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夜难以入眠,心里想起曾经的缠绵,千次想起了诺言,一次都无从实现,这是一段爱恋,在林中消失不见。
远望森林更深处,不知是怎样的生活,应该存在一位世外高人闲情雅致般地种菜、浇园。那里留下了孩子的故事,他们所了解的,是童话的世界,是会语言的动物们在那里安逸地生活着。通过故事,他们知道了动物的快乐与悲哀。这是个众人皆知又不为人所真知的世界,藏匿下一些无奈的,动人的,伤感的,期待的一切感情。
我无心地猜测,或许在那里也有同人类一样醉人的情爱。
——写在前面
森林树木丛生,杂草满地,春季时开出了嫩绿新芽的小草在沐浴阳光,浅绿色的大地上出现了一团白色,见一白兔在此刻出来玩耍,它很漂亮。雪白的软毛虽在地上穿行留了点污渍,但远看去依然是那么耀眼的白,棕色的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而动人的光芒,短尾的一缕毛呈灰白色,可以断定它是有足够特点的。
白兔在林间转了很久,但并没有想象的轻松。实际上它是要躲避很多的,不同动物之间往往应该是和与人类交流一样的,每一种动物都有自己的交流方式,其他的动物可能并不能像往常的童话里一样团结一心,相互交流。
它穿梭在林间的时候过了一会儿,便决定回家,在快到家里的时候看到一只较大的狐狸在家的附近徘徊,它顿时懵了。它自己躲在远处不敢接近,可是心里不断担心母亲呆在家里是否会遭到狐狸的袭击。它正在踌躇是否应该上前去找到母亲。突然它的背上有一种力量撞击了一下,它侧头一看,正是母亲,它舒心下来,冲母亲笑了起来。
白兔有些兴奋地对母亲说:“你怎么这么巧出来了,真险啊!”
母亲也冲它笑了笑,脸上却显露出一些无奈,说:“你以后要少贪玩了,我要教你一些求生的知识了。今天早上我就闻到了很浓的狐骚味,我猜想狐狸可能已经来过这里,发现了我们,所以你出去之后我就也出来了,怕你回来碰到狐狸就在这里等你了。”
白兔有些敬佩,却还是显露出了一丝不屑的态度,然后没对母亲说什么,和它去找新的家园。
新家找好之后,白兔还是会时常出去和别的兔子玩,对于求生的技能从不过问。母亲有些无奈,但它始终没有办法让白兔去学习这些,它也曾痛恨的打骂过,但白兔终没有用心去学,导致至今还是一事无成。白兔总是和一些别的兔子去外面玩,过着像人一样饭来伸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在林子间呆久了,那些成群的小兔子自然看到了穿行在丛林中的猎人,他们通常是带着长长的枪,杂乱的头发,一副严肃的脸庞上夹杂着一些没有清理干净的胡子。偶尔在它们之中会有几个小兔子不幸被猎人抓住,但白兔和那些侥幸逃脱的兔子从没看见那些不幸的兔子死亡,所以它们甚至是兔子界都一致相信它们是被人类带去好心养育了。
那些失去兔仔的母亲也就此稍微平静了自己茫然疼痛的心境,而痛失的感情往往是淡忘不掉的,它们找寻林子的出口,期待被猎人带走,期待它们能和孩子相遇,而白兔多次看着它们被带走,没有音讯,尽管长者都说是去享福了,而它心里还是有些不知滋味的疼痛。
平静的日子里有一天热闹了起来,从远处来了一个可爱的小男孩。他很白,头发带点自然卷,脸胖呼呼的可爱,笑起来让人十分愉悦。他的手中有一个兔子,也同样很漂亮,白色的软毛,发光的眼神,用一些茫然而欣喜的神情扫视了四周一圈。
男孩把兔子放在了杂草丛中,说了声:“你回家吧!”兔子看了看他,它没有听懂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跑远了,那就是一种渴望自由的本能。
它跑到了兔子群里,几乎是所有的兔子都来了,它们汇聚在一起,似乎想看看这个来自外面世界的同类在那些时间里是怎样度过的。
有位年迈的老兔子走到它跟前,对它带着些疑惑和久散终见的心情说:“沙兔,你怎么回来了?”
