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Moment to Real
暑假的闲来无事,让我找了一些原来看过但因为一些原因而没有继续看的动漫来看。其中就包括火影。那时的自己还未曾看到佐助因为报仇而投靠大蛇丸,追寻力量,斩断羁绊。
对人来说,自己对于万事万物的第一印象尤为重要,它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我对佐助的第一印象就是:他是一个内心孤独且忍术高超的复仇者。总觉得他是一个亲眼看见自己最敬爱的哥哥杀死族人而一心要杀死哥哥为族人、父母报仇的可怜人。他的心肠一定不坏。只是内心有些晦涩。
当他红着脸,略显尴尬的问鸣人汇聚查克拉的窍门时;当他扶着一起爬树爬到精疲力竭的鸣人去吃饭时;当他以散步为由,其实是关心一夜未归的鸣人时;当他义无反顾为鸣人挡住所有白的攻击时;当他为了保护小樱而冲到其前面挡住再不斩的刀时;当他被大蛇丸下符咒,还让小樱不要告诉鸣人,免得他担心时;当鸣人被我爱罗尾兽化打倒,而不顾遍体鳞伤的身体挡在鸣人身前说出“我不会让我最珍惜的伙伴死在我面前”时……那一幕幕都令我感动。也许这就是羁绊吧。
那时的我,一直就觉得第七班就会像这样,一路相扶相持,并肩走过一切苦痛、磨难。幸福。安宁。
可随后当我看见在那终结之谷厮杀的两个身影时,心中顿时充满迷疑:“我又错了?又把一些东西想的太简单?”或许,美好的东西始终不能长久。我惊诧于佐助形态二的那邪恶而丑陋的外表,失望于他一次又一次毫无迟疑的使出足以杀死鸣人的忍术。内心有些发蒙。这真的就是那个容貌英俊、头脑灵活的黑发少年吗?
毫无疑问,此时的佐助已经与那个为了伙伴而愿舍去生命的佐助渐行渐远。
疾风传的开篇,我看见那个身穿和服的俊秀男子从坑上跳下,勾住鸣人,然后再推开鸣人对佐井使用千鸟流。他口口声声说要斩断这份羁绊,口口声声说这一次要心血来潮的杀死鸣人。却终究下不了手。我心中的焦急似乎因为这部分的剧情稍稍减缓。终于熬到了师傅的预言与复仇之章中,佐助杀死大蛇丸,而此时的自己似乎早就忘了很久以前听同学说的佐助彻彻底底黑化的消息,对于佐助的洗黑多了几分期许。期许在佐助杀死大蛇丸,顺利找到鼬为族人、父母报完仇而回到第七班。
而我却不明白,命运是宿命的棋子。兄弟的重逢,报仇的开始,一切只是照着鼬的计划走。佐助也没有想到。兄弟之战,以生命为赌注,以鲜血为引,穿越日日夜夜、重重阴谋。佐助始终都不清楚、不明白甚至是不想清楚、不愿明白,自己究竟有多么爱鼬。他一直认为他恨鼬,恨到想手刃兄长。直到亲眼看见鼬死在自己面前,他才恍然如梦的发现:自己有多么恨他就有多么爱他。
明明是近的都能感受到呼吸的距离,却像隔了千山万水一样遥远。倒下去,就是永远。阴阳相隔。永不相见。
鼬的死,让佐助知晓了灭族的真相。也让佐助走向了真正的黑暗。
——你确定不继承鼬的遗志,保护木叶?
