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写一个故事。
是这样的。
淡蓝色的世界,梧桐树和木棉树,大雨,明清建筑下躲雨的孩子。
这只是开头,我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
或者,是一片草地,就像我在一本足球杂志上看到的那样。
绿绿的,半人高。一个男生穿行其中,看不清他的脸。
我在听一首歌,叫
我并不明白她在唱什么,只是听到音乐的瞬间,很想流泪。
[音乐]
周末的时候和Jervis一起去逛书市,结果两人却买了一堆CD和磁带回来。
很喜欢这种感觉,在小摊上买一堆便宜货,然后坐在路边的石阶上打开来看,很容易就快乐起来。
如果没有音乐,我也许会丢掉生命中一半的快乐。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在阳光蔓延的街道上摇摇晃晃地听着耳机,偶尔停下来,看沉静的天空。
如果它很蓝,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微笑。
喜欢达达乐队,他们的声音仔细听会有一些孩子般的温暖。
没有看过他们的现场演唱,但是在脑海里的画面,应该是灯火辉煌,大汗淋漓,有张扬而天真的笑容。
那些音乐的制造者就仿佛一只手,他们指给我一个方向。
对我说,走下去,那里是快乐。
于是,我走了下去。
在长满荆棘的小路上,看到许多红色的蜻蜓和白色的蝴蝶。
[足球]
从98年世界杯开始看球。
没有固定的偶像,因为我知道,所谓的英雄总会老去。
记忆中曾经为足球落泪。
去年的6月12日,黑暗的一天。
当巴蒂在仙台球场抹泪的时候,我看到了战神的脆弱。
电视机里不失时机地播放着《阿根廷,别为我哭泣》。
我对着荧幕发呆,然后手背上一阵潮湿凉意。
生命的1/2都给了足球,对于足球是一种痴狂尽管并不擅长。
[电影]
它是一个孩子杂乱拼贴起的彩色图片。
那里面的一切都来得彻底……颜色、宿命和感情,它们以一种旋转的姿态出现,卷起周围的花瓣和孩子的笑声。
然后飞到天上,飞到白色的风筝里去。
喜欢《重庆森林》里抑郁的青灰色,充满着潮湿的味道。
关于离别,关于相遇,很多年以后那些寂寞的颜色和声音会突兀地出现在眼前。
结束了,就,又开始了。
我们平淡的生活似乎被哪个手艺精巧的工匠,一层层地打开,一点点地雕琢。然后变得精致,变得动人。我们小心而安逸地睡在由电影层层包裹的世界里,到过所有的地方,实现过所有的梦。就这么放肆地快乐着。
[爱情]
我曾经那样期待过爱情,发生在校园里的爱情。
他该有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睛,有着灿烂的微笑,干净而落拓。
他该喜欢音乐和足球,习惯沉默,站在阳光眩目的操场上大声叫我的名字。
开始,这只是一幅光鲜的油画,在闪亮的阳光下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和迷人的色彩。时间一久,它就如坠入云雾中,变得模糊而黯淡。再然后,被我遗落在某个角落。
我只能很努力地回忆他的影子,然后让他存在于我的文字里。
有时候,我悲伤地想,过去很多年以后,我回忆起自己校园里的爱情,也许只有一些模糊的面孔,没有名字。他只在我的文字里存在或死去,他不属于我。
破旧的单车,木色的老吉他,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沾满泥污的球鞋。
所有所有让我感动的白衣飘飘的年代,那些如雪的樱花就是那样在眼前妖娆地落下。
他说,他要带我去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他的旧单车就是这样,在黄昏的暖风里颠簸,载着我走过开满木棉的年轻的长街。
我们像每个恋爱的孩子一样,在大街上琴弦上寂寞地成长。
[现实]
无论何时,我与现实都如形与影。 我是无法脱离现实而独立存在的。
比如,我偶尔会神经质起来,突然想过卡夫卡设想的那种生活,疏离而安全。
但是,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依旧会乖乖背着书包,坐在几十人的教室里听那些我没有权利选择想听还是不想听的课。
我脑子里会有这样一个画面。
一个在高高芦苇里走路的孩子,烈日炎炎,他看不到路,也没人可帮他。
他只是孤独地拨开一丛丛芦苇,太阳落下的时候他会放肆地哭起来。也许他会永远的孤独下去,沉浸在他迷路的那个晚上的幽暗氛围里。
这样的想法让我惶恐,于是我给自己定了个方向。
我想,以后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店,开在街边一个不张扬的地方,小心经营自己喜欢的任何东西。
我把这些写在了周记里。朋友老师家长看了之后都皱眉,说怎么能这样呢?这是胸无大志啊,你已经是高中生了,应该有更远大的理想才对。
我回顾我的理想,发现它们原来从来都没有远大过,平凡得就像每一个身边的人,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后来我告诉他们,我想考名牌大学然后找一份年薪上万的工作。他们没有问我是什么工作,但是他们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们不在乎这个答案对我来说是不是快乐。
最后,在现实里,我还是选择了做那个在芦苇里找不到方向的孩子。
因为这样,我只会茫然而不会绝望。
[尾声]
我不知道这首歌的名字有什么特别意译,我想叫它逝去的日子。
我们都是懵懂的孩子。
偶尔迷失,偶尔彷徨,偶尔失落,偶尔欣喜。
然后成长。
像在水里游过的鱼,像缓缓而行的蜗牛,在阳光下留下闪烁的光芒。
长大了,从一个街口转向另一条街。
回头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唱:
夕阳下我向你眺望,你带着流水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