沙兔回话说:“我碰见了一个善心的主人,他是个很善良的男孩,他曾经把我买回家去,然后每天悉心照顾我,大概见我觉得很不自由,他就把我放了。”它说得很诚恳,而它可能不知道男孩那天学到了一篇保护动物,让动物回归自然的课文。
那些呆在它身边的兔子都把它围得更紧了,对于那些小母兔来说,这只来自外面的沙兔就是它们的偶像,它们喜欢它干净的外表和精彩的经历。白兔夹在它们中间,它顿时也被沙兔简单而富有气质的语言所吸引,它也期待它的经历,甚至已经有了像青春期中少女一样托付一生的期盼。
沙兔没有在乎它们的存在,只是还注视着老兔问:“我妈来了吗?很久没看见它了!”
老兔没有说话,退出了那个圈子,沙兔努力脱开其它兔子的围绕,依然追问着老兔关于它母亲的事情。老兔似乎不愿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实在被沙兔问烦,便说:“那年你走之后你母亲怕你孤单,跟在那些猎人后面,它没有被带走吗?”
沙兔开始回忆,那时是很年轻的时候,它没有学会躲避猎人的方式和防护的技能,最终不幸被带走,那天,它没有见到母亲,只是在出林之后听到了一声枪响。它回忆得有些痛苦,美丽的眼睛渗出一些泪水。
老兔忙说:“别瞎猜了。它一定和你一样碰到了一个好心人,好吃好喝地过着日子呢!”
沙兔回到现实,在外面漂流所见的经验已经让它学会了忍耐和承担。它等泪水干了一些后,说:“我明白,不伤心。”
老兔没有再没多说,很沉重地望着它。接着其它兔又围紧了它,它们期待沙兔对它们讲述在外的经历。
白兔被挤在外面,它多想看沙兔一眼,因为它也清楚沙兔的母亲已经永远永远不能与它见面了,可沙兔还是坚强得没有像它想象得那样失去精力。
沙兔很热情地和大家讲了一些自己的经历,关于它初次卖给了一个粗壮的中年妇女,然后在宠物商店呆了很久,又转卖给一个瘦高的光头男子,还有它和其它宠物兔的交流。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白兔在远处,它觉得自己不配进入那样一个热闹的时间里去。
它觉得沙兔因为它的磨难让它成为一个有身份的兔子,围在它身边的全是一些拥有了好的本领和美丽的母兔子,它的存在渺小到不存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那些痴迷的母兔子还在乐此不疲地听沙兔讲它的故事,沙兔看了看天色,很耐心地告诉它们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去很容易出危险。顿时那些母兔都开始不好意思,它们发觉它们占用了沙兔很多时间,而且还认真听故事以至于忘记了时间。它们便友善得向沙兔告别了。
白兔见兔群散开之后,自己也悻悻走回家中去了。母亲早回家为它找好了食物,它吃完之后,在一旁休息,然后很坚决地说:“我要你教我技能!”母亲听后,流露出一些久违的欣慰,但依然存在一些疑惑的问题,它放不下那些疑惑,便问了出来。白兔并没说出确切的理由,它不想让母亲知道它其实是想让沙兔能够注意到它,而不是依靠自己献媚的行为去获得沙兔的注意。
吃完晚饭之后,白兔照例出去在周围小地方随便走走,它看见不远处坐着老兔和沙兔。又一次看见了沙兔,心里有些感情不易覆平。老兔看见白兔,热情地打了招呼。老兔是一位很老的长者了,白兔的新家还是老兔帮忙弄好的,就在它自己家不远处。
白兔心里有些激动,出于礼仪和自己潜意识中一直想隐藏的期待,它慢慢走近了老兔和沙兔。老兔见它就指着沙兔说:“白兔,知道它了吧,沙兔刚从外面回来,就住我家里,离你家近着呢,以后有什么事情跟它学学,它在外面学会了成长了,你也该学会自立了。”白兔虚心地听着,它觉得自己应该在沙兔面前保留在一份诚恳踏实的形象。
沙兔朝它很礼貌地笑了笑,说:“我也是弥补了小时候冲动没学的东西,你没小我多少,以后好好学些技能,减少重蹈我覆辙的次数吧。”白兔看着它,心里的感情很强烈,很拘谨地点了点头。
以后的日子里,白兔记下了沙兔的话,开始走上向母亲学习一些求生技能的道路上。时常会有小母兔来催它去玩,它几次都动心,可总是能想到沙兔,它觉得自己应该为沙兔做一些改变。
又一次夜晚,白兔在老地方遇见了沙兔,其实它是有意识地一直留意那边,直到沙兔出来便装出一副很自然的样子,沙兔很热情地叫了它,白兔便走到了它身边。
白兔怯懦地小声说:“我以后能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沙兔看着它,没有具体地神情,也没有说什么,似乎在凝思。而后又笑着说:“你觉得需要找我帮忙就来吧,我不是很忙。”
白兔听它这样的回答,有些因为它没有理会自己的意图而着急,慌乱中没有很好的组织好语言,结结巴巴地说:“不是……不是……,我是……是说……”它还在慌乱地组织它想告诉沙兔的意愿中时,沙兔已经打断了它的话,说:“我明白。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为什么?”
