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
外国语学校 似水
我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笑在他的脸上绽开了花,真的很美呢,不过可惜的是,这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时光踏着岁月的脊梁走过了十四个春秋,时间的流沙悄然无声地从我的指缝滑过,每一粒沙子都承载着一份沉甸甸的回忆。如果时光倒流,我又能抓得住什么?
小时候是在一个牙齿早已掉光了却仍整天叨叨絮絮的凶老头家度过的。现在想起他凶神恶煞的表情,狰狞的面孔却并没有那么害怕了。记不得那糟老头叫什么了,只记得他有一个“宝盒子”,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全村男女老少没一个人知道。强烈的好奇心迫使我想看看盒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宝贝,但盒子上了锁,而唯一的一把钥匙,他总是小心翼翼地挂在裤腰带上。终于,在一个暑气熏蒸的夏日中午,也许是因为这几天起早贪黑的劳作,他累得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睡着了。我见机会来了,不管他三七二十一,蹑手蹑脚地蹿进他的房间。第一次那么近看那把钥匙,我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跳,拖着一颗跳得胜过兔子的心,拖着两条已经软得没有力气的腿…… 我屏住呼吸,额角已经沁出了一滴冷汗,抖动的手触碰到锈迹斑驳的钥匙时,我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可他一个转身,我攥紧的手心中只剩下一把燥热的空气。我不肯善罢甘休,又缓缓地把手伸过去,当碰到钥匙的那一刹,我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把扯开钥匙,迫不及待地奔向放盒子的房间。我发了疯似地翻箱倒柜地找盒子,终于在一个沾满灰尘的旧木箱里找到了它。我无法平息自己,只有一声声急促不定的呼吸,涌动出我难以平静的情绪里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紧张的心情此刻都涌到了嗓心眼儿,好不容易把钥匙插了进去,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口气扭到了最末端,盒子开了。出乎我的意料,盒子里装的并不是一大堆额黄金白银或是珍奇异宝,甚至连 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里面只有一张七皱八褶的纸条。拿出来粗略地看了一眼,原来是有了些时日的病单。具体内容没看明白,不过好像是一种不治绝症。我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徘徊、流浪却找不到出口,心突然间好累……我把纸条放了进去,轻轻地关上盒子,脚底像灌了铅似的,蹒跚的步伐艰难地走向他的房间。走进房间时他已经醒了。“我以后再也不调皮了,我一定会乖乖的,什么事都听你的,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乖孩子,长大啦,以后我也能少操点心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我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笑在他的脸上绽开了花,真的很美呢,不过可惜的是,这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后来,我才听说到那个凶巴巴的老头儿原来是我亲爱的爷爷;后来,我的父母把我接到城里去住,过了几年,我含着泪参加了他的葬礼,后来……
我在人间彷徨,寻不到你的天堂。
那张病单背后鲜为人知的故事沉淀在我记忆的最深处,那张病单教会我的太多太多,不过有些东西,还是让它成为永不磨灭的回忆最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