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3年级 - 小说 阅读指导

友情的界限

谁能告诉我太平洋的宽度。谁能告诉我心和心的距离。 碎、影

专辑:山东平阴县第四中学《小荷文苑》

太平洋的那一边,寄出我们的思念,给我们想念的人。【欢迎提建议,谢谢。】
  
  因为谁都不曾拥有谁,所以谁也不会失去谁。
  无论是谁对 谁错,谁成了谁的过客,谁为谁流下泪滴。不重要,终将成为回忆。
  既然习惯可以慢慢养成,自然也可以慢慢遗忘。
  既然对一个人的感情是慢慢累积,自然也能够慢慢放弃。
  什么都别说,就这么简单。
  
  
  
  窗外有雨后残余“滴答、滴答”的声响。
  我把一直沉到胸前的额头一点点仰起来,眼前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黑,吓了我一大跳。
  那扇门的外面传来爸爸低沉的怒吼和妈妈怨气的咒骂,并夹杂着玻璃破碎的声音。黑猫一下子从床上蹿到我怀里,我紧紧的抱住怀里的黑猫,很小声的说“别害怕”。也不知道是对我还是对黑猫。
  我轻轻打开窗户,一股黑色的风蹿进我的脖子里。
  我从窗户跳了出去— —
  (别害怕,我家住在一楼。)
  
  外面很黑,也很冷。道路两旁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像是年迈的老人,在耗尽他最后的生命。
  我总是会听到我的身后有脚步声,但我不敢回头去看,只是没了命的向前跑,一直向前跑。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要去哪里,我现在脑中一片混沌,只有四个字:离开,逃跑。
  我不知道我究竟跑了多久,也不知道我来到了什么地方。当我感到很累的时候,我到了一个花坛的边上蹲了下来,最后又坐了下来。
  
  我很害怕,但我不知道那是为什么,是因为怕爸妈一次又一次永无止休的吵架,还是怕黑。
  是的,我怕黑,很怕。
  但我却又无比得嗜爱 黑,漆黑的黑,黑到让我看不见我自己,看不见周围的一切,看不见自己的害怕。用一种害怕掩饰另一种害怕的存在。
  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 我的眼泪开始大把的掉下来,从小声的抽噎到偷偷放声得哭,再到最后哭得不醒人世。一直到他用很抱歉的语气对我说“他的纸用完了,需不需要他再去买一包。”
  
  我吓了一跳。才看见我的前面的地上堆满了的扔掉的纸巾,和一直在我的旁边给我递纸的他。
  我很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问他是谁,他告诉我说他叫左唯,我很有礼貌的点了一下头,告诉他我叫柳微。然后又听到他说“你难道不哭了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很不知所措的点了下头。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继续点头~
  
  我仿佛可以看见他的眼睛里我哭得乱七八糟傻傻的样子,不然他怎么可以笑的那么忘乎所以?!
  “不过,在去之前我们必须处理好这些,不然城管阿姨会气坏的”他指着地上成堆的纸,笑得一脸灿烂,我也很忘乎所以的笑了。
  
  
  八月末的季节,夏天已经露出了最后的尾巴。一场雨,洗净了夏日的浮华。一阵风吹来,有些许凉凉的秋意。他把他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的身上。我抬头,看见他的脸,有男孩子的阳光和帅气。他的笑让我捉摸不透,有时会很可爱,掺杂带着些羞涩。有时很温柔,让人感觉很温暖,像橘色的暖阳。也有时会给人坏坏的印象,就比如说现在,他捧着一张诡诘的笑脸问我他是不是很帅。
  我故作不屑状,“嗯吗,还好了,不会至于要糟糕。不过比起我来还是有一段距离了,别灰心,继续努力啦!”
  他很不给面子的作呕吐状。
  
  我穿着他的外套,和他并肩向前走着,。空气中夹杂着的薄荷香气,或许是他的衣服上的,也或许是他身上的。
  
  我随他一直到一座大楼的楼顶。
  
  “这儿是全市最高的楼。”
  “不过,现在我俩才是全市最高的。”
  
