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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之远

大一 昏钝年华

想必会有一些东西,无论我们用何种方式去进行推敲测量,它的距离都不会在我们的脑海中反映出确切的信息。正如有些人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而另些人却又话不投机半句多。
  
  想必会有一些东西,无论我们用何种方式去进行推敲测量,它的距离都不会在我们的脑海中反映出确切的信息。正如有些人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而另些人却又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人,一点又一点地将自己的内心彼此隔开或者靠近,而关系与感情却可能是不如酿酒一般,越酿越浓,反而日渐疏远。有些东西,只在自己心里盘算,亲疏冷热,把握得再紧也有失算的一天, 因为人的心事只有自己能懂。
  听见“咚咚”的敲门声响之后,莫琦从椅子上站起,拉开了寝室的门。这时宋诗欣走了进来, 带着很随意轻松的笑说:“嗨,都没课呢?在干嘛?”寝室里其他的人简单地做出了些许回应。不过室内原本已经是各做其事的安静状态,就算是诗欣的到来,也没能把这种原本的安静给打破。
  夏季虽刚至,却也常常出现闷热的时候,就如今日,只得开电扇驱散闷热,它便在寝室内“嗡嗡”作响,也好歹它的出现才不致使室内过于死寂。莫琦说,夏天太闷了,大家都懒得说话也懒得动,你在这坐着等等吧。说完,便起身将自己的座位空出,引诗欣坐上去。诗欣笑着说,不用麻烦啦,我就站着等会,吹吹风扇就好了,你们忙自己的事吧。而后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静了一小会,终于又有了声音。
  诗欣又开始说道,哎,艾蓉那个寝室一直都空着床位吧。其余人都回应了她肯定的说法,她又说,这大热天的,人越多真是越闷,我都想着换到那边的寝室去,也许还凉快点吧。莫琦带点憨厚地笑了,说道,呵呵,换个寝室多麻烦啊,热天大家都这么过来的啊。诗欣又说,哎,我只是随便说说啦,我最怕热了,热得烦闷啊,心里总觉得有东西堵着,就有那么些不好的感觉。
  这时苏冰坐在一旁也终于有了动静,她故作专业而一字一顿地说,心静自然凉。她的话语中有那么些调皮,也有一些对诗欣不满的味道,有一丝不屑的感觉,仿佛是表达出人人都在这里能坐下来,而只有宋诗欣一个人总嚷嚷闷热,她的潜意识就开始将自己与宋诗欣做了对比,并对自己还能安稳坐着而有了一丝自满。所以说人更多时候都喜欢在自己与他人之间小小的胜算之中去重视与欣喜,而搪塞逃避掉自己的缺点与不足。
  诗欣仿佛没有读出苏冰话语的深层味道,还在保持着笑容。也因为她看上去就是个心事并不很多的女孩,她大概不好对这些字词话语做太多分析,除了带有强烈感情色彩的,她大概都不会太过在意,这类女孩也许活得不累,若说得通俗也亦是略带贬义的解释,便是她是有些头脑简单的。
  诗欣在那站了一会,一直按着自己的手机,一会儿之后抬头对坐着的每个人说道,我走了吧,寝室的人应该有回来的了,再见啦。其余人向她道了别,莫琦送她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这时苏冰仿佛是被困守后释放了一般,主动开始说出话来。她说,听说宋诗欣和她寝室的沈馨过节越来越深了。莫琦去问道原因,苏冰又说,这个也不是很清楚,两个人要是互相看得不顺眼,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莫琦也附和道,那倒是。
  宋诗欣回到了寝室门口,用力敲了敲寝室的门,往四处张望了一番,见并无熟人,便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进去,寝室还是无人。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看上去还是有些心事的。因为她想离开这个房间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方才去了莫琦那个寝室,只是觉得那个寝室的人看上去还易相处,便想到那去多交谈几番,她故作随口说起自己的想法,也知道大家都没有能理解,她也不想将自己与沈馨的矛盾让他人知道。
