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这样的雨,漫漫如烟,朦胧了天地,也朦胧了自己。欲把一切遮蔽,从新排序。
三月的日子,已是春初,但寒意仍旧料峭。天灰蒙蒙的,或许是忘却了往昔的明媚,好多日不见晴空,连带着本就不怎么明朗的心情也被复印得抑郁不堪,失了原稿。
春季的雨总是绵长如斯,长得让我有些气竭。
已然很久没有如此的,一个人,漫步在雨里。匆忙的世界,匆忙的情绪,带走了曾经的乐趣。无声亦无息。
总以为新落的雨最干净,是最美的哭泣。发梢,脸颊,缠绕流转着丝丝凉意,透着天空孤独的怨艾,落满一地的悲伤。苍白的记忆中,只有你的身影。
你说你是水。
但你不会拘于湖面河岸的平淡宁静,你想飞,即使最后溅落大地,也不顾满身泥泞。于是,我开始奔跑在雨里,和你。没有欢声笑语,亦不是沉默的压抑。只偶尔注视,并肩,紧紧相依。就算迥然的轨迹,也能走到一起。在雨中,总是拥有惊人的默契。
因为你是雨。
那时,你不喜欢星星,你告诉我,星星是你的宿敌,有它们,就没有你。毅然地,我抛弃了眼前流徙的星河,从此独爱雨夜,单纯地认为这样身边会一直站着你。你说,真傻。
也许真的害怕分离,总想留住你的身影。但,明明属于两个人的影集,终究没有你。“你看不见我,但我就在那里。”你笑着,在我身旁,在雨里。
雨水,浸润着我们的回忆,在每一个下雨的季节,在每一个有你的日子里。以为,时间就会这样过去,点点滴滴。然而,我忘了,你会飞,你终会离去。我知道,不飞,你,就不是你…
那一天,风起,吹落了雨滴,吹走了你。第一次,独自站在雨里,飘落的身影,唯独找不到你。黑色外衣,淋湿却没有痕迹,遮盖了泪水,淹没了哭泣。
“或许星星也是美丽的。”离开的时候你淡淡地说道,脸上泛着浅笑,灿烂旖旎。
“可是没有雨。”苦涩涌入心间,眼睛酸胀得难受,我已经无法压制那冲向喉咙的悲伤,只好别过头,默默离去。看来我没有能力像你一样伪装得如此完美。
这就是分别吗,让我无从驳辩挽留的分别。
就算星夜再美丽,没有了雨,没有你,那也不过是破碎的美丽。你已离去,带着梦想,越飞越高,留我一人在你的视线中愈变渺小,消磨殆尽。
我想要试着去忘记,像从前一样看星星,迷醉你谎言里的美丽。为什么,眼前只有渺远微弱光亮,黯淡得无法辨清?是你错了吧…
下雨了,一个人徘徊在雨里,漫无目的。疾步行走的人群,身侧那些陌生的身影匆匆闪过,我在逃避,逃避不该有的伤心。
只要在雨中,就不会哭泣。
你的声音,你的背影,我知道你一直会在那里。有你的慰藉,有你在耳畔低语,不会孤寂。
写给你,那个雨一样的女子。
在我记忆里,未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