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之域如暗夜之幽花悄然绽放然子未知之也 聂晓茜
演讲(玻璃女孩)
“涟儿在寝室等我,今天是参加演讲的日子。”
对友谊最大的考验莫过于孤独地等待,有一天,日日伴你的那个人突然离开,她没有留下任何,哪怕是一丁点的线索。只是告诉你,不要 忘了她,好好活着,如此而已。
但真正能够做到这个的人很少,亦或以为经历了冗长的岁月之后,她已不在人世,进而将她遗忘。亦或本方在无际的黑暗中慢慢扼杀了自 己,以死显志——这或许是心理的底线了。所以,请珍惜你身边的人,以及,用爱去等待离去的人——海枯石烂……
——总要相信,很多人都爱着你,很多人都在默默支持自己走下去。
涟儿的一举一动,总在我的心里种下这样的思想种子,我不敢告诉你关于这样的心悸,因为,我怕,我怕有一天,我会在你熟睡时,默默 地离开你的世界。而那个时候,你会等到我回来的那一天吗?
涟儿病后我承担了更大的压力,我失去了防护盾,于是我想大声喊出我的不甘心。辞职后,议论便潮水般猛然上涨,不断爆发的猜测淹没 着我一次又一次的反驳,无力的我,开始死寂地沉默,我,早已不想理会——这里太吵、太吵。总有人知道的,我不要科代表,不是因为我能 力低人一等,也不是因为我孤傲尖刻,而是因为我融不入那一份赞美之中。
——最好的评价是出自内心最真最真的认识,而不是功利性的。
(莲儿很开朗,很会说话,爱穿白裙子,我很喜欢她,可我却渐渐与她疏远了,我开始逃离她的视线,她每每与我交谈,我也总是心不在焉 ,以此借机去寻涟儿,只有涟儿,还存着纯洁真挚的爱。我开始频繁自然地牵起涟儿的手,一次次绕着操场漫步,每每放学铃响,也总是大声 幸福地喊着涟儿的名字,勾起她的手指奔下楼梯一起抢饭。)
广播员选拔赛在一楼的多媒体教室里开始了,我捂着内心最疼的地方,将比赛视作游戏,读到我的名字时,我毫不在意地走上台,随意拉 过书本,翻来一篇作文,而我却怔住了,嘴也随之碎念,泪水堵在半截,被朗读掩饰着“黑风凄厉地刮过,山道坎坷,我穿着那双破旧的鞋, 走在去往大学的路途上,想到李老师满脸欣慰的笑,心里扎满了辛酸。您将青春铭刻在过去里,奉献给了我们这些山娃子,您说“每一棵草都 能开花”,我记得,我永远都记得啊……”我的记忆随着感情溜走,遗忘了自己,直至突如其来的掌声,才被惊醒。
我如此便草草结束了初赛。往事如烟,我视功名为儿戏,自然也淡忘了这事儿。可后来一老师奔上讲台与语文老师讲过一些话后,那广播 便呼啦啦地通知我们通过初赛的参加复赛。好吧这游戏还没结束,那该是我退场的时候了吧?演演戏好了。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即使我再卖力地呐喊,也终是抵挡不了那一群群议论纷纷的人儿,那冷嘲热讽的,总让人心寒。
坐在多媒体教室里,我拿语文书挡着眼睛,一晃一晃地听演讲,几乎要梦到周公了。
“雪盈!雪……盈!”粗粗的洪亮沙哑的声音喊着我的名字,我颤颤地起身,踏上讲台,望见台下的语文老师,渺落的词儿更是刮得一干 二净,我愣着,台下也安静着。持续了好久,我慢悠悠地打开书本,还好都是学过的篇目,我翻出海燕,干咳了一声,这几日背诵篇目已经够 呛了,声音也沙哑了。“要记得,广播员的声音要甜润,要清晰。”我分得出是语文老师的声音。我深吸一口气,腹腔用力,用我最炽热的激 情和渴望呐喊着,“看吧,它飞舞着,象个精灵,——高傲的、黑色的暴风雨的精灵,——它在大笑,它又在号叫……它笑那些乌云,它因为 欢乐而号叫!
这个敏感的精灵,——它从雷声的震怒里,早就听出了困乏,它深信,乌云遮不住太阳——是的,遮不住的!
狂风吼叫……雷声轰响……
一堆堆乌云,象青色的火焰,在无底的大海上燃烧。大海抓住闪电的箭光,把它们熄灭在自己的深渊里。这些闪电的影子,活象一条条火蛇, 在大海里蜿蜒游动,一晃就消失了。
——暴风雨!暴风雨就要来啦!
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高傲地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台下的吵闹声一片片翻涌,我的声势越发强盛,台下一片寂静,语文老师手中的笔滑落,在水泥地上发出清 脆的声响。
我不比任何人弱,你爱你的课代表,那么我就要和你的课代表一决高下,我的心在斗争中冰冷,冰冷到倔强得震撼自己。讲演不在于是否 获奖,而在于在这过程中,能够付出多少,让人们感受到多少。因此,我失败了。
涟儿因病没有参加复赛,我也没心情看是否通过,通过了,也不想继续了,只要证明了自己,我就不会去在乎结局。
帷幕落下,我依旧虚弱着,我感激着台下给予我强大精神力量话语,我喘着气怀着痛切和释然逃离了同学惊异的视线,终于,喊出我的誓 言了吧。我想,玩够了,该回家了,涟儿,还在寝室因淋了雨而发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