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1年级 - 散文 阅读指导

　　我们说的话，看似是上下嘴唇相互碰撞，其实，没那么简单……
<一>、荏苒
时光荏苒，又是一年春华秋实。
我已剪去了当初的马尾辫，褪去了些许的稚气，已不像从前那般天真。我开始注意一些东西，小到皮筋，大到房间装修，我都要亲自过目，计较一番。
我开始接受越来越近的十八岁。喝苦涩的咖啡，穿略显成熟的衣服，关心国家大事，开始学着装淑女，开始不那么大大咧咧，开始被迫察言观色，学会讨好，学会所谓的生存，学会……
其实有时候挺讨厌这个社会的，所谓的人人平等，所谓的合作共赢，这只是所谓罢了。钱、权、实力，这些肮脏的东西充斥着这片灰蒙蒙的天空。可是，这便是我们的无奈了，这已成定则，谁可以去改变？
前些天给同学过十七岁生日。在路上，他说：
“你们给我过生日，我感到很别扭，自己都没打算过的。”
我拍了他一下，说：“那怎么了，都是哥们，这次就随便过，到十八岁再好好给你过。”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降下的雨滴：
“我只是不想十七岁，那样，离十八岁太近了。”
“十八岁，十八岁怎么了？十八岁还有个专有名词呢。”我转着手中撑开的雨伞。
他表示疑惑，我告诉他，“十八岁叫成人礼。”
“那是女生过的好不啦！”他的思想老旧。
我瞪着他的后脑勺，说：“男生女生都行！”
他转过头，看着我，说：“你知道吗，十八岁对于男生女生分别意味着什么吗？”
我瞪着他：“意味着什么？”
他装作很正经：“对于女生来说，十八岁意味着有人为她负责，而男生就不一样啦，十八岁意味着他要为别人负责……”
“好吧，我说不过你。”我彻底无语，每次都争不过他……
“这样吧，你们等一会给我插十四支蜡烛吧。”
真搞不懂，为什么要计较蜡烛的数量呢？
于是，他只吹灭了十四支蜡烛。
晚上节目安排的很特别，是……是征文比赛。我在台上监考，他在下面辛勤劳作。写完之后，又与我们聊天。
以下是他为本篇文章写的，嗯，算结尾吧……
“十七岁，十八岁的序曲，十六岁的终结，意味着，你不能像八岁那样幼稚，不能像七岁那样童言无忌。你只能装作二三十岁那样淡定，装作十八岁那样懂事。而且稍不留神，就会滑向十八岁，青春的终结，世俗的开端。
十四支蜡烛，一支支吹灭，一点一点接近那些虚假、现实、社会……少吹三支蜡烛，我也不会与那些东西相隔三个春秋，大概，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无论如何，第十八季风雨总会到来，第十八支蜡烛总会被风吹灭，我只希望他迟一点，迟到凝固……”
这些话跟我的思路有所偏离，只是引用一下罢了。
小时候总想快点长大，可如今，快接近成人了，却有不甘，好像过了十八岁生日就会老去一样，有时想真的还没准备好。
他十六岁的最后一天晚上，我陪他聊天聊到最后一刻，一不小心睡着了。早上醒来，猛然想起，拿起手机，最后一条消息：谢谢你，陪我熬过十六岁最后的夜晚。我的十六岁，我的青春，再会！
大课间，我们几个人商量中午的生日聚会时，他蹦着对我“咆哮”：“啊！你真的睡着了啊，我等了你十几分钟知道吗？”很……纠结。
认识他因为在文学社一起工作……还记得第一次面试他穿着灰绿色的衣服，因为体格，被某人戏称为压秤的，他极力反对，却被大家众口压下。后来因为做电子社刊逐渐熟悉起来，大概是因为比较尽职吧，被我们冠以“社柱”之名。我比较注意的是他的头发，有黑的有白的也就算了，还有黄的，于是某位同学就说：“这是金毛狮王和白眉鹰王的后代。”我们皆笑翻过去。
后来不知他哪根脑神经短路了，总是谈论《美人心计》，于是我赐给他一称号——溪妃。
不得不承认，他看起来大大咧咧，但笔下的文字十分细腻。看过他写的文章，也说不出哪里好，就是很有感觉。
我发现他有马尾情节，对马尾辫很是钟情。
他说，我像他笔下的周小曼，一个他心里的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他的话总是很有哲理，那么发人深思。
那天看完《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
　　我说：我看完了，不过最后好遗憾。
　　他说：遗憾？
　　我说：是啊，他们没在一起啊。
　　他说：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啊
　　我说：她不是跟别人结婚了吗？
　　他说：那么多日子不算是在一起吗？
　　我说：不一样。
　　他说：那你说，怎么算是在一起？
　　我说：额，现实点说，结婚。
　　他说：很多相爱的人不能去结婚；俗话说，这个世界上爱的是一个，结婚的又是另外一个；有些人虽然说在一起了，做男女朋友或者是结婚了，但是心不在一起啊；那算是生命在一起呢；只有心在一起了，才算是在一起；在我们这个年龄段不都是这样吗；刻意地去谈恋爱反而不是恋爱。
他说：有人说，这辈子跟一个人许下的诺言，要跟另一个人实现。
他说：你让我找到马尾辫的回忆。
他说：如果你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该多好，我的生活就不会有波澜。
他说…
他总是笑嘻嘻的，可我知道，他并不是真的那么开心，只是我们都无能为力罢了。
他对待我很特殊，我是知道的，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只是哥们罢了。
本来是写着玩的，写着写着就写到他了……也罢。
突然，很想留起长发，不是为了他，只是想念小学时盘起的发，想念那花花绿绿的皮筋，想念小姨买的那根簪子，想念从前的天真活泼，想念我抓不住的、被风扬起的沙，想念已离去的、被月照亮的路。可，只是想念罢了。
两年零两个月之后，我们将各奔天涯，这些也将变成回忆。是的，回忆，之前的美好构成回忆，回忆又构成对未来的憧憬，憧憬变成现实，现实中的美好又构成回忆……
时光荏苒，不断轮回。
<二>、十七支蜡烛，不成双
十六岁最后的温暖，吹灭在第十四支蜡烛中，最后一支蜡烛的烛火抖动着，挣扎着，最终被大家一起吹灭。我的十六岁，在大家的陪伴下，成为心中凝固的泛黄照片。
3月14日夜晚，白色情人节，十六岁的最后一夜，我很欣慰，有她陪我一秒一秒度过十六岁的最后时刻。QQ上一片灰色头像，只有她的头像闪动，我想，这大概就是唯一吧？
在我心中，每一件事，每一个人都是特殊的，一旦离去，再也不会回来。十六岁也这样从我手中溜走，没办法，我总是学不会珍惜。
我讨厌过生日。之前十六年的生日照片，无非是弱弱的烛光散落在腻人的蛋糕上，重复的毫无创意，我讨厌这种重复。不变的蛋糕，不变的餐桌。唯一变化的是年龄的增长，在这一堆不变中显得那样显眼。我开始介意，介意显眼的年龄增长，因为我真的不想，不想离长大那么近。

