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苓晴的慈悲~
这三天来,天空不断地下着毛毛细雨,虽然苓晴·史娜德喜欢下雨天,但是因为这几天一直下着雨,苓晴不能出去和小朋友玩儿,只能在家里做着枯燥无味的奥数——她的父母不太算严厉,可是这回期末考苓晴就是奥数不及格。平时苓晴做完她的作业是可以出去找小伙伴们玩的,可是这三天来天一直下着雨,苓晴的父母怕苓晴打着伞出去感冒,所以苓晴除了吃饭、上厕所和睡觉的时间基本就是学习了。当然,苓晴做功课累的时候可以向远处眺望一会儿。
苓晴的父亲托马斯·史娜德正坐在阳台上的摇椅上看报,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父亲,同时他又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胶场老板,经常给一些无助的穷人以金钱的帮助。他还经常给孤儿院捐款,而那些不需要金钱帮助但需要一些物质性的帮助的人,他也以自己的全力来帮助他们。
瞧,这个正在厨房洗碗的女人,就是苓晴的妈妈,也是这个家庭负责的家庭主妇。她以前是在主日学校教学高年级的一位高级教师,她辞退这个工作是两年前的事了,因为她年龄不小了,托马斯心疼她的身体,加上他们的女儿苓晴已经十岁了,不能单单让保姆来照顾,会使苓晴缺少母爱。
这时,他们家的保姆回来了。她叫冉奇惠,是个勤劳能干的女子,说她是女子,因为她还不到二十岁。她原来有过一段奢华的生活,但是由于父母的破产,使得她的父母抛弃了她,漫无居所的她这时遇上了托马斯夫人,托马斯夫人先是看她可怜,于是就递给了她一个值五法郎的硬币。但是她没有接,并且理直气壮地告诉托马斯夫人:“夫人,您真不应该给我钱,我不是乞丐。”托马斯夫人于是心生疑惑:“您不是乞丐,那你在这晃悠干嘛?而且你看上去那么可怜。”冉奇惠不知该做何回答,于是重复托马斯夫人的疑惑:“你管那么多干嘛,那你是为什么来这里咧?”“我啊,我是来这里找个保姆的。” 冉奇惠听到这里,心中莫名的燃起一种希望,她感觉到了一种机会,一种抓不住就得死的机会。于是她抓起托马斯夫人的手,语气完全失去了原来的理直气壮,变得婉转而温柔。她热烈地恳求托马斯夫人聘用她为保姆,托马斯夫人先是犹豫了一会儿,但是她善良的心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比保姆介绍所里的那些人更需要这个职位,于是托马斯夫人就把冉奇惠带回了家。原来家里的家务全是要靠她的,连接送苓晴上学也是她的活。两年前,自从托马斯夫人辞了职,冉奇惠就轻松多了,每天她还有时间出去走走散散步。她是打着伞回来的,边把伞放在阳台晾边说:“外面的天气真是糟透了,您瞧,”说着,她对托马斯夫人指了指后背,并转过身来给托马斯夫人看,“湿了一大片,有伞也不管用啦。当然,我若为了出去散一下步换取这一大片湿,那真的是有毛病了。看,我出去帮咱们买了晚餐。”说着冉奇惠摇了摇手中的塑料袋,里面装了苹果酱、蛋糕还有一家人都爱吃的香蕉刨冰。
“是啊是啊,这样的天气真是糟透了,还好没有让苓晴出去打伞找她的那些朋友们玩呢。冉奇惠,等我收好衣服我就来吃晚餐,你先把晚餐摆到餐桌上吧。”托马斯夫人已经洗好碗了,现在她正在收衣服。
“可是妈妈,我不去找她们玩她们会说我是胆小鬼的。”苓晴听到了妈妈跟冉奇惠的对话,开始为自己求情。
“她们说就让她们说吧,”托马斯夫人白了苓晴一眼,“我只要不让我的宝贝感冒就行了。”托马斯夫人已经收好了衣服,来到了餐桌前。
“我出去只要不淋雨就行了嘛。”苓晴越来越想出去玩了。
“呵,你看冉奇惠都淋湿了后背,你们谁更大?谁更会撑伞?要是你奥数考好一点我还会勉强让你出去玩,但是谁叫你奥数考的那么不好?废话不多说了,你给我快点来吃饭。”在场的人谁都知道不是成绩的原因,是托马斯夫人太爱苓晴了,但是在场的人全都装作不知道。
苓晴不愿就此罢休,但是饭是不能不吃的,她也没有赌气的脾气,于是她就合住书本去餐桌。
饭是可口的,她用番茄酱涂了一点在面包上,吃了一口。啊,那种滋味是多么的美妙!番茄的酸加上甜的面包,简直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美味,这也是苓晴的最爱。可是今天,她吃了一口涂过番茄酱的面包,却是又咸又涩,她于是忍不住喝了一口牛奶,看着在吃巧克力蛋糕的妈妈,她又想起了她八岁时的一场大病。