——对于鼬来说,我的性命比村子重要,在我心中,他也是这样,比村子重要,仅此而已。
这样的回答,让我在看见佐助杀死香磷和团藏时那令人近乎发指的狰狞表情时并不厌恶。仅仅是悲伤、心疼。而当他听命于班要给曾经的同伴,一直爱慕自己的香磷致命一击时,我的心中多了一份迷茫。
卡卡西在及时救下要被佐助杀死的小樱时说:“那是真正的杀意,你堕落了,佐助。”佐助大喊:“要是能把鼬,把我的父母,还有我全部的族人都还来,我就罢手!”于是顺势要杀死卡卡西与小樱。尾随卡卡西与小樱而来的鸣人将他们救下。鸣人的螺旋丸和佐助的千鸟就如同两年前终结之谷一战中对上,然后两人一起被对方忍术弹开。鸣人动之以情,劝佐助回来,却毫无效果,反倒激起佐助之于鸣人的好胜心,他对鸣人立下决战宣言后与班离开。在回晓基地时,他向班索要鼬的眼镜,班感到奇怪,心想自己早就好说歹说让他换,他也不换,怎么又突然变卦了。佐助说:“我要用力击溃鸣人,然后将他的一切全部否定,仅此而已。”
……
我的心中无比沉重。脑海里一次又一次浮现出班帮佐助换上鼬的眼睛后的对话:
——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到了鼬的力量,我觉得自己更强了。
之后,佐助露出了一个很邪恶、冰冷的笑容。而正是这个笑容,让我更加不知所措。
或许是一千个人看火影,有一千种想法吧。同学说,他从火影中看到了正义与邪恶。可恰恰相反,我在火影中压根就没有看到绝对的善与恶、爱与恨、对与错。
在火影的世界里,有很多角色都不被自己身边的人理解,所以他们注定孤独。而这些角色之中的一部分因为长期忍受独自一人的孤独,所以憎恨这个没有理解的世界。这些人,可以说是以佐助为代表而走向大多数人认为的“黑暗”。佐助是如此,我爱罗是如此,君麻吕、迪达拉、赤砂之蝎、鼬、佩恩六道、小南、大蛇丸等等都是如此 。
以鸣人为代表的例如丁次、宁次那些人,因为另外一些人的温暖、关怀、帮助,灵魂与心灵从而得到救赎与解脱,脱离孤独。走向大多数认为的“光明”。
鸣人因为伊鲁卡的理解与关心,从而走出憎恨。随后给予他理解与关心的卡卡西,小樱、佐助、鹿丸、丁次、自来也、三代火影等又将他推向温暖、光明。正是因为理解,鸣人才成为拥有了感染人心力量的葵光少年,用炫目的笑容昭示着无数可能的选择,即使是摔的头破血流也不惧怕。正是因为理解他心目中悲伤的人存在,才让他获得了幸福。
而转向佐助那些人,他们深不见底的眼眸有着氤氲的薄雾旋转,与仇恨交织着的悲痛在那眼中犹如一张藤蔓大网,把悲的情感困在内部,欲把喜放走。点点血泪在过份忍下沈淀在眸底,使两眼颜色加深,最终形成只存在悲痛的眼。正是因为没人理解他们,他们才一错再错。他们中的有些人拥有了一种最为复杂的情绪,包含了愤怒仇恨但又善良的本性——嗔。嗔所有的情绪都来源于爱,但是会被血海深仇或是自己的欲望蒙蔽双眼。如果,遇到贵人会恢复善良的本性。但是也可能为了一件正确的事,而终身做错事。
我爱罗、佩恩六道、小南遇见了鸣人,赤砂之蝎遇见了千代婆婆,所以他们恢复善良的本性。
佐助、君麻吕、迪达拉、大蛇丸却没有遇见生命中那个重要的存在,而在仇恨这条路上愈走愈远。
没有人理解他们的存在。没有人。
“你这个没父母没朋友的家伙,能明白我什么!你这个从一开始就孤单一人的家伙,能明白我什么!正因为有羁绊才会痛苦,失去珍贵的羁绊是何种滋味,你能明白吗?”
