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事,惜流芳,易成伤。
—— 曾经的曾经,还偏执地认为,我永远都不会执笔书写这一段句子。不喜欢,不愿意。
习惯了在学校与同学的打打闹闹,自得其乐;习惯了与同学一齐听着一遍一遍的3L,然后不停的模仿,互相纠错;习惯了坐在长椅上望着天空设想着自己一年后、二年后乃至更辽远的未来,感受着身边一片一片打着旋儿飞舞下的树叶的无声。眨眼间,时光流逝。而我们,也已苍老了许多。
也许是无病呻吟地叹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也许是愁者自愁地写道:“我觉得可悲,我们是遗忘的如此之快”,总之,我还是相信命中注定,自己的身边还是会有同行的人,哪怕只是短短数月。
回望小升初,已过去将近一年,但是当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拼凑在一起时,我惊异地发现原来:恍隔如日。
(一) 当现实与幻想发生激烈的碰撞
贰零零玖年的二月,当我还沉浸在春节所余留下的喜庆中欢天喜地地走进教室报道时,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已经是六年级的学生了。在这一年中,我要面临着毕业考,以及各个学校的自主招生考,我还要长大,从一名小学生成长为一名初中生。
有些时候,我觉得一些东西来得比时间的速度还快。
在这一个学期里,大家都收敛了很多。也许都知道这将是我们在这个学校待的最后一个学期了吧?大家很用功,上课时拼命地读书、学习,课下后拼命地做试卷,周末拼命地来返于各个学校之间,书桌上是堆积如山的习题。而就在此时,我毅然决然地取消了一切的辅导班,我当时很清醒,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老师说我不思进取,同学说我玩乐心大,但我还是无怨无悔。我真的真的很想快乐的度过这最后一个学期,平凡的享受这小学最后的时光。
但是,某些事情还是身不由己的。
这个时代就好比一个战场,而我们就好比是一个一个的不死士,无论怎样失败、怎样身负重伤,我们都会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继续战斗。我们在硝烟弥漫、厮杀决斗的战场之上奋勇的战斗着,不管你是拥有着怎样的目的怎样的梦想,但是结果都是一定的,你想赢,你必须赢。当在战场之上,你能做的就只有随着这浪潮而挥斥方遒,你可向那些正在战斗的不死士学习,为了自己的梦想、目的来决斗来竞争,但是你绝对不能够置身事外,没有一个人能够在这个时代中置身事外。
当我身不由己的跟着这浪潮而挥斥方遒时,还是有人会举着自己的武器朝我走来。不管你是自卫还是进攻,在战场上多多少少还是会遇上一些不可避免的阻碍。
“你准备考哪个学校啊?”“你这学期会竞选班长或者学校其他的职位么?”“你华赛、奥赛准备的怎么样啊?”一个个突如其来并且又都相似的问题朝我袭来。
我真的没有准备好,面对于小升初,我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概念,面对于各式各样的加分政策,我只能说自己就像一个站在十字路口的孩童,辨识不了方向,只能站在路口,迷惘地看着。所有的问题,都被我一笑了之。
真话假话在战场上都会变成谎言,而我们则变成了编织谎言的生物。
和我一样向询问者回答的人都遇到了同样的问题,被人说是早就已经被某某重点学校提前录取,根本不用担心什么小升初之类的云云。
解释是没有用的,当一个人认定一件事时,所有的解释都是徒劳,任何言语都无法轻易动摇他的心。
奥赛、华赛以及各校自主招生考试的日子一天一天的临近,战争愈发的频繁与激烈。我不喜欢任何的蜚短流长,竭力地去避免应考他们口中所盛传的某某学校,哪怕是我曾喜欢的。
(二) 足够的幸运与当天交织
在三月进行华赛奥赛初赛时,我拿到了奥赛复赛的通行证,可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而没有进行参赛,而华赛是直接失利。对于这结果,多多少少还是意料之中吧,我的数学本来就不好。
在选校的过程中,我只选了三所学校作为我的目标,三所虽然都考上了,但是我还是选择了就读至今的地方——实外。
我不是迷信的人,但是我仍旧相信命中注定,仍旧相信一切遭遇都是命运预先决定的,仍旧相信未来的一切都是和今天密不可分,仍旧相信冥冥之中总会有那么一点心灵相通。
当我从外地返回到成都读小学二年级时,我知道的第一所中学就是实外。虽然我早已不曾记得是如何得知这所学校的,但还依稀记得五年级的时候就已经有几个朋友、同学约我一起去应考,当时的自己想着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所以就婉拒了别人的邀约。我还懵懂的问过自己,他们怎么都爱考这所学校。
好吧好吧,命中注定。赶巧的是小学就读的学校离实外非常非常的近,每周的星期五,当我和几个玩伴还在校园流连玩耍时,总会看见穿着实外校服的人从校门外走过。当时,自己还憧憬着自己穿着这身校服走过时会是怎样的?还憧憬着,当自己成为初中生,穿着整齐的校服在小学校园经过时,是否会有此时的六年级像如今的我那样艳羡?