那是冉奇惠来她家做保姆的前一个月,天气也是现在的毛毛细雨,因为星期五,托马斯夫人回来得早,所以苓晴请求她让苓晴出去找小伙伴们玩一会,托马斯夫人同意了,给了苓晴一把塑胶伞,于是苓晴就兴奋地跑出去玩了。可是苓晴回来时的表情就不一样了,和出去时的截然相反。苓晴一脸的疲惫,吓了托马斯夫人一大跳,托马斯夫人马上问苓晴发生了什么事,而苓晴却疲惫地睡去了。当晚托马斯先生不在家,托马斯夫人只得用她那颤抖苍白还粘着粉笔灰的手摸了摸苓晴的额头。“我的天!”托马斯夫人被苓晴额头的烫人温度吓坏了,抱着苓晴就向医院跑去。医院离他们家不远,甚至骑车的速度都比走路的慢。这是因为有一条车子进不去的小路能更快地走路去。她们进了医院后去了急救病房,当苓晴好了后托马斯夫人先是感谢了上帝。一个月后托马斯夫人就去找保姆了,当冉奇惠做了她家的保姆后给冉奇惠下的第一个禁忌就是在下雨天无论如何也不准让苓晴离家一步。所以苓晴在三请求托马斯夫人就是没用。
雨渐渐小了点,这时冉奇惠被窗外的一位年轻女小姐叫了出去,原来冉奇惠结交了几个朋友。后来,托马斯先生接了一个电话也出去了。屋子里就剩托马斯夫人和苓晴了。苓晴这时的唯一心愿就是希望托马斯夫人也出去。仿佛是上天的意愿,客厅里又来了一个电话,是托马斯夫人的朋友打来的,邀请托马斯夫人去参加一个大型音乐会,尽管托马斯夫人再三推辞,可是也耸耸肩,摇摇头,去参加音乐会去了。等托马斯夫人一关门,苓晴就马上拿起一把伞出门去找朋友了。
当苓晴走到面包店的时候,她看见一个小女孩在石凳上坐着。那个小女孩衣衫破旧,很简单就能看出她是个小仆人,受过很多罪。可是苓晴就是看不出她是干什么的,好奇心促使苓晴去问个究竟,于是她走了过去。
“小姐,您这是在干什么哪?您要在雨中等人吗?”小女孩不敢回答。
“喂,我这是在和您说话啊。”苓晴越发奇怪了,她要是不问个究竟,恐怕就赖在这里不回家了。
“啊,小姐,我这是在被我主人罚着呢。诶,我主人真是个坏蛋,每天我做了她要求的那么多的工作,还在雨中罚我。啊,我主人就在你身后啦!”那孩子在向苓晴诉苦。
“你是谁家的孩子?”苓晴身后突然发出凶狠的问话。当她转头的一霎时,她们两个都愣住了。
“诶!原来是你小姑娘。”她认出苓晴是她侄女。
“嗯,姑妈,这个小姑娘以前怎么没见着啊?”苓晴也诧异那孩子说的坏主人竟然就是她的姑妈!这时那孩子也很诧异,她怕她刚刚对苓晴说的主人的坏话苓晴会原封不动地转告主人。
“这个是我一个星期前在人力市场买的,我还嫌她力气不够呢!”姑妈抱怨着。
“……那您买她用了多少钱?”苓晴胆怯地问道,生怕姑妈吃了她。
“两个金路易。”
“那姑妈可不可以把她卖给苓晴呢?” 苓晴从兜里掏出四个金路易,“我双倍的价钱买她。”苓晴坚决地把钱递给姑妈。
“不行,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姑妈把苓晴的手推开,“这个小姑娘就送你吧,正好给你做个伴儿。” 姑妈露出了慈善的笑容,“再说这个小姑娘帮我做的活我很快就能完成,她不但费时多、质量不好,还经常跟我抱怨她活太多了呢。她叫路易丝,路易丝,以后她就是你的新主人了,跟她回家吧。”姑妈冲着路易丝喊道。
苓晴主动地上前去,握住了路易丝的手,让路易丝回姑妈家收拾好了行李(就是一个破包,破包里有一些衣服和一些钱),当路易丝收拾好了后,苓晴一手举伞一手牵着路易丝的手,她们开始聊起天来:
“路易丝,以后你没有主人了,我不是你的主人,我只是你的伙伴了。”苓晴怎么也想不到,她好不容易出去一趟没找朋友玩,却擅自要把一个姑妈家的仆人带回家。此时的她又快乐又害怕,快乐的是帮助了一个仆人离开她的凶残主人,害怕的是怕父母不同意并把路易丝赶出去,这样的话她就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了。想到这里,她握紧了拳头,想:我一定要让爸爸妈妈收养路易丝。而这时在她们后面看着的姑妈,此时露出的笑容不再慈善了,而是阴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