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2年级 - 小说 阅读指导

　　少年坐在台阶上，转眼就是白发苍苍，亲爱的，这一等就是等完了手中的岁月。
　　　　　　　　——————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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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暮春。
　　落花时节。雨连着落了几夜。夜，又深了。听雨打芭蕉，一字一句皆成伤。
　　犹记得江南烟雨时节，似水的女子，从雨中走来。裴流苏，你说等等，这一等这半世，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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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老爷！” 门外传来的声音 打破了这绵绵雨中的宁静。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沈慕清独立在窗前，“老秦，你在我手边做事也有十多年了，怎么还改不了这性子。”
　　“老爷，府外有人求见。”老秦说道。
　　“都这么晚了……还会有谁？”
　　“是个小姑娘，是说一定要见您，还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说是您见了这个一定会见她的。这东西，我看着也挺眼熟的。”
　　沈慕清接过那东西，只一眼，便是怔住了。
　　“快带我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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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厅，沈慕清坐在上位，下面站着一个小姑娘，低着头，也就十来岁的模样。
　　“你说，这链子是谁要你送来的？”
　　“回老爷，是我娘。 她说老爷看了这链子一定会收留我的。”那小姑娘始终低着头轻声道。
　　“你娘？你抬头说话！”
　　那小姑娘缓缓抬头，清亮的眸子，这张小脸竟出奇地像自己，而那神态却是如她一般的娇憨。
　　“你，你叫什么名字？”
　　“回老爷，我叫如眷，裴如眷。”
　　沈慕清呆住了，裴流苏，是你要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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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慕清，以后我们的孩子，男孩叫似年，女孩叫如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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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眷，如眷啊　…… 沈慕清的眼望向窗外，裴流苏，你让我这一等，就是十年。
　　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个十年， 第一个十年，你给我送来一个裴如眷， 那么第二个十年呢？
　　裴流苏，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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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她说，她叫裴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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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扬州
　　暮春四月的江南，水流花放，烟雨迷蒙，烟雨楼台里，铅华洗尽。
　　这月里我去了江南，说是为了做生意，其实是为了逃避父母给自己指的婚。
　　我是见过那女子，不丑，应该说也挺漂亮的。但是我就是不喜欢她。不喜欢她那般的骄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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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姐，听说那王公子又来府上拜访了。
　　—— 他要来是他的事，他一来，我们就出府来。他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
　　—— 嗯，但愿他多来几次，那我们就可以出府多些次数了。旁边的小丫鬟乐了。
　　—— 你这个笨丫头，那小姐轻拍了那小丫鬟的脑袋，他多来几次万一我爷爷一不小心就把婚事答应了，那我该怎么办！
　　—— 小姐我也只是说说嘛……反正那王公子是这江南一带出了名的青年才俊，你答应了也不亏嘛！
　　—— 跟你说你也不懂。我的良人，反正不是他，即使他再好，也不是他。
　　—— 那他真是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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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见，有一女子，从那一排碧柳中走出，一袭白衣，撑着碧色的油纸伞，如扶风弱柳般惹人怜爱。但是最吸引我的却是她那双灵动的双眸。我看见她拈花微笑，就如那幽兰一般沁人心脾。
　　————我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我知道，她是看见了我的。而那一抹微笑将久久留在我心中，或者，永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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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我清醒，雨刚停，视线里却不见了那女子的身影。我正后悔自己的失神，有一曲琴音渡水而来，宛若一缕幽兰般的暗香，悄然袭来。
　　霎那间，幽香弥漫，沁入肺腑。轻摇的音韵缓缓滑过心海，拂乱了平静的心。渐渐，渐渐，心海的潮汐起起落落，复归平静。只醉倒在一弯宁静中，世界只有那幽兰般的琴音与岸边浣纱女子的吴侬软调，所有的喧嚣扰攘已沉落到时间之外。
　　我再细听那琴声，似乎，又多了几分寂寥。取下坠在腰间的玉笛，与她的琴声相和。我知，她是知音难觅。
　　一曲终，这雨，又开始落了。春雨如丝，在空中斜横交织。
　　我依旧立在岸边，我知道，那女子是看见了我的。
　　—— 阿珞，下雨了。你请那公子来船上躲躲雨罢，这雨虽小，却很容易就淋出感冒的。
　　——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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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公子……
　　我又是看见了她的容颜。
　　这烟雨江南，恍若就是一幅水墨画，那我眼前的这女子，便是这幅画中最灵动的一笔。
　　——————她说，她叫裴流苏。
　　流苏，多么美的名字。从此再美的江南，都比不上你回眸时那倾城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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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我说，我是京城的商人，你却说我是伤人，到最后真被你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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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 不，我不相信。
　　—— 但是我一眼就认定你了。
　　—— 贫嘴。
　　那杨柳岸边的惊鸿一瞥， 足以让我此生铭记，那一眼，便是万年。
　　流苏，我始终相信， 你是我命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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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州一月，我陪她游遍这名山名水，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她问我是哪里的人，我说我是京城的商人。