四月初,是一位同学的生日。那一天,是小学最后的狂欢。
我们互相砸蛋糕、抹蛋糕,一直玩到十一点,大家都有一点儿累了,不知何时人数也从刚开始的十多人缩减至九人,大家都团团围坐在湖边的桌椅上小憩。不知是谁首先吟咏出:“夜久无云天练净,月华如水正三更”也许是因为自主招生考的日益临近,也许是因为毕业而感物伤怀,总之在这句话后,是一片寂静。
生日的那位同学首先打破宁静说:“玩了这么久,我还没许愿呢。”然后大家都随声附和道:“是呀是呀,快许愿吧。”
我们都以为他会在心中暗语,没想到他却先叹了口气,然后笑笑闭上了眼,朝大家说:“今天,是我十二岁的生日。我希望六班所有的同学都能够快乐,我希望所有的同学都能考上或者是摇号摇到自己心仪的学校,我希望每一个同学都能在新学校里找到原来认识的人,能够很快的适应,我希望我们都能幸福。”
有些愿望,会实现;有些愿望,会破灭。
四月,我和当天一起去为他庆生的同学一齐参加了实外的自主招生考。在那周的星期五,他给了我们一张纸条,放在愿望瓶里的那种,上面赫然写着他的愿望,后面还附着毛泽东的《沁园春·长沙》中他最喜欢的一段:“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由于报名晚的原因,我意外的就在本校参加考试,而且就在读五年级时所用的教室。很幸运,至少一切都没有那么陌生,但是也延迟了我见到实外“庐山真面目”的时间。
考试的时候,我的手中还有那张纸条的余温,我很平静的应考,我相信和我同考的同学也一样平静,因为在考场之外还有朋友在为我们祝福。
在考数学的时候,我一直很紧张,倒也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别的原因。我又发烧了。考试的前几天,我发高烧在医院里打点滴,在临考前我还喝了那种颜色怪异的退烧药,可是还是复发了。已经身处在战争漩涡之中,没有回头的理由,还是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应考。在昨晚最后一道题后,我再也没有精力去检查,只好趴在桌上粗喘。
终于考完了。在走出考室后,手机里一连接到二三条祝福的短信,自己笑了笑,回复了。考完时已临近中午了,妈妈约好几个一同带孩子来应考的朋友去吃饭。在吃饭席间,有一位阿姨问我们对于这次考试的想法。有一位男生很自信,说他一定能够考上,同行来的一位五年级的弟弟和我都比较保守,都说还凑合。
命运有些时候很捉弄人,当你很乐观时,它总会给你来点儿黑暗,当你很悲观时,它总会给你来点儿光明。
在宣布成绩的那天,我和那位五年级的弟弟都考上了,而说自己一定能够考上的男生却失利了。而在接到祝福的同学中,有两位和我平时特别要好的同学也都上,可喜可贺。
只是大家的分数难免有些不尽人意,都是擦分而过,只比分数线高那么几分。但还是很幸运的,不是么?
足够的幸运,在考试的当天福佑我。
(三)我们在一点一点的长大
领到那一张淡黄色的录取通知书时,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当初那些喜悦,反而很平静很淡然。我就这样逐渐的摆脱了小学,转身成为了一名准初中生。
毕业那天,我没去参加学校的毕业典礼。本来,我还有一个朗诵节目的,可是我怕我会哭。我怕我会抑制不了自己内心的情感,朗诵至一半就失声痛苦。妈妈去学校帮我领了毕业证,当我在家长看见那一本墨绿色的毕业证时,抨击人心。一本薄薄的墨绿色证书,就为过去的六年画下了句读。闭上眼,想拼命的回想以前的点滴,却发现再也想不起了,能记起的只是那一个个模糊的背影。
伴随着许多同学的离开,我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个难熬的暑假。怀着一种莫名的心情,走进了这个学校。
第一次进入这个学校,是领通知书的那一天;第二次进入这个学校,是应考高起点英语班的那一天;第三次进入这个学校是报名的这一天。
我呆若木鸡似的看着学长们打球,回想着自己在小学时与同学们一起打球的瞬间,我还记得那些盖帽、篮板、三分,我还记得那些动作,指尖还有那一丝丝余温。妈妈拍了拍我的肩,我们朝教室走去。
八班,我被分在了八班。当听见这个分班情况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在不停的想象同学的模样,在不停的想象老师的模样。还好还好,开学前一周,在贴吧里认识了几个同学,虽然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但是至少也还知道他们的名字,不陌生。
走进教室,已有很多家长在排队报名。我坐在了最后一排,遇上了一位女生,长得很乖巧,在几句攀谈后,我们还是简单的建立了一个朋友的关系,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与她是日后的室友。
我被分在了503寝室,寝室很小,但却很规整、洁净,门上有一句话,定是学姐写的:家,温暖的感觉。我随意看了看,忽然发现即将住在对面三床的是我在网上已结识的阳,噗嗤一笑。家中,真的有温暖的感觉,不陌生。
阳是很温婉的女孩子,但却不失主见,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也是我对实外所有女孩子的第一印象。
记得报名前一天,我还在忧心,大家谁也不认识谁,这种局面会不会显得很尴尬?场面是不是很冷清?我能否保持小学时期的好人缘,与大家打成一片?
