幅,表示热烈地欢迎冷无沫重返校园。
“无聊。”她闷闷地丢下一句,“让开。”
“小沫沫不喜欢么……”姬墨安失落地说着,“这可是墨安精心准备的……”
“不要那么恶心地叫我。”她微微蹙眉。
“好了无沫要去上学的,”姬婉歌瞪一眼姬墨安,“姐,我说了不要搞这么复杂的……”
夏彻矽见了姬墨安可笑的行为,站在远处望着冷无沫,嘴角是一抹嘲讽的笑。听说她失忆了……不记得我了么……
她远远地望着她,一脸淡漠的神情。
冷无沫无奈地推开人群朝教室走去。
那个背影……
好像那么熟悉……
在前面走着的少女蓦然回眸,那一脸孤傲的神情让她有一种前世就认识的熟悉感。
“那个!”看夏彻矽冷漠一笑后朝教学楼走去,她叫住她,“我……以前和你是朋友么?”
和我是朋友么。
“我和你不是朋友”她果断而干脆地回答,既然冷崎已经为她捏造了姬墨安与姬婉歌这两个身世高贵的朋友,她这个孤儿何苦自讨没趣,带着浅浅的笑,“像我这种人,我不配和你做朋友。”
说罢她不再回眸。
A班是漫洛最宽敞最明亮的教室。
出入A班的不是富家子弟就是成绩优异得没话说的学生。那些学生大多嘲笑他们是纨袴子弟,却始终敢怒不敢言。
失魂落魄的少女朝教室里走来。她是简似冰。
看见冷无沫出现在教室她一怔,随即朝她微微一笑:“冷同学,你来了。”
简似冰知道了冷崎所做的。姬墨安与姬婉歌神色紧张。
“我和你是朋友么?”冷无沫抬头,放下刚刚在手中不断旋转的钢笔,那微微卷曲的长发被一条灰色的缎带扎着,阳光落在她白皙的面孔上,美丽至极。
见冷无沫思忖,简似冰苦笑,选择了与夏彻矽一样的做法:“不是。我们不过是同学。”
“同学?”她有些郁闷怎么会连续认错两次。
“是的,不过是同学。”姬墨安掩饰道。
夏彻矽正巧推门进来,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坐在简似冰身边,然后转身对冷无沫微笑:“冷同学,你好,我是夏彻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