  我们一起肆无忌惮的大声笑,一直笑。笑声在夜幕下,在云层中,在整座城市里都弥散开来。
  
  我告诉他,爸爸妈妈永无止休的吵架;告诉他,爸爸压抑着的愤怒;告诉他,妈妈肿红的双眼;还告诉他,我偷偷躲在黑暗里害怕。
  
  左唯说他可以理解我,因为他的爸爸妈妈离婚了。他亲身经历过 即将破碎的家庭里之间的互相折磨。他还对我说,两个人的战争里,永远不会有人胜利,只是无穷无尽的彼此折磨,彼此伤害。
  我们两个人披着漆黑的夜幕站在顶楼不停的说,一直到我和他都哭得不醒人事,再到最后都笑得忘乎所以。
  
  
  耳朵里流淌着的是pianoboy的钢琴曲。我努力的告诉我自己,不要想他,不要想他。可脑中还是一遍遍的浮现出他的脸。我从衣柜中拿出他的那件外套,清新的薄荷香气缠绕在我的鼻尖。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的想念他。我轻轻穿上那件外套,薄荷清香一点点把我吞噬。
  
  
  夏天的痕迹一点点消退,太阳也没有原来的咄咄逼人的样子。我穿着他的外套在大街上走着,一辆一辆的汽车从我身旁飞逝而过,带起一阵阵凉爽的风跑着离开了。
  
  仰起头,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竟又来到了那天的那个顶楼。顶楼的风格外的凶,我把他的外套裹紧了些。风带赖的空气竟夹杂了些熟悉的薄荷清香。恍惚间,我以为是他,却又觉得太不可理喻。我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却又好像看着些别的东西。眼泪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钻了出来,然后风干。
  
  
  好像是过了很久以后,我觉得那过了很久。当我觉着我应该回家的时候,转身,我便又看到了他,一张熟悉的脸,那个我思念的人。他站在离我两米的地方,静静的看着我,微笑着。我也静静的看着他,微笑着。
  
  天气越来越冷,我也一直还穿着他的那件外套。这成了每一次我要去找他的理由。但每次到最后我却又都会找理由说因为很冷,如果我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他会感冒,所以继续保留着那件外套在我身边,即使当时的我额角还沁满了汗珠。而他也总是耐心的听我说这个糟糕透了的理由,好像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有的时候,我们会彼此沉默着一个下午不说话,一直到月光铺满了顶楼,才会微笑着离别互相说晚安。而我们都不曾说过“再见”这个词语,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对我们而言是一种奢侈。我和左唯,我们谁都不知道,这一次分别后,还会不会再见面。或许,下一次,再来这儿的就只有一个人了,也或许,谁都不会再来。
  
  有的时候,我们会叽喳着说我们身边的生活,有快乐的,也有悲伤的。高兴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对着天上的太阳和云朵,对着地上的汽车和行人大声的笑。悲伤的时候,我会靠着他的肩膀放肆的哭,然后会感觉到有液体滴落到我的额头上。
  
  有的时候,我会静静地看着他坐在月光下弹吉他,我有时候也会小声的跟着哼唱,然后听见他说,我唱的难听死了。我也会说他弹吉他就像拉锯一样不堪入耳。他还是会坏坏的对着我笑,会在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地在我的胳膊上画猪头。我也还是会撅着嘴巴,瞪着他说下次再来的时候一定要带一口大锅,把他煮熟喂狗。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偷走它的作业本,让他跟在我的后面追着我跑。
  
  
  当我从簌簌的雪花声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了,窗外的雪花大片大片的飞扬。我把窗户拉开一点缝隙,风哧溜一下钻进来,挠着我的脖子。我缩回手裹紧我身上的他的外套。收到短信,是他的:
  — — 我在顶楼等你。
  
  是他主动约我的,不用再以还他外套为借口去看他了。但我并没有脱下他的外套,只是在外面套上了和窗外的雪花一样的颜色的羽绒服。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习惯,穿着他的外套,再冷也不会感到冷了。
  
