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长大
越秀区原道路黄花小学 莫墨默
后面没写完,依的泪水湿透了那张魏娜在微笑的照片:妹妹,你来不及长大。姐姐代替你活着好吗……
依今年高中毕业了,老爸老妈总在她耳边念叨无聊无聊,毕竟依要去离家5万多公里去读大学 。今天,两老居然出奇的没唠叨,脸上还洋溢这笑容。老妈在给依送水时,依盯着电脑屏幕问道:“老妈,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 老妈呵呵地傻笑:“你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啊?”“老妈!你……什么意思吗?”“你一走就没人和我们玩啦!所以我想去福利院抱个孩子啊!”依彻底无语,有这么喜欢“玩”的老爸老妈,她真的是无言以对啊!
星期天,依和老爸老妈来到了福利院。老爸老妈抱着一个叫尹依的小女孩,不停地说“尹依太像小时候我们家的依了”。但依的目光却被一个小女孩吸引了,她很白,瘦得让人心生怜爱。依走过去,问她叫什么名字,她没说话,倒是旁边一个胖胖的小男孩说:“她叫魏娜,我是她哥哥,我叫魏夕。”女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呆呆地看天上的白云。依大声对老爸老妈说:“我想要领魏娜回家。”魏娜单薄的肩膀抖动了一下,她的目光因为依的话而掠过依一家人的脸。院长出来了,她慈爱地看着魏娜,劝她:“娜娜,你又可以有爸爸妈妈啦!他们会对你很好的,跟他们好不好?”魏娜带着哭腔说:“院长奶奶也不要娜娜了,不要哥哥了。”这个声音,盘旋在依的脑海里……多么好听,简直堪比天籁之音,依想着。
最终,经过院长的劝说,依如愿以偿,把魏娜和魏夕带回了家。院长还告诉他们,魏娜有严重的白血病,而魏夕,则有心脏病。他们兄妹俩先是被亲生父母抛弃,再被一对收养他们后有孩子的夫妇抛弃,才来到福利院。敏感的魏娜因此而没安全感,也变得忧郁,甚至有点早熟。可依一家人还是选择了魏娜、魏夕,而不是那个健康美丽的尹依。
魏娜在依家里和依同睡一床,魏夕则一个人一个房间。院长没说错,魏娜太没安全感了。一个晚上,魏娜近乎每20分钟就起床看一下依还在不在。依的耐性真的被磨完了,她紧紧地拽这魏娜的手,魏娜拉得更紧,指甲都掐进了依的皮肤里。
第二天,依带魏娜和魏夕去逛街,魏娜似乎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依手上又多了几道红印子。是依见到好朋友时,她摸了摸魏娜的头。魏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紧紧拉着依的手。却因为紧张过度,再次把指甲掐进了依的手造成的。
……
暑假过去了,依离开了家,到了北京念大学。两个月后,老妈总催她快点回来,但出什么事就是不肯说。依在飞机上,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手也拿不稳书,她真的是感受到了忐忑不安。依的家就在机场附近,但她还是拦下一辆的士,她不停地催促司机“快点快点”。
到了家里,她看到家里的小院子中,挤满了人。老爸老妈,抱着魏娜哭着,眼睛比兔子还红。福利院院长也在,她脸上写满着悲伤,丝毫不亚于老爸老妈的伤心程度。魏娜呆呆地望着天空,正如依当初领她回家一样。魏娜突然喊道:“依姐姐!我要你再像你第一天晚上抱着我睡!哥哥走了,他不要我了,你不能像哥哥一样,抛弃我!”她冲出老爸老妈的怀抱,抱着还没放下行李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呆的依。依知道了,魏夕走了。魏夕曾对依说过,他要在长大给依买自己最爱吃的果冻,所以,依要等待他到长大。但,死神不让这个小孩实现他对姐姐的诺言,先把魏夕带走了……
魏娜没有哭,她说:“哥哥说过的,他要是没长大就去有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漂亮天堂,我就会帮他活下去的。姐姐不哭,果冻我给你买;爸爸妈妈不哭,我陪你们玩;院长奶奶不哭,我还在呢!”这稚嫩的声音让大家破涕为笑,老妈刮着魏娜的鼻子:“小坏蛋,不能像哥哥那样,丢下爸爸妈妈走啊!”依停止哭泣,摸摸这个6岁小女孩的头:“对呀,要帮哥哥活下去,不能比姐姐先走哦!”魏娜响亮地对姐姐许诺:“我不会像哥哥和卖火柴的小女孩那样来不及长大的,姐姐要等我长大,我会给姐姐买美羊羊的玩具!”
