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树下,粉色衣服的女子翩翩起舞,男子在一旁吹奏着手中的萧,另外一个浅碧色衣裳的女子弹奏着古琴。
观赏者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子,男人微笑的看着一切,眼神停留在浅碧色衣裳的女子身上,然后闪过一瞬间的爱恋,这个女子,从第一眼看到的淡然,现在的芬芳,都让他痴迷,可是,他配不上她,她的身上散发着和小姐一样的贵气,也应该是那里的人吧。心里涌起些许苦涩,在她神伤的时候,他是多么,多么想抱住她,告诉她,这里有一个肩膀,可以给她依靠呀。可是他始终是没有勇气,就是这么这么的懦弱么。他知道她在想念一个男子,繁儿告诉过他,她一直在想念他的爹爹。良辰,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忘掉他好不好?你幸福一点好不好?
而女子,眼神则是停留在吹萧的男子身上,偶尔看向粉衣女子,眼神是些许嫉妒,她也是多么想像她一样,高贵的气质,翩翩的舞姿,而后眼睛看向男子,公子,这便是你爱的女子么?这便是你希望的妻子么?小桃,小桃是多么想你向小桃笑一笑啊,公子,曾经,那是很久以前,你也会对我的笑的。
三个人的配合很完美,连出生在丞相之家并且十六岁就嫁入皇宫为后的良辰也陶醉了,繁儿的萧很熟练,自己的琴声也很动听,可都只可以沦为配角去衬托夏月沉的天人之姿,每一个动作,道不尽的优雅,道不尽的美丽,仿佛这舞蹈已重复了很多次般浑然一体,可是夏月沉,明明只是应她的邀约随意一舞而已。
一曲终罢,良辰赞赏的看着夏月沉,“沉沉的舞姿可谓做天人之姿了,也许还要更甚几分,我从未看过如此美丽的舞蹈呢。”
夏月沉有着良辰的淡然,也许是经历生死后的感悟吧。“夫人夸奖了,沉沉不过随意一舞,献丑了。”
“沉沉你太谦虚了!”夏念繁向前一步,乌黑的眼睛里是豪不掩饰的爱慕,“沉沉,以后可否天天舞给我看呢?”
夏月沉的脸色微红,“好。”
只一字,已宣告所有权。
夏念繁掩饰不住的高兴,牵起夏月沉的手,跪在夏良辰和夏应华的面前,“娘亲,华先生,我要娶沉沉为妻。”
“好啊。”夏良辰也很开心的答应了,本身她就很喜欢沉沉,一直把她当作儿媳对待的,早已看出繁儿对沉沉的喜爱,这事是迟早的,所以也没太多的惊讶。
倒是夏应华的脸色突变,沉默了一会,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行。”
众人的脸色全部变了,都惊讶的看着夏应华。
“怎么?觉得我的儿子配不上沉沉么?”夏良辰冷然的看向夏应华,眼里有一丝愤怒。
“夫人。。”夏月沉原本红润的脸色开始苍白。不解的看向夏应华,华叔这是怎么了?
夏应华的脸色也不好,“不是这样的,夫人,反正我是不会同意小姐嫁给念繁公子的。”称呼也开始僵硬起来,看着夏良辰愤怒的表情,心开始隐隐作痛,对不起,对不起。“夫人,对不起,我和小姐早该离开的,打扰了这么久,对不起。”
看着眼前的突变,夏月沉的身子摇摇欲坠,“华叔…”
夏念繁急忙扶住夏月沉,眼神直视夏应华,“华先生,请告诉我原因。”
“不可以。”夏应华僵硬的说,扶起仍跪在地上的夏月沉,“小姐,我们走吧。”
夏月沉的眼泪掉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华叔,我不想走,华叔,我想和念繁在一起,我不要走。”
夏月沉的眼泪使得众人都呆了呆,心疼蔓延在心底。沉沉我见犹怜的样子,大概谁也舍不得伤害吧。
夏应华突然想起了她的娘亲,她也是这么一个人,只是内心的刚硬,更让男子倾心,她很少流泪,一直都是笑着的。强忍不舍将夏月沉拉了起来,然后进屋收拾东西,夏月沉的哭泣声滴落在每个人心底,像是刺了一刀。
夏良辰无力的倚靠在桃花树上,身上单薄的春装更让她寒冷。
夏念繁依旧保持着跪地的样子,忘着里屋一言不发。
夏应华扶着脸上还有泪珠在流的夏月沉走了出来,低头对夏良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决绝的走了出去。
小桃突然拉住他跪了下来,也是一脸的泪珠:“华先生,求求你,不要走,不要带走月沉小姐,月沉小姐走了公子怎么办?公子怎么办啊?!先生,小桃求你了!公子了月沉小姐是真心相爱的,为什么要拆散他们呢?难道你舍得看月沉小姐以后以泪洗面么?小桃求你不要带走月沉小姐。”然后是重重的磕头,额头上很快有了血迹。
夏良辰走过去想扶起小桃,却被她推开了。“求你,求你…”不停的磕头,不停的磕头。
夏月沉泪水模糊,在小桃前面蹲下,扶住她的肩,“小桃妹妹,谢谢你,谢谢你。”
小桃拉住夏月沉的衣袖,“月沉小姐,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公子没有你会活不下去的,我知道你也很爱公子的,是不是啊?你不能走啊!”
夏月沉回头看向夏应华,他脸上的决绝不容她反抗,擦干净眼泪,展开一个最美的笑容,然后走向还跪在地上的夏念繁,蹲下,抱住他。
“念儿,凉的时候要多穿一件衣服,读书写字不要太晚,不然对眼睛不好,听夫人的话,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自己。”眼泪一直流一直流,可是夏月沉还是一直笑一直笑,仿佛要将笑颜印入夏念繁的心里,她在他耳旁轻轻许诺,“念儿,我爱你,一直都爱,我们会再见的,那时,我要做你最美的新娘,我的舞,只给你一个人看,我们还有一辈子,我们会有一辈子。”
夏月沉站起来,仿佛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小桃妹妹,照顾好念繁。”然后向门外走去,身影比夏应华还决绝,却带着无数缠绵。
夏应华最后深深看了夏良辰一眼,充满着愧疚,然后跟随夏月沉走了出去。
夏念繁突然笑了,对着门外笑,眼神却无比空洞,“娘亲,她说,凉的时候要多穿件衣服,读书写字不要太晚,不然对眼睛不好,听娘亲的话,好好照顾自己,娘亲,她说,我们会有一辈子。娘亲,我相信她,我相信我和她会有一辈子。
凉的时候要多穿件衣服,读书写字不要太晚,不然对眼睛不好,听夫人的话,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我们会有一辈子。
桃花树下桃花红。
人面桃花有几终。
红线百绕缠千匝。
良辰美景终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