　　她说，商人，岂不很伤人？
　　我轻笑，非也非也，此商被彼伤。
　　—— 那你带我去京城可好？
　　—— 我回京城与我爹爹说说，再来裴府提亲，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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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她戴上我母亲给我的链子，那是我沈家媳妇才能有的链子。
　　我看她双颊红如樱桃，心中却是幸福至极的。
　　有那么一刹那，我觉得我已到幸福的彼岸。流苏，从此以后，我所有的幸福，都来自于你。
　　流苏，等我。
　　慕清，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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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他们似乎都忘记了，我与她的开始，不仅仅只是两个人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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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姐，听说那王公子又来府上了。
　　—— 唉，真是个呆子。其实，王公子也是蛮好的一个人。但是……
　　但是，她遇见了沈慕清。 但这后半句，她没有说出口，却成为她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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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过去了，沈慕清还没有回来。
　　一月过去了，沈慕清依旧没来。
　　从扬州到京城，来回若是快马加鞭，十余日足矣，但是，一个月，太久了。
　　久到裴府收了王府的聘礼，久到裴流苏卧床病倒，久到……
　　裴流苏卧床几日，阿珞看着她蜡黄的面色，总归是心疼。这好好的，婚事怎么说定就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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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爷爷，我不要嫁，不要嫁！
　　—— 流苏啊，这聘礼也收了，你也觉得这王公子也不错，为什么就不嫁呢？
　　—— 爷爷，我早已私定良人，他很快，很快就会来提亲的……爷爷，你把这婚，退了吧。
　　—— 胡闹！我裴家乃是书香门第，怎会有你这么不知礼的女儿，私定终身，那是山野村妇才做的事，王家不是一般的人家，这婚，岂是你说退就能退的吗！
　　裴远彻甩袖忿忿离去，裴流苏绝望了。她知道，爷爷这般态度，就说明他是狠了心了。
　　阿珞终是明白了，她想起了前几日与老爷的对话：
　　—— 阿珞，你说小姐觉得那王公子如何？
　　—— 阿珞不清楚，不过阿珞听小姐说过，那王公子是个蛮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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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小姐，是我耽误了你啊，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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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那么是不是只有私奔，才可以逃避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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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慕清终是回来了，但是他一回来就听说了裴家大小姐与王家公子定亲的消息。这裴府与王府都是扬州城的大户人家，定亲之事，更是传得满城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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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苏，你为何没有等我？
　　沈慕清看着裴府门口那写刚贴上去的红色喜字，整个世界，刹那间崩塌、
　　流苏，你为何没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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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珞自知对不起自家小姐，她见到了沈慕清后，带他偷偷去见了裴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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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慕清……
　　—— 流苏，你说，你说，为何我回来就成了这局面！
　　—— 慕清，不是我没有等你，而是时间忘记了带你走。我始终没有料到，一个月，竟会变成这样。呵呵，慕清，我不是叫你早去早回的么，怎料，你竟去了整整一月！
　　—— 流苏，是，是我不好。
　　沈慕清也是有苦衷的，他原本就有一个未婚妻子，是打小就订下的，沈慕清这次，就为了办妥这件事，才多耽搁了半个月。早知道，就应该在第一次来扬州的时候就把这件事处理好了……沈慕清后悔了，可是一味后悔还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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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流苏，我们私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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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流苏一脸惊愕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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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她说，她会等，但是她不知道她还可以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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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谁准你进这个家门的！
　　端庄的中年女子，在裴流苏踏进沈家大门之前拦住了她。
　　她是沈慕清的母亲。当年这京城里无人不知的大家闺秀，上官若雪。
　　—— 娘，她是我沈慕清的妻，怎么不可以进我沈家的门！
　　—— 我沈府虽不是什么大户，但是族规不可违！这私奔而来的女子，只配做妾，定是不可以进我沈府大门的！
　　沈慕清动了动唇，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他只能紧握着裴流苏的手。流苏，就算我颠覆整个世界，也不会放弃你。
　　裴流苏的脸色苍白，呵呵，她怎么忘记了，这私奔的女子，已经是犯了这天下之大不为，怎还配为人妻呢？
　　沈慕清，我现在，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
　　沈慕清，不要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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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流苏不知道上官若雪对沈慕清说了什么，但是沈慕清却是狠下心放开了她的手，她眼看着沈慕清离去，泪如雨下。
