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我想回头,去茫然的失去了来时的记忆、
金发女子满是恐惧的倒在地上,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只是,她也是自私的。
英岚,你,我仍旧希望你死,我仍旧希望,从你冰冷的躯壳找回我当时输给他的骄傲。她默默流着泪水,只是眼中的那抹坚定,无法忽视,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令她下了狠手,令她狠下了心。
我不知道,却不想追究她什么,最心酸,最辛苦,莫过于那一个个自欺欺人或者伤人伤己的女人吧,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挣脱家人朋友保护的羽翼毅然扑向那把烈火,直至,化作一抔尘土,真的值么?我不知道,只是,有一天,或许我也会成为这样的女人吧。
不择手段,不分自我,在堕落的边缘徘徊,在绝望彼岸低泣。只为求一份最卑微的爱,用尽了全身力气去爱,失去了那最骄傲的灵魂。
灵魂,只为爱一个人摆动,心,只为那个我最爱的人跳动。
只是,苦笑蔓延上了嘴角,原来还真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在她门前徘徊,她是不是就不会出来,如果不是我转身离去不曾回过头看那一眼,或许,我能看到她清冷的眸光中带着的丝丝压抑,在月光下的身影渲染的孤寂黑色轮廓。
如果不是我,她是不是好好的在我身边,而不是,躺在冰冷的手术室里,跟医生的手术刀搏斗。
我不信命,却不得不对命运服输。我想,我是真的输了,输给了自己,输给了那一道道后悔的伤痕,我一直是受诅咒的女孩,所有伤痕,都是我带给身边朋友的,最后,我才蓦然发现,自己,最适合孤独。
都是我的错,我是罪人,仅此罢了。
肩上一沉,我侧首看过去,是宋纸砚清润的眉眼,他冷峻的脸早已退去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喧嚣,淡淡的眯眸看着地上的女人:“别信她,她是故意要引起你的愧疚,在推卸责任呢。”
不愧是被现实打磨过的商人,只一眼就能看出倪端,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特意描述英岚的表情和动作呢,不就是…呵、
看着他坚毅的脸庞,我多么想依靠他,可是我知道,我不能依赖他,依赖是一种罂粟,会渐渐腐蚀自己的心。只是,我一直都在放纵自己。
我伸出双臂狠狠抱住他的腰身,脆弱的将自己的脸埋进他温暖的胸膛,叹息着问他:“砚,是不是我错了。”
我不该来找你,不该放任自己去爱你……
他轻轻的吻了吻我的额头,双手捧起我的脸,目光带着丝丝坚定直射我的心底,他说:“相信我,相信我,你可以依靠我。”他想,做我的天,为我撑起那片灰暗。
依靠他?
眼一阖,滚烫的泪落在他温暖却又泛凉的掌心。
淡淡地拂开他的手,用尾指之间抹去那一颗晶莹的泪痕,我退后一步,极度讽刺的看着他:“你又不是什么好人,呵、”
我承认此刻的我是极端的,把所有的愤懑都发泄在他身上,我爱他,又何尝不恨他,我恨他,因为他爱她。
我恨,他说他爱她,我亦恨那个未曾逢面的女子,那个在他心尖扎了根的女子。
我需要用全身的力气才能抑制住暴动的情绪,我感觉自己快奔溃了,世界,世界,我内心在呐喊,却只有无声的流泪。
我狠狠哭着,狠狠扯着自己的头发,怔然,可笑啊,当我与顾卿彦擦肩陌路之际,剪短了那一头秀发,发誓不再为谁将发留长,却仍然沦陷在了宋纸砚那一句话里。
一步一步,摇着头后退:“宋纸砚,你走吧,离开我,离开我的世界!”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了,再也受不了了,我心理还不够坚强,我忍受不了这样的混乱,我要的只是简简单单那份只属于我的小幸福。
而不是,做你的女人,做你和她之间的小三。
沈嘉乐上前一步准备说什么,被宋纸砚右手一抬阻止了。
宋纸砚只是深深的看着我,良久,却是傻傻的笑了:“浠羽,我不会去爱你,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喜欢?爱?我泪眼朦胧的看着他,苦笑:“既然不能爱我,就离开我,喜欢不代表什么,一句喜欢,留不住我的。”
一句喜欢,留不住我,一句爱我,我死也不走。
他上前一步:“至少我还喜欢你,至少我想过,目前的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投入别人的怀里。”
宋纸砚!你为什么要说的这么坚定,为什么?!我不爱了,我不想爱了,我就想一个人过自己的生活,难到仅仅是这样也是奢望么?
一听到他清冷中带着无比坚定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丝丝扬调,那种特殊的声线,我想,我这辈子也不会忘。
只是,你无法许我一个未来,甚至如此直白难堪的告诉我,你不爱我。让我,最后一点尊严都消失殆尽,我想,我是真的想要结束这段露水之缘了。
但,当孱弱的身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任何原则,都霎那间坍塌。只有无力的任由他搂住我的身躯,任由自己,沉沦在他的眼眸。
心甘情愿,因为爱。
却又无法去爱,这份爱已经戴上了沉重的十字枷锁,我注定要在眼泪的忏悔中告诉自己,不准去爱,不准去爱,不能忘记英岚是怎么间接躺在病床上的。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懦弱还要推卸责任的女人,我忍不住,把英岚的痛苦,算成是他的罪。
折磨他,折磨自己,折磨着心,狠狠折磨着,血肉模糊中,才能隐约感觉到他的存在。
或许极端,或许伤痛,只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事可以证明,你不是阳光下的泡沫,你是真真正正的存在的。
宋纸砚,我多么想放手,回首顾盼,却蓦然发现,我早已失去了来时的记忆,失去了来时的路标,失去了,来时的青春和天真。剩下的,只有满目疮痍的伤疤覆盖的躯壳,在苍茫的人生路上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