这几点听到这样一首歌，歌词这样说：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不断琢磨着歌词，想起，她说的。
“你总是笑嘻嘻的，但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开心……”
想象她写这句话的时可爱认真的样子，也许会有平时看不到的严肃。
的确，我是自私的，不会将内心与大家分享。我用笑这种方式掩盖。笑也是一种无情，一种温暖的无情。
以一种无情的方式，拒绝外人对自己心灵的访问，十几年间已成习惯。我是孤独的，孤独地倚在窗边，望着月亮，傻傻的诉说自己的无奈。

文章终了，我的目光落在开头特意留下的空格，“十六岁最后一段文字，该有个特别的名字！”
每篇美妙的文字都在等待一个更美妙的题目，相伴才能舞出很棒的舞蹈。
正在无尽地畅想中，美妙的放学铃声响起，畅想被匆忙保存。
骑上自行车，等待她安全坐上车。回头看她可爱的笑容，所有畅想统统打碎，搅匀，重新排列组合成十六岁最后的篇题，“单车不孤单”。
文章有了篇题的陪伴便不再孤单；我的自行车后座有她的占据，我也不再孤单。

其实，和她认识，实在是很……很抱歉。因为是在社团认识的，最早的日子里，我压根不认识她，当时没有接触，因为我从来不注意不发出声音的人，我认为那样的人没有自己的主见，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存在感。后来慢慢才知道她并不是这样的，只是之前没有了解她而已。
她很活泼，熟识的人，她好像不设防，对每个人都大大咧咧的。
她的鼻子上有一片小小的雀斑，很微小。在看《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里说沈佳仪脸上的雀斑时，我故意问她，雀斑是什么。然后，我看着她脸上小小的雀斑，耳边听到的是她仔细的解释……
在画室，我拿着铅笔对着纸张愣了半天，发现全是在想他。看着墙上范画上方方正正的苹果，想起她画下的圆润至极的苹果……

思绪回到3月15日凌晨，QQ上的对话框很久没有回应，大概是睡着了吧？经常听说啊，有人聊天聊着聊着就睡着了，但我不相信这样的场景会发生。
特殊的一天，特殊的人，该用一句特殊的话结束，“谢谢你，陪我到十六岁的最后一刻，我的十六岁，我的青春，再会！”
太矫情了，我对月亮说。月亮抹去脸上的乌云，说，你是个特殊的孩子。
我对着天空，深深地叹气，抬起头，看着月亮脸上的斑点，想，我想成为她心中，一个特殊的人……

生日聚会开始前我去接她。路上，我对她说：“其实我很不想过这个生日的，十七岁，离十八岁太近了。”
她转着被雨水浸湿的雨伞，说：“十八岁，十八岁怎么了？还有个专有名词呢！”
“叫什么？”
“十八岁叫成人礼。”我想象着这时她的表情。
“那大概是给女生过的吧？”印象中，日本女生的成人礼很隆重。
她反对，“男生女生都行啊！”
我想了想，认真的说：“你知道吗？十八岁对于男生女生来说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
我回头，看着她说：“十八岁对于女生来说，意味着有人为她们负责，而对男生来说，意味着他们即将为别人负责。”
雨从天空落下，敲打地面，雨声刚好，让人有理由躲进伞下，又不至于淋湿衣服。
“这样吧，等一会你们只给我插十四支蜡烛吧！”我的想法总是让人猜不到缘由。
“为什么？”她终究猜不到。我狡猾地躲开她的眼神，回味着我那让人猜不到的想法。
于是，十四点烛光在仍然腻人的蛋糕上摇曳，大家催促我许下愿望。
我假装闭上眼睛，假装许下愿望。
我眯着眼睛，没有许下愿望，把这个机会留给相信愿望的孩子们吧。
我在想，十七支蜡烛，不成双，那就取个位数，乘上二，十四，大概就圆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