　　—— 沈慕清，当初是谁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沈慕清，当初是谁说，我欲与卿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卿绝！
　　—— 沈慕清，当初是谁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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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裴流苏心寒了，所谓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到头来还不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沈慕清，我们的这一路来，原是早已注定，当你说出这一句时就已经注定了此恨绵绵。
　　裴流苏站在这沈家的大门前，呵呵，自己也是书香门第，大户人家的女儿，到最后，竟沦落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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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一夜暴雨，裴流苏淋了一夜的雨，她竟是不知，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沈府毕竟不是无情无义的，上官若雪还是给裴流苏在京城找了一处住处。那带路的中年男子将裴流苏带到住处后有给她打点了所有，最后交给了她一封信，信中只有两个字：等我。
　　裴流苏知道，那是沈慕清的字迹。
　　她皱了皱眉头，终是提笔给她写了回信。
　　—— 沈慕清，我会等你，但是我不知道我会等多久，我可以等多久。
　　—— 沈慕清，我想，到了最后，还是你等我吧。
　　—— 好了，就这样吧，毕竟，再也回去不去扬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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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最后的流年，不是我们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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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流苏没想到自己是这般寂寥地看这京城繁华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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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弦月，华灯初上。
　　眼前的街上满是流动的人群，摇曳的灯火。
　　笙歌间错华筵启，霓裳羽衣不醉归，朝朝暮暮水袖舞，京城一夜散千金。
　　京城的夜藏了太多的歌舞升平，盛了太多的琼酒玉珑。每当夜色蒙上黄昏最后一缕柔光，京城的街上，茶馆兴，酒楼闹，乐曲声不绝于耳，各种舞姿眩目奔放。胡旋舞，弦鼓一响双袖举，转蓬翩翩心映曲。羽衣霓裳，旖旎才艳煞千紫，百媚多娇最多情。秦王破阵乐，金戈铁马气恢弘，钟鼓之声震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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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慕清，你终是忘记了，我来这京城，是想你陪我一起看这繁华的京都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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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流苏决定离开这里，扬州，她是绝不可能再回去了，那么她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她不知道。
　　算了，就这样吧。裴流苏这样对自己说，但是这样又能怎样呢？
　　裴流苏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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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回到最初，那个心思零碎的暮春雨夜，那个裴如眷出现的雨夜。
　　十年如烟，就这么一晃神就过去了。
　　当年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他的母亲，在自己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他就不得不放开她的手。
　　——这京城里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私奔而来的女子，都是要浸猪笼的，你若是想让她活，你就放开她的手。
　　就这么一句话，那么简单地拆散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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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慕清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女娃，心绪零碎。
　　—— 如眷，你娘呢？
　　—— 娘走了。
　　—— 你娘走哪里去了？
　　—— 她说她会去一个很美好的地方，她说等我长大就会明白了。娘还说，以后不能陪我了，让我来找您的。
　　—— …………
　　上天带他还是不薄的，看，他还有如眷，如眷，那是他们的孩子啊！
　　——如眷，以后，我就是你爹爹了。
　　如眷看着他，眉心透着疑惑。一如她一般的娇憨。 一如她一般的娇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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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之间，黯然销魂 。
　　昨夜，又做梦了。
　　沈慕清还记得当时，自己发了疯一般满世界的找她，
　　可是，可是她还是走了，不留一点痕迹……
　　这世界已经荒芜，只剩下他一人满眼悲怆，望眼欲穿。
　　裴流苏，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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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秦一直候在沈慕清旁边，他总算是想起了，那是以前的老夫人传下来给沈家媳妇，心里疑惑怎么会跑到外人手中。
　　沈慕清把玩着手中的链子，这唤名恋锁的链子，终是锁不住你，裴流苏。
　　若一切从头开始，没有江南烟雨楼台里的那一次遇见，是否，就不必纠结出那么多的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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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慕清一生未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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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是后记的后记。（可以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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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2010年，江南一带发现一个宋朝古墓。
　　上面的姓氏已经被岁月磨蚀得差不多了，这墓的旁边还立着一个衣冠冢倒是毫无破损，上面写着：爱妻裴流苏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