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语文课汪依和我说话了。老师布置了一个任务:前后桌一起讨论课后第7题。我们都没有同桌,于是她转过身来,两双眼睛久久相视,却没有一个字蹦出来。过了几秒钟,她把视线移开了,很随意地说:“恭喜你上一次考了一百分。”既然她这么说,我也就冷冷地回了一句:“你也不错啊,就差零点五分。”我觉得我们像两块冰在对话。她摇摇头,悲伤地看着窗外,声音柔和了很多:“不够。”我突然觉得她很无助,便缓缓地说:“会好的,你会考一百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只是那一刻,我觉得她的身影很单薄,而那条马尾辩几乎是她的负担,要把她整个人压倒。窗外阳光依旧灿烂,仿佛要把我们这两块冰融化。她突然盯着我,露出一个笑容。这时,下课铃响了,同学都出去感受阳光了,只有我们没有动。她说了一句:“谢谢。”阳光从窗口射进来,照在她脸上,露出她那一丝让人心痛的无奈。
鲁郁是个好女孩。今天语文课,老师要求我们前后桌一起讨论题目,我只能转过身和鲁郁一起讨论。回过头,我的视线正好碰上了她的,四目相视,无语。我从她又大又清澈的瞳仁里看到了我的影子,那么冰。我实在受不了她冰冷的目光,便移开了视线,随意地说:“恭喜你上次考了一百分。”除了这个,我没有任何话可以说。她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说这个,愣了一下,随即硬生生地说:“你也不错啊,就差零点五分。”突然之间,我鼻子酸酸的,心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碎了。为了这分数,我没有朋友,只能一个人孤独地在地上,和影子对话……我看着窗外刺眼的太阳,摇摇头说:“不够。”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沉默了一段时间,她轻轻地说:“会好的,你会考一百的。”我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这是竞争对手之间的话吗?我暗暗地问自己。我感激地冲她笑了一下,泪水差点在那瞬间涌出。这时,下课铃打响了,我说了声谢谢。虽然被淹没在下课铃声里,但是她好像还是听到了。窗外的阳光,隔着窗帘也还是那么耀眼,透过沾满泪珠的睫毛,我看见她那冰做的外壳在一点点融化,也看见她那被太阳洒满金粉的脸上,有一丝丝凄凉划过。
下雨了。就那么一下子,天上的雨水全部倾泄下来,倒在大地上。那时我正好在买盒饭回来的半路上,被雨一淋,浑身立刻湿透了。这时,我远远地看见汪依从马路对面走过来,穿着一件淡绿的衣服,打着一把和她一样忧郁的蓝底白花伞,脸上还是那种从容不迫的表情。我想象得出来我是如何狼狈地在雨中行走。她会怎么做?是无动于衷地从我旁边走过?还是把伞借给我?又或者是……无数的问号在我脑海浮现。但是我把这些问号驱逐出我的脑袋,我对自己说:郁郁,现实一点吧。汪依和你一样,都是一块冰,没有人情味,她是不会把伞借给你的。可是虽然这么想,我还是放慢了脚步。雨似乎小了一些,我裸露出来的皮肤在寒冷的微风里冻得瑟瑟发抖。我没有体温,但是我感觉得出来,我的皮肤有多冷。后面传来脚步声,很急促,是她吗?我想回头看看,但是我没有,只是用冰冷的T恤把自己裹得更紧。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对汪依产生了一种深深的依赖。那个人从我身旁跑过,脚步还是那么急促,是一个小孩子,可能在赶着回家。我叹了一口气。不是她,我只能面对现实。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我,接着,我没有感受到雨水打在皮肤上的感觉。我回头,她呼出的热气弥漫在我的脸旁,我眼前一片模糊,看不见了,眼睛涩涩的,却流不出泪。她送我回了家,还伴着那把蓝底白花伞。
雨一下子就下了下来,让人措手不及。我很庆幸我带了雨伞,不然我就要像街上那些被雨淋得狼狈不堪的人一样了。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把伞,是一把蓝底白花伞,有一种清新淡雅的美。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下雨天出来散步,可能我觉得这样很有诗意吧,于是我下意识地穿上我那件最漂亮的衣服,打上这把蓝底白花伞,走出家门。在穿过一条街道时,我居然碰上了鲁郁。她还是穿着那天的T恤衫,但是已经湿透了。她手里拎着一盒盒饭,穿梭在人群之中。她没有打伞,雨水顺着她乌黑的披肩长发流了下来。但是我没有觉得她很狼狈,相反,她身上一种特殊的气质吸引了我。经过风雨的洗礼,她似乎更白,也更漂亮了。也许是被淋湿的T恤衫贴到了她身上,她仿佛比以前瘦多了。这时,她好像看到了我,放慢了脚步。我突然间觉得她很可怜,需要一个朋友,去温暖她,去融化她冰一般的外壳,去打开她的心扉。也许她和我一样,很脆弱。我想着,朝她走过去。我会成为那个打开她心扉的人吗?然后我就走到了她的后面。我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然后把雨伞举过她头顶,就这样一直举着。她似乎没有体温,手凉得可怕,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在我手里发抖。我看到了她的眼睛,闪烁着迷茫的光芒,我轻轻地在心里说:你是在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把她送回了家。
(未完待续)
啊,还有两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