可是,谁都不知道,这个6岁的小女孩已经站在了死神身边了。白血病使她在魏夕走了两个月后,住进了医院……
依再次回家是在她大二暑假那年。魏娜本来就很白的皮肤,现在显得更加惨白;她那芊芊玉手上布满了针孔,血管清晰可见;各种治疗使魏娜水灵灵的眼睛变得暗淡无光,一点也没有小孩的活泼;她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早已不见踪影。依干涸许久的眼眶再次湿润了,看着现在虚弱的妹妹,她再也忍不住了。只要妹妹健康起来,无论让她付出什么代价都不可以,就算是一天都好。让妹妹摆脱吊针、药物的束缚,像同龄人一样,可以自由自在地玩耍,无拘无束地奔跑……
魏娜是铁定活不过8岁了,医生在办公室惋惜地告诉依一家人,他们快要崩溃了!当年把魏夕魏娜带回家,不就是想治疗好他们,让他们可以有同龄人的自由。可现在,魏夕走了,魏娜也活不了多久了,他们亲眼看着自己所想帮助的人就这样无情地下了地狱。依和老爸求医生,就差一点跪下了;老妈是医生,她把自己当年的同事找遍了,可谁都摇头,说“无能为力啊”。依决定把妹妹带往自己上学的北京去治疗,爸妈都同意了。
魏娜脱离了总是像口香糖一样粘着她的吊针,不知道有多开心,一点也不像一个病人。这使依的心里舒服了许多,毕竟好久魏娜没这么开心地笑过了。依在心里对上天许愿:让妹妹好好活过8岁,创造一个奇迹,不要让她来不及长大就走了。我就只有一个愿望,永远的愿望,满足我,好吗?
魏娜到了北京后,在学校和医院中穿梭,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当然,魏娜也去过依的学校,是在依生日的那天。
那天,依带着她的妹妹,和要好的朋友们在宿舍里开了一个party。依许下一个愿望:魏娜要好好地活着,就是用自己的命换都可以。依把蜡烛吹灭了,泪花却不由自主地留了下来。魏娜擦掉了依脸上的泪花,还生气地说:“依姐姐好娇气,动不动就哭。老师说过了,爱哭的都不是好孩子!”依的朋友笑了,便去逗魏娜玩。魏娜因为之前忍受过太多的寂寞,她越来越活泼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有着轻微的自闭症。一个晚上,依的宿舍充满了欢笑,但依开心不起来,离魏娜的生日还有不到一个月……魏娜已经在生命的边缘了,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跟随着魏夕,到那个童话中是那么美丽的另一个世界——天堂。
在离魏娜8岁生日还有13天的体育课上,魏娜在跑100米时,晕了过去……
在洁白的墙壁、被子、枕头还有床单的映衬下,魏娜稍有血色的皮肤显得那么红润,但也是那么可怜。依几乎是撞门而入的,脸上带着泪水和汗水。依的到来,把魏娜的同学还有老师都感染哭了,老师安慰着依,可有谁能比依更了解妹妹的病?不能活过8岁,今天离魏娜8岁只剩13天了,说不一定,她今天就要……
医生又一次发了一张“病危通知书”,依在手术室外哭得梨花带雨,魏娜在手术室里经历死神的考验。算上这次,依一共收到了16张病危通知书了,她彻底崩溃了,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妹妹,怎么今天就和死神面对面了呢?前几天还刚把100分的测验卷给自己签名的自豪的妹妹,不是说过还要再考100分给自己看吗?前几天还缠着自己说要去步行街去买漂亮裙子了妹妹,为什么就可能一去不回了呢……
魏娜总算是出了鬼门关了,可她还没脱离生命危险。依整夜守着魏娜,生怕一不留神,她就离自己而去。
魏娜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惨白的肤色使她好像和全是白色的病房合二为一了。她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了……
12天,11天……4天,3天,2天,1天!魏娜,8岁生日到了!最后一天了,依早早为魏娜送来生日蛋糕,害怕魏娜会在一霎那离开这个世界,她要珍惜最后的那一刻!
见到姐姐一大清早就为自己庆祝生日,魏娜那苍白的小脸终于有了些血色。她费力地吹灭了蜡烛,小心翼翼地捧起姐姐为自己切的有着自己喜欢的巧克力、草莓、樱桃的一小块蛋糕,慢慢吃着。依跑去厕所偷偷哭去了,她知道,只有出现奇迹,要不然妹妹是不能活下去的……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有一个护士匆匆告诉依:“你妹妹正在急救!”依心里虽然早有准备,但这事来得太唐突了,依突然晕了。她嘴里还念着:“救救我妹妹,让她活过来吧!”
依醒了,她周围的医生表情凝重地望着她。她猜到了:“是不是魏娜她……”她还没说完就不由自主捂住了嘴,医生们惋惜地点点头。依呆滞地收拾好魏娜的遗物,离开了医院,还带走了魏娜的骨灰回家。
飞机上,依一遍遍回想魏娜的一件件事,她翻了翻魏娜的书包,看到了一张用天蓝色封面封好的小信封,依拆开了那个信封,里面是一张魏娜的相片,后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我早就知道自己活不过8岁了,我早就知道我不是依姐姐的亲妹妹了。我还来不及长大,还来不及报答依姐姐一家对我的恩情,就会去天上和夕哥哥一起,还有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我如果走了,我变成天使,要保佑依姐姐一家,还要保佑和我一样会没长大就走的小孩,让他们不要像我一样,天天打针吃药。我其实只有一个愿望的,就是可以帮夕哥哥给依姐姐买果冻,还有给依姐姐一个娃娃,但我是来不及长大的小孩,没办法啦!依姐姐别怪我就好了……”
后面没写完,依的泪水湿透了那张魏娜在微笑的照片:妹妹,你来不及长大。姐姐代替你活着好吗……
后记:来不及长大,只是小孩口中“死”的代替。有的人确实无法等到自己长大那一天,但我们可以!好好珍惜你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天!
指导老师:谢彩凤
小学6年级 - 小说字数:3603 投稿日期:2011-3-24 19:21:00
推荐3星:[火之曲]2011-3-24 19:2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