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巩义二中东校区 紫陌儿
他们之间,永远只有一句话: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薰儿苍白的脸庞在阳光下若隐若现,恍若隔世泡沫。只是,脸上那抹灿烂的微笑却那么清晰。启文抱着薰儿的照片,像个无助的孩子。泪水,就这样将薰儿的脸庞濡湿。他说,时光若可以倒流,薰儿,哪怕你只是一股风,我也要将你紧紧拥抱,再也不放开了。
【麦田里的守望】
他们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娃,虽然相识时,两人都已十二岁了,但也称得上青梅竹马。尽管是农村的娃,但他们骨子里那种高贵的气质,让人过目不忘。薰儿喜欢画画,喜欢画绿油油的麦田,金灿灿的麦田…。。总之,与麦子有关的,薰儿都那么喜欢。薰儿说,我们是农村的孩子,离不开麦子。而启文,小提琴拉得极好,小小年纪,却异常英俊。他总是很沉默,但对薰儿,却是一心一意照顾着。他总是拍拍薰儿的脑袋,宠溺地说:“我会想哥哥一样,好好疼你一辈子的。”薰儿仰起脸,望着他那张美若天使的脸庞,喃喃道:“只能是妹妹吗?”一阵风呼啸而过,绿油油的麦田翻起一个个麦浪,薰儿柔弱的声音被风轻易的吹散。“嗯?你说什么?傻丫头。”启文拉着薰儿问,薰儿甩一甩马尾,“哥,快,我们到麦田中去吧!好漂亮哦!”说着,便跃入了绿色的海洋。刹那间,启文的心头仿佛有一颗青橄榄落地,阳光下,他忧郁的脸庞写满了遥想。“她只是把你当哥哥了,别想那么多了。”启文嘴角上扬,“好,哥来了!”
绿色的麦田中,两个跳跃的身影,那么快乐,那快乐很是耀眼,耀得人心疼。是谁说过,快乐是悲伤的面具。
悠扬的小提琴声在麦田里久久不能散去,他们就那样坐在地上,背靠背的望着天。天空很蓝,蓝的近乎紫了,白云漂浮着,不知道未来的方向。“哥,你会疼薰儿一辈子吗?”薰儿眨了眨眼睛,没有回头,启文摆弄着手中的野草,心突然就紧了一下,却还是笑了笑:“丫头,你放心,哥会疼你一辈子的,不过,总不能你出嫁,也带着哥吧?”薰儿的眼眶就潮湿了,“哥,真想和你天天这样,看云看天看自己,多好啊。”启文突然握紧了薰儿的手,那么紧,那么紧……
背靠背的距离,是他们之间无法穿越的光年。麦田,小提琴,只是回忆的插曲。
【陌生人的重逢】
六年前,启文留下一封信,就无影无踪了。他说,薰儿,你好好学习啊。有缘会再见的。
六年后,薰儿终于托朋友打听到他在上海。薰儿再也无法承受那种撕心裂肺的思念了,马不停蹄,薰儿在踏入上海的那一刻,惶恐了。
马不停蹄的错过。
她只是疯狂的寻找,寻找过往,寻找回忆,寻找他们丢失的麦田。一天天,一日日的折磨,那么无奈,她只是一如既往地找下去。只是,偌大的上海,启文还不如一粒灰尘,薰儿有些绝望了。
但,日子,还要过,人,还要找。
她出入酒吧、夜店,只为结识更多的人,或者说,结识更多的有钱人。这样,找到他的几率才会大点。当清纯的痕迹从这个女孩身上退却,当她的笑容变得迷离,当脸颊上的温度一次次被绝望的泪水洗涤……薰儿,似乎只剩下一具躯壳了。
一场纯属偶然的相识,将薰儿的生命轻易地转入下一个轮回。
他是杨和,上海房地产业的龙头。人生得肥头大耳,目光中透露出一丝锐利,一瞧便知是商界老手。他把薰儿拥入怀中的那一刻,薰儿就想,利用完了你,我也该消失了。她在红灯绿酒中那么迷离的笑着,这个女孩,退却清纯,依旧风流万种,但,再浓的妆,在迷离的笑,也掩不住心底的那丝悲凉。
猝不及防的重逢,最后的相守。
西餐厅,杨老板请薰儿共进晚餐。刚坐下,气氛和谐的西餐厅便被碎掉的玻璃声打破。接着,便有人喊:“启文,你怎么了,快叫救护车啊!”她的心像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狠狠地疼了。薰儿疯了似的冲了过去,是他,是他,过多少年,这模样,她都会记得。多年不见的他,依然那么好看,虽然苍白,但心还是暖的。薰儿就捉住了他的手,泪流满面。众人不知所措,杨老板走了过来,搂住薰儿的肩膀,“怎么了,亲爱的?”薰儿抬起被泪水弄花的脸,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哥,我找他好久了,求求你了,你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杨老板笨重的手指头抹去薰儿脸上的泪水,阴阴地笑了两声,掺起薰儿,对旁边的服务生说:“快叫救护车,医药费我出!”转过身,对薰儿说:“走,我们边吃边谈,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薰儿望了望双眸紧闭的启文,心如死灰。