  宋诗欣自己都不记得沈馨有多少次在她的面前说过自己曾经交过多少男友,换过多少手机等等之类的事情,沈馨每一次神采飞扬地诉说,就是对她千刀万剐的凌迟,她也痛恨自己能够嫉妒到这般痛苦的境地,但也因为那是她梦寐的东西,就像自己身上的伤痕,还未结疤,沈馨就要一次次往上撒盐,也因此她总是极其看不惯沈馨的。
  在沈馨每次讲到她的光荣史时,旁边人都能做出羡慕的应答,尤其是付洁,她总是能说到让沈馨极度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为止。而宋诗欣却常常不以为然,她在外面像是个没有心事大大咧咧的女孩,而到了寝室常常板着脸,在沈馨的每一次诉说之中,她都不作太多回应,沈馨每次看看她在一旁默无声息,也很是不满。
  终于有一天,她们之间开始爆发了全面战争,结局就是彻底的决裂了。那日宋诗欣依然在沈馨兴高采烈地说着自己初中高中的风采时保持着漠不关心的态度,沈馨那日也许是正说到了她最风光的一面,见到宋诗欣的表情态度,就突然转脸没好气地说了句,我说诗欣,你就不能别跟个死人还是木头一样地坐在那里,不知道的还看要不要给你定棺材了。宋诗欣虽然明白自己和沈馨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但听到这样一句伤人的话还是让她猝不及防,她恶狠狠地瞪了沈馨一眼,说,你怎么有那么多要说的东西,我看书学习都没有个安静的地方,你说这么多,要不要给你块醒木,敲着说书啊!沈馨习惯于别人的附和,早就养成蛮横的性格,听见宋诗欣这么说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因此两个人在一阵争吵之后,关系彻底破裂。
  此后跟着沈馨身旁附和的付洁也跟着沈馨一起冷落了宋诗欣,一时之间,宋诗欣只要一回寝室,都会心里压抑得不得了,如她先前所说的,感觉心里会堵着,这次的缘故则不是因为天气,而是人心。
  宋诗欣想了很多,其实她的内心是太过脆弱了,没有出众的外表,没有显赫的家世,从农村出来的一个普通女孩如何也不能比过沈馨那些优越的条件。但是她总是想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她极度的自尊就这样包裹着她,让她不能允许任何人去伤害自己,而这样也实在是太过尖锐了。
  宋诗欣还是决定了更换寝室的想法,事情比想象中要容易很多,在经过一些程序之后,她终于如愿转到了艾蓉的寝室。
  艾蓉在大二的时候把握住了时机,取代了沈馨的位置荣升为了班长。她在外面总是很懂得关心别人,也因此让很多人对她产生了好感,看上去她很容易接触,也不易产生矛盾。所以宋诗欣觉得和艾蓉的相处一定会比和虚荣傲慢的沈馨要好很多,并且艾蓉也成为了班长,因为是取代了沈馨,所以她对艾蓉总是有一种感激的情绪,她终于也看到了沈馨的失落与失败。
  刚搬过去的第一天,艾蓉帮着宋诗欣一起把东西给搬了过去,沈馨看见艾蓉进了她的寝室,也没有很生气的表现,只是保持着她依旧傲慢的态度对艾蓉笑了一笑,说,东西这么多,小心你这矮小的身躯扛不起啊。艾蓉知道她在讽刺自己矮小的个子,实际上,艾蓉比沈馨矮了约有一个头的距离,这也能让沈馨小小地炫耀一把,然而艾蓉还是笑笑说,没事,以前在家乡就经常干农活的,这些都不算什么了。哪像你在城市里,也不用干什么事。说完她也没多停留,就和宋诗欣搬着东西走回自己的寝室,收拾好后,就关上了门。
  宋诗欣说,看吧,沈馨就是这么傲慢的人,你真好的脾气,都不会生气的。艾蓉皱皱眉说,呵,有些人就是这么不知所谓,有什么办法呢,得意来得意去,最后还是会有失去的东西。宋诗欣很少看到这样的艾蓉,说话的态度没有了在寝室外的那种和气亲切。然而这些她也都无妨再去深究了,只是心里会有一些小小的异样察觉,却在能够换到新环境中的喜悦情绪里消淡了任何非快乐的情感。
  宋诗欣将东西收拾放好之后,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又跑到莫琦那个寝室去。莫琦打开门之后,诗欣进来,苏冰说,刚换好了寝室吧,现在感觉可好?莫琦听下了这句话,觉得她说得有些过快了,此时诗欣也突然觉得自己是在被苏冰所依然不屑,然而她还是依旧没有任何愤怒怨恨地笑说道,挺好的,感觉艾蓉真不错,现在寝室里也还有空位,所以人不多也不是很烦闷的感觉吧。莫琦说,那就好吧,自己感觉舒服是最重要的。苏冰说,那是当然了,人嘛,自己自在才重要。莫琦笑了,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说的,诗欣也笑了,也觉得不知该何以回应。那句话,就像是中了每个人的心事。