  
  
  “我要走了,和我妈一起去纽约。”
  我要走了,要走了,要走了,走了,走了,走了…
  
  他的声音一遍又一遍敲打着我的耳膜。在很久以前,在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但当这天真的就空晃晃的站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的心莫名的难受。
  
  那一天,我们站在漫天飘雪的天空下堆了两个雪人。他们陪着我们站在这座最高的顶楼,看着这个银装素裹的城市。
  
  就这样一直站着,仿佛要成为一幅永恒的画面。
  
  他们没有办法手牵手,就尽量把彼此的肩膀靠得近些,再近些。我也有意无意的把他们的手放的贴近。即使他们没有办法牵在一起,但只要一方轻微的触动,另一方就可以感觉得到。
  
  那一天,我们一直呆到很晚。或说话,或沉默。我们都努力把回忆变得很长,努力的想要拥抱住时光。
  
  我脱下那件白色的羽绒服,我很清楚的记得,他看见我身上那件他的外套时的表情,或许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我脱下他的外套还给他。我想,我们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理由了。
  
  
  或许是因为在雪中呆了太久的缘故,那晚我感冒了。发烧。昏迷。
  我梦见我们的雪人被大火焚烧,我们的回忆也一点点被大火吞噬不见。
  
  
  等我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雪已经不知道停了多久。我很想去那个顶楼看看我们的雪人,他们还在不在。但我不能,爸妈轮流照看我,配合得很默契,根本不给我任何溜出去的机会。
  
  喂我吃药的时候,妈妈起身想要去那桌子上的水杯,爸爸已经把水杯递到妈妈的手边。我看见妈妈看着爸爸,爸爸也看着妈妈,他们的眼神里有爱。以前我不知道,但现在我知道了,那是爱。
  
  在我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又在手机上面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 —有时间吗?我在你家楼下。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他。可我分明又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那天,我们肩并肩走在路旁的杨树下,一直走了很久,却又好像只有一会。
  我们一起去看夕阳落山,一起看到那个橘红色的球体一点点沉下山谷,消失不见。
  
  他说,明早六点的飞机。
  
  
  睁开眼睛的时候,手机显示05:58。是他喊我醒来向他告别,对吗?
  
  我打开窗户伸出头去,睁大眼睛往上看。可是我什么也看不到。冬季里的六点钟天还没亮。我看得到的只有黑,大片大片的黑,漆黑一片。
  
  我又感觉害怕了。
  是因为他真正的离别。
  还是因为黑。
  
  我把头更向外伸出。
  用一种害怕掩饰另一种害怕的存在。
  
  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你的笑脸。
  在心底对你说再见。
  
  
  
  
  
  — — — — — — 左唯
  
  纽约下雪了。电视上说最近国内也有大雪。此时此刻,故乡是否也飘着同样的雪花,故乡的女孩是否也和自己一样看着雪花,想念对方。我们的雪人,还在不在。想到他俩的城市飘满了同样的雪花,男孩感觉她离自己很近,很近。左唯倚着窗台,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竟有了一丝熟悉的感觉。思绪飘到那个遥远的地方,太平洋的那边,我的女孩,她好不好。闭上双眼,在心底勾勒出女孩的脸,寄出思念。
  
  — — — — — — 柳微
  
  又下雪了。前两天网上说 他所在的国家也飘着纷扬的雪花。此时此刻,他的肩上是否也落上了同样的雪花,他是否也和自己一样看着雪花,想念对方。想到他俩的城市飘满了同样的雪花,女孩感觉他离自己很近,很近。女孩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那个顶楼,不知道,她们的雪人,还在不在。柳微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熟悉而又陌生的白色世界。思绪飘到那个遥远的地方,太平洋的那边,我的男孩,他好不好。闭上双眼,在心底勾勒出男孩的脸,寄出思念。
  
  
  
  
  <全文 完>
  
  • 初中3年级 - 小说
  • 字数:3971 投稿日期:2010-8-30 13:58:00

  • 推荐3星:[铅痕影迹]2010-8-30 14:08: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