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rthday
我想，我会开心的吧。
我回到家中，家里空荡荡的。这是我的生日。
我推开门，一阵冷冷的空气轻抚我的肌肤。我只是尽力不让我的眼泪流出来。我被所有人都遗忘了吗？
我在心里质问着我自己，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爸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的蛋糕呢？”我没有看他的脸，因为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的脸，那张写满了落寞和失望的脸。
他只是把钱塞在我的手中。
我行走在马路上，突然下起了雨，我没有带伞，但是那些冰冷的雨丝落在我的身上却丝毫没有感觉，仿佛这是一句阴冷的个僵尸，不是我的身体。
我的记忆浮现起了去年。
——
“带着你儿子来买蛋糕呀。”蛋糕店的服务员问着婶婶，似乎确信无疑她便是我的妈妈。
婶婶只是微微摇头。
怎么可能会是妈妈带我来？
而如今，连婶婶都不可能陪我来了。何况是……她？
很快就到了一家蛋糕店。精美的“蛋糕店”三个字像是一把刀生冷地刻在我的心上。她很少在我的生日那天陪我来，记得只有一次，她送我来之后，又因为同一个借口——工作忙而走了。
我不是太多的要求，我只是希望可以陪在我身边，我不希望只是一个简单的路过我生命的行人。
我走进蛋糕店，炫耀美丽的蛋糕，彷如一个巨大的惊喜，等着走进的人去解开。可惜，或许对我来说是什么惊喜都不重要了。
因为她看不到。不，是她不想看到。
我记得我曾对她说过——干脆让工作成为你的儿子吧。那时候，我看见她的脸上是苦苦的笑容，那一刻的我，并不有半点伤感，心中反倒有一种得胜的自在。
我走到了柜台前。
“请问要订购什么？”
“随便拿一个蛋糕就好了。”
服务员对我的态度有一点疑惑，我重新说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买一个简单一点的蛋糕就好，请你帮我决定吧。”
“好的，”她拿出了样式，“这款不错，要不要看看……”
“我不是说了你决定吗？”我没有容她说完。
她看了我一眼，说：“是过生日吗？为什么不高兴？”
我放眼望向窗外，是呀，我应该开心呀。
我是开心的吧？
真是一个可悲的谎言，我谈何开心，我只是不要悲伤就好了，哪里可以奢侈到拥有快乐。
“晚上来取蛋糕。”服务员递给我一张账单。
谢谢。
雨下得越来越大，我没有停止我前行的脚步。
晚上，她会回来吗？她好像说过，她爱吃面包。我回头，又回到了蛋糕店。假若她回来，一定得给她准备一些面包才好。我的嘴角微微上扬。
“我要买几个面包。”那个服务员对我的再次到来有点讶异，但还是很快恢复了表情。
我挑选了几个面包，并特地让服务员多拿了一个袋子，怕面包被雨淋湿了。
雨此时的声音似乎那么动听，就像是小时候妈妈曾经一次有空带我去玩时买的八音盒里放的乐曲一般动听。
小时候，妈妈总是忙，刚开始时，她离开时我会极力去挽留，直到眼泪流干，但是总是没有留住她。后来，我慢慢习惯，又是在梦中也会梦见她离开的背影，一直到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我已经麻木了。
我原以为我会放得下的，原来还是放不下。
我还是会思念在一起的时候，在一起的感觉总是好的。
回到家，头发上还挂着雨珠，可是我已经迫不及待地去给她打电话了。
电话很快接通了。
“妈妈，今天是……”
“我在忙，晚上就不回去了。”
嘟嘟嘟……
总是希望太多，失望太多。
我会开心的吧。
2012.
BY七堇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