  隔几日后,诗欣在路上终于遇到了独自行走的莫琦,平时莫琦总是跟着她的室友同时行动,诗欣想要独自和她说说话却又找不到什么好的机会。她觉得莫琦是一个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的人,虽然莫琦没有比她外表上不足,也比她家世上优越,却从来没有和诗欣说起过这些,这也让诗欣能够在与她的交谈中抛开自己那卑微的自尊。
  诗欣问莫琦,你说苏冰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怎么每次我到你们拿去,我总是在她的话语听出异样,是不是我太敏感了?在莫琦面前,她终于也能正视自己些,她也肯承认下自己是有那么些敏感的。莫琦依旧还是露出那种没有伤害性的笑容,说,你误会了吧,呵呵,她对你为何会有意见呢,你们之间也没有过节啊。其实,她这人有时说话是这样的,会冲一些,因为她的性格吧,是有些好强的,其实我们都是一样,我们也都是会一些保护自己的同时去压低别人,嗯,呵呵,不过自己去掌控就好了。莫琦越说道后面便越是支吾含糊,她也不想把一些事情说得太过直白,这样就像是光天化日之下去解人衣带,让人赤裸尴尬。
  然而这一切诗欣也是懂了的,她这回笑了,没有说太多,她们俩一直走到宿舍楼,回了各自的寝室。
  诗欣回寝室后,艾蓉早已回来,诗欣笑着和她打了招呼,艾蓉头不抬便罢了,也没有和她说什么,似乎口中有过声音发出,但也许是过小了,总是诗欣是没有听见,因此她觉得有些尴尬,不过也无办法,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诗欣突然觉得来到这里也同样压抑,又过了一会,她朝向艾蓉那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去吃饭了,一块去吧。艾蓉依旧没有抬头,她并无何表情地说,我现在忙事情,这活动那活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吃饭等会也不知什么时候去,你要饿了你就去,我和你的身份又不一样。诗欣听了最后一句,突然就有一种心口痛的感觉,她强制住了自己的脾气,想起了莫琦的一些话,她只回了一句,当然了,你忙吧,谁叫你是班长。这时艾蓉突然又抬头面向了她,她的表情也从刚来的无转到了有,她说,哦,行,刚才没别的意思。诗欣笑了,没说什么。其实她也懂,有没有意思又如何,她早该知道艾蓉的性格,应该也是好强的,只是她一直在隐藏,然后某时一个不小心地释放,被自己发现了,又何妨呢?她突然好后悔地想着,自己早应该懂了。
  诗欣感到对周围的很多东西都没有太多的好感了,虽然她依旧能和艾蓉或者苏冰又或是莫琦及其他同学微笑,而在她心中不过都成了一种友好的方式,没有深层的意味。
  她还是在莫琦独自一人的时候和她聊了些事情。她问,你觉得艾蓉是个什么样的人?莫琦觉得她问得有些唐突,她很少想评价一个人,便说,你说呢,你不是觉得她不错么?诗欣摇摇头说,说实话吧,你说得没错,应该每个人都是好强的吧。莫琦点头,说,是的,我也觉得每个人都是如此,包括我,当然也有你。她说到最后的‘你’字时,有点停顿,而后又更加重地说了出来。这是诗欣卑微的自尊竟然也没有被激发了。这时她们后面有一群路上玩闹的女生,不巧撞到诗欣,将她手里的书给碰在地上,那个女孩连忙捡起连连致歉,诗欣也连连表达无事的态度。等那群女生走远,诗欣又继续着与莫琦的交谈,、其实我现在觉得,和沈馨,付洁,又或是艾蓉,苏冰等等人,都不过是表面敷衍,甚至视如未见。
  莫琦说,嗯,就像刚刚撞上你的路人,她与你不相识,也不懂你,所以她和你就是表面的热情,也许更多时候是我们自己心里小小的情愫作祟,让我们就算是和朝夕相处几年的人的关系也只停留在了表面。诗欣听后,没有说话。
  莫琦又说,想想我们,真的也太多遗憾,总以为和一些人已经相处了很久,却常常在一时之间明了,我们不过也就是路人之远。
  后记:文章是用来自省,而非对号入座,有去钻研文中哪个人物到底是否是说我的时间倒不如去放下心中的那些不好的情愫而去静心思考,我们是不是都太在乎自己了。
  
  
  
  • 大学 - 小说
  • 字数:4522 投稿日期:2011-8-20 21:19:00

  • 推荐3星:[紫音凌漠]2011-8-20 21: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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