事实证明,当一个人陌生时,也许局面的确很尴尬,但是当所有的人都陌生时,也许反而不会那么束缚,很快就能打成一片。
是啊是啊,还不到半个小时,大家俨然成为相交多年的好友。在玩游戏,在交谈,在嬉笑的都有。我们的适应力是如此之快。而当时我心中却在想着其他小学同学去各自学校报名的场景,但可想而知,他们也一定是很适应的。
第一个学期的我,就像一驾纸飞机。一半记载着过去,一半记录着现在。我在记录着现在的同时亦在不断的回想过去,无奈、惋惜充斥在空气之中。我想拼命地飞过这中间的隔阂,尔后却直线坠落。
现今的我们只能想未来,而不能想过去。
原来,放学后有丽陪我回家,如今,晚自习后有阳同我回寝室;原来,放学后,我和丽会去书店呆到傍晚,如今,我会和阳一起绕着操场一圈一圈的转,然后看着梧桐树叶儿一片一片打着旋儿坠落,坐在长椅上数着寥寥无几的星星;原来,做完作业后,会有几个同学约我去打篮球或者去逛街,如今,我会教室里听着一遍又一遍的3L ……所有的一切都有改变,所有的一切也都未曾改变。我们都是在回想小学那些快乐的时光,但眼前这些旖旎的岁月又让我们调转视线。我在回想小学的原因是因为我对过去的某些瞬间的留恋,因为我对这些瞬间的不珍惜。我真的真的不想再这样,也许在我高中的时候,我又在回想初中的时光了。
我们在一天一天的长大,岁月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我还是相信命中注定,自己的身边还是会有同行的人,哪怕只是短短数月。我想拼命的留住他们,但是却发现所有的挽留都是徒劳,会者定离。唯一能够留住他们的,只有记忆。恍隔如日,君犹在。那些的曾经都似昨日一样,你依旧在我身边,依旧扮演着朋友的角色。
也许,我会在某年的某一天,站在某个地方吟诵着,那首诗:
“我在故乡的泥土中寻找儿时的指印;
我在校园的曲径上寻找青春的梦想;
我在饱经沧桑的容颜里,寻找少年的万丈豪情;
可我怎么也找不找,我的留恋的岁月;
只有在无奈的叹息中惆怅彳亍着。
我也曾在大漠边关的古战场寻找金戈铁马的悲壮;
我也曾在六朝古都的深宫中寻找哀怨的低吟;
我也曾在浩如烟海的典籍中寻找打开智慧之门的钥匙;
可我还是没有找到我思念的岁月。
你在哪里?
难道就这样匆匆的走了?永远也不会回来?
也许,有一天,
我们还会在梦中相逢。
那时,我要紧紧地拥着你
再也不让你悄悄地溜走
我的岁月”
就像,我现在执笔为过去的六年,为即将过去的初一,执笔一样。
可,我不想在朗诵这首诗时是抱着遗憾的心理,不想是怀着“老大徒伤悲”的心情。我不想再惋惜,不想再无奈。我想实现那一个个童年的梦想,哪怕很遥远,我也想努力的去试一试。我想无怨无悔地吟诵这首诗,就像我在建川博物馆聚落游时在纪念册上写心情时那样。
那时,我一字一顿,字字用力,镌刻于心,写道:
残阳似血,苍山如海,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又到一年小升初嘛,学校在征稿,老师让我写一篇来交,没什么灵感。希望大家多指导。我觉得我写的有些悲伤。希望大家多提点儿意见,让我改改。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初一的在校刊之类的校级刊物上发表文章。想为初一争气涅。我退下了,谢谢大家的指证哦。)
【额,另外。在小荷首发后,会再发新浪。额,然后今天下午返校后,会交给老师,用于征稿。特此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