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回忆（八）

  站在门前，收拾好自己失落的心情，擦干眼角的残泪，推门而入。
  “小晴啊，怎么去了那么久？”外婆问道。
  “哦，在街上遇到了以前的同学，多聊了两句。”我漫不经心地说。
  “刚好外公回来了，来吃饭。”
  外公，呵，多亲切的一个词啊！也许，他也是造成我的不堪的重要因素之一吧…
  我走到桌前，叫了一句：“外公。”
  他抬起头来，眼睛里的厌恶显而易见。我当做没看见，若无其事地吃起外婆早已盛好的饭。
  思绪渐渐倒退……
  “你给我滚出去。”外公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不要啊，小晴再怎样也是你的孙女啊！”外婆抱着瘫软在地上的我，发出接近哀求的声音，但里面隐藏着几分无奈。
  “你要她干嘛，她爸妈都不要她了，你还要一个累赘干嘛？”
  这句话让本已瑟缩在外婆怀中的我变得更加恐惧。
  “不，我要她，我要照顾她。”
  外婆透着坚决的声音让外公暴怒起来，“好啊，你也给我滚出去。”说完还重重地踢了外婆一脚。
  “啊…”外婆吃痛地叫了起来，在怀中的我感觉到来自外婆心灵深处的疼痛。
  我挣脱了外婆的怀抱，慢慢的把外婆扶到椅子上，对着眼前那有血缘没亲情的外公大声地说：“我会走。”
  然后不再理会他的大骂，对满眼透着心疼的外婆说：“外婆，小晴要走咯，无论去哪做什么事，都要小心哦，小晴也会好
好的…”
  “小晴，怎么只吃白饭啊？这里可都是你最爱吃的呢。”
  “啊？怎么会呢？最喜欢吃外婆做的菜啦！”不能在外婆面前显现出失神的样子，否则外婆会担心的，我心里想着。
  夹了一大块糖醋排骨到碗里，快速地吃了起来。抬头，瞄见外婆眼中的笑意和外公眼里的反感。
  看见外婆总有一种安心感。是她用她的血液在替我填补那些疤痕，是她用她的精力在帮我撑起那片天空。
 

  下午，我该回B城了，出来了大半天，也该回去了。临走时，听见了屋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和小声的抽咽声。
  外婆送我上车时，我仍然看得见外婆眼圈的深红。坐在车上，望着外婆蹒跚远去的背影，脚，再一次的不听使唤，跟下车去。直到看着那苍老的背影模糊到看不见…突然，心里有了莫名的烦闷，越是这样越想往小河边走…
  走到河岸边，静静地环视周围，草还是一样的绿，水还是一样的清…
  一棵岸边的蒲公英在轻轻摇动着，好熟悉，好熟悉…
  “晴，这里有好多蒲公英，好漂亮啊。”
  “恩，好美。”
  “我想种一棵属于我们的蒲公英，我们种，好不好？”
  “恩。”
  ……
  是那棵蒲公英吗？那年和熙一起种下的吗？
  忽然注意到系在蒲公英上的白色手绢，我相信了。
  她果然还是那么聪明，知道我还会回来，知道我放不下。
  解下手绢，一阵风吹来，吹起蒲公英，吹起手绢，飘向远方……
  这阵风叫“等待”，它吹走了自己关于那个女孩的记忆，一切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