我们都不曾理解那些所谓坏人、恶人。
没有人去理解他们,这使他们孤独。那种孤独,不是被父母责备后难过的那种程度比得上的。所以他们不曾幸福。
佐助与鸣人的对立,所谓的“正义”与“邪恶”的对立。都让此时的我闻到了悲剧的味道。相较于鲁迅“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的悲剧观,我更倾向于黑格尔的两种高尚理想的冲突及毁灭。 我想着也能够解释我从火影之中闻到的悲剧气息是从何而来。
理想的悲剧冲突,不应是由于个人原因和偶然因素而形成的;如果不能分别代表一定的“普遍力量”、即一定的伦理理想,就没有形成冲突的足够理由。另外,冲突双方所代表的“普遍力量”或者伦理理想,都必须具有一定的正义性和合理性,如果一正一邪、一善一恶,也不会成为理想的悲剧性冲突。
黑格尔的“片面的正义性”提出各有自己的“辩护理由”却要毁灭“同样有辩护理由的对方”、一种“伦理理想”却要破坏另一种“伦理理想”,亦即“维护伦理理想”所导致的“罪过”。就拿鸣人与长门来说,两名预言之子,都曾信誓旦旦的说过“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和平的存在,我一定会紧紧抓住,决不放弃”但他们心中的和平却不一样。长门心中的和平,是以战争而带来的永恒和平。而鸣人心中的和平,是不建立于别人悲伤之上的和平。就任何单独一方而言都是合理的、正义的,但是这两种合理、正义的“普遍力量”却恰好都必须破坏对方。
而这样建立在两种“普遍力量”的对立上,悲剧冲突的双方都会认为自己所代表的是正义、合理,从而都坚持自己的理想,互不相让的场景,我在火影之中看到了多次。这就引出了黑格尔关于“必然性冲突”的判断。他进而认为:在必然性冲突中获胜的不可能是任何一方,理想的悲剧应当是冲突双方共同毁灭、同归于尽,这才是悲剧的结局。
悲剧的必然性,是因为冲突双方都坚持自己代表的“普遍力量”的片面合理性,而“永恒的正义”必然要否定和克服冲突中两种“普遍力量”的片面性。所以悲剧人物的毁灭是必然的、也是合理的。在悲剧中失败毁灭的,只是双方“普遍力量”的片面性,而“普遍力量”本身是胜利的,并且正是由于在冲突中克服了自己的片面性,才又重新取得了和谐,
人类因为个人的观点、立场、思想、理解不同,形成了自己心目中的善与恶、对与错、爱与恨、罪与罚。这些事没有绝对的。
或许佐助等那些人的角色根本不该出现在一部少漫里。他们的角色定义太过黑暗、深奥。在讲究夸张效果,戏剧效果并且单纯的少漫世界里,“爱”这种字眼一定是要伴随绝对的正义和绝对的大义而出现的。但说现实主义也好,“爱”恰恰是不受大义和正义所局限的,它代表的是一个人的正义而不是一群人的正义。为了一群人的正义而否定一个人或另一群人的正义。这种事也只能在少漫中出现。即使我没有从火影中看到绝对的善与恶、对与错、爱与恨,可火影作为一部少漫,还是无形之中否定了以佐助为首的“和平”“善良”“光明”“爱”等一些,他们所这样认为的,而世界所不耻的东西。每个人的爱即是他自己的正义,一直走在黑暗之路的他们也只是在遵守人的本性而已。
人的本性即是人性,而人性……不正是以自我为起点的吗?
“你是沐浴阳光的树叶,而我是黑暗中的树根。”
大多数人只看到那葱绿的树叶,不曾注意那黑暗中孤独的根。
如果,这个世界人人都能理解,都能理解他人的自我,那么会不会少一份孤独,多一份温暖,少一份憎恨,多一份爱?
如若这样,那这个世界就没有恶、错、恨、罪、罚……它将以爱为门,以温暖为窗,以光明为天与地。
这样,是否就是人人心目中的幸福呢?
又是否就是这个现实的世界所透露出的真实呢?
写于2011年暑假,一切重新的开始。
By :Natali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