病房里,启文慢慢睁开了双眼。他不知道,病房外,阔别多年的亲人正在默默守候他。他和她,注定要隔着透明的距离。薰儿起身,推门进了病房,启文眼睛呆呆地望着她,薰儿却似风一般逃走了。半晌,启文嗅着那股熟悉的味道,“是薰儿吗?”他喃喃。时光将他们的回忆封存;现实,却让他们止步不前。
护士小姐来给启文换药,半开玩笑地说:“帅哥,那女孩是你女朋友吗?对你真体贴,人还那么漂亮!”启文有些懵了,自己哪里来的女朋友?还那么漂亮?他忙抓住了护士小姐,问:“那女孩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快告诉我啊!”护士小姐有些讶异:“怎么,你们不认识吗?不会吧,她长得挺漂亮的,大眼睛,娃娃脸,听和她一起来的人叫她什么薰儿吧!”启文抓住护士小姐的那双手突然重重跌落了,苍白的脸庞似乎在躲避什么。
她还是来了。重重的叹息声。窗外是她,几亿光年的距离,要怎么逾越。那么想念,却不能见。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薰儿找医生谈了启文的病。医生说,难得啊,他听了这么久,少说,这病也有5年了,这拖下去,就难办了。白血病晚期,需要快点移植骨髓,否则,性命难保。另外,手术费30万,还需要尽快找到合适的骨髓……
薰儿突然就明白了他的不告而别,可是,这么多的钱,要上哪找呢?她像一只折翼的蝴蝶,跌落了。找了他这么多年,却还是走不完这段透明的距离,他们像两只风筝,一个往南飞,一个往北飞,却还是想要回头,终于被风扯断了线,重重跌入下个轮回。
她没有办法了,只能去找那个人了。薰儿很直接:“你给我五十万,什么我都可以答应。”杨老板挑起了她的下巴,那朱唇似鲜红的樱桃,“好啊,只要你答应,我现在就可以给你钱。”薰儿冷冷地望着他,那一点头,似乎用尽了前世今生的气力。她没有眼泪再流了,只剩下绝望的血液,冷的,暗红的,在汹涌。
启文被推进了手术室。薰儿也在手术室。她,永永远是他的一切,连她的骨髓,也可以在他的身体里复苏。只是,他不知道。这一切,他仿佛置身事外。薰儿望着沉沉睡去的他,笑了,苍白,却美丽。她喃喃:“哥,醒了,一切就会好起来了。”说着,闭上了眼睛,像要赴一个美丽的约会。
一个世纪的约会。多想呼吸着你的呼吸,多想和你背靠背,看天看云看自己,可是,一切还来得及吗?
一个月后。
启文醒了,像蛰伏了一冬。
他问护士,他的救命恩人是谁?护士摇头,说:“抱歉,我们也不知道。”说完,一声叹息,穿越时光,炎热的夏季,冰花开在了心上。启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想到了薰儿,是不是她?他苦笑,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就不会呢?
一个星期后,启文出院。便收到了一个包裹,一个来自家乡的包裹。收据上的字迹有些熟悉,他的手突然就抬不起了。打开包裹,是一个画板,一张信用卡,还有一封信:
哥:
是我,是薰儿。哥,抱歉,在上海一直都不敢见你。薰儿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傻丫头了,哥,你好好生活吧。信用卡里有20万,够你用一阵子了。哥,病养好了,就回老家吧,回来看看我们的麦田吧。薰儿,还是不要见哥哥了。只希望你好好的,知道吗?薰儿走了,这辈子,无缘相守了。
薰儿、绝笔
启文手心湿湿的,薰儿不会干傻事吧。
当天就订了回老家的车票,他以为,这列车,会走完他们之间最后的距离。只是,更远了,远的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回到老家了,也回到了地狱。
今早,本市xx镇的麦田里发现一具女尸,警方在勘察现场时,发现,此女孩年仅22岁,死于失血过多,自杀而亡。
一则新闻,荒芜了他的天与地。
折翼的蝴蝶,怎么飞得远?
她的坟头,青草依依。悠扬的小提琴声在麦田里久久不能散去。
他们之间,永远只有一句话: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高中1年级 - 小说字数:3097 投稿日期:2011-7-16 20:30:00
推荐3星:[花衣970302]2011-7-16 20:33: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