白兔见沙兔轻松的态度,也开始放松了自己紧张的情绪,但依然保持小声说:“我也说不清,就像是遇见了一种久违的感情,它落进我的心房。”
沙兔点点头表示赞同,又说:“学会了技能吗?学习的时候不要被其它分失了精力。学好了来找我吧!”说完之后,它又朝白兔笑了一笑。
白兔觉得心里很舒服,点了点头,回到了家里。
以后的日子里,白兔学会了很多。它更知道了没有什么是不能成功的,只有什么是没有努力而失败的。
它再次去找沙兔的时候已经很大方,不再是当初那个怯懦的小母兔了。
沙兔见它时很高兴,那时沙兔的身边依然是很多欣赏它的母兔,它们喜欢沙兔,喜欢它的爽朗和干净,它们觉得经历了风雨后的沙兔比在这林子里很多一辈子没有求生技能,依靠父母吃饭的公兔要好到很多,况且它还是个很漂亮的宠物兔。
白兔没有直接提出当初羞涩地问过沙兔的那个问题,而是对它很热情地说了声谢谢。沙兔会心地朝它笑了笑。对白兔说:“今天你很漂亮!”
白兔听到这样的夸奖,羞涩得回到了当初的模样。对沙兔说:“没有你当初果断的拒绝,我哪能明白当初我是那么幼稚地相信你能喜欢我。”
沙兔莞尔一笑,又很认真地说:“我说过不喜欢你吗?你很特别。”
白兔心里暖阳阳的,玩笑着说:“我能用少女情怀去理解那句话吗?”
沙兔点了点头。这是不需完全打破的朦胧,它们知道这刻之后它们会永远在一起。
以后的日子里,白兔得到了很多它以前都没有想象过的生活。它曾经以为自己会成为一个和很多小母兔一样整天游荡,学不会任何东西,依靠父母一辈子的小兔子。而今天,它已然成为了一个可以承担的大兔子。
白兔在沙兔身边的事情在兔子界传开,那些母兔没有很难以接受的行为,它们都是善良单纯的,它们还是和往常一样和沙兔去谈一些外面的事情,对待白兔也是很友善。
它们在一起的日子是美好,但确实短暂。
猎人又一次进入了这片林子,一只初次单行的小兔子没能理解出碰见猎人对于它是如何的意义,它眼看就要被抓走了。白兔正在去见沙兔,见到这样的危险,没有多想,想去以自己去救那个小兔子。沙兔在见面的地点久久没有见到白兔,便在路找准备迎它,见到白兔为了救小兔而快要被猎人抓走,它连忙疯狂地跑到猎人的手中,对白兔大叫说:“珍惜自己,快走!”
白兔看见已经被抓住的沙兔,心里很疼痛,但还是带着小兔快速离开了。
猎人抖了抖手里的沙兔,自言自语道:“什么破兔子,乱叫什么!”
白兔一直跑,没有停,它需要去保护小兔,这也是沙兔所期待的。
突然,背后响起了一声枪鸣,在空荡荡的林子里分外响亮。白兔没有停,但它已经明白了什么,心里被针扎一下痛。
它一直带着小兔跑到了自己的家。来到了安全的地方,它进入了完全的现实,闷在那里,久久没有发声。
老兔在后面,说:“别瞎猜了。它一定会和上次一样碰到了一个好心人,好吃好喝地过着日子呢!”
白兔转过头来,眼睛里尽管渗满了泪水,依然说:“我明白,不伤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它也学会了忍耐和承担。
然后朝天空望了望,自言自语说:“猎人什么时候能够永远进不来呢?”
最后,却还是泣不成声。
它发誓,不管是要面对什么,这是最后一次痛哭。 沙兔会永远和它在一起,它就住在白兔的心里,林子是它们永远的家。白兔替它等待没有猎人之后和平的那一天。45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