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淡淡的秋,又是起伏着岁月涟漪消逝的记忆。灰色的大衣,笔挺的西服,潇洒的牛仔左右拍击着应和风的声音。守在阳台一角,恍惚过我青涩的背影和家庭内细琐的吵闹声。这些,在我印象里,悄悄躲进了树的年轮,隐去了沧桑的外衣。看不见了,这童话的旋律……
守在阳台一角,能感觉到妈妈的气息,也能触碰爸爸的足迹。家庭战争像一个渐行渐远的梦和掺透了苦乐的咖啡包。我小心泡出关于它的一切可爱又惆怅的芳菲。五年级时妈妈去上海舅舅那里工作了,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个决定让当时的我有点无法接受,可事实是一个三口的小家被分成了幸福的两半。虽然依旧是相连的三个亲密无间的心,可总少了什么。少了一些交流,少了一些快乐,少了一些争论,少了一些纷争。
看得最清楚了,我一个超然物外的小孩,倚在房间门框,幼稚地捂着耳,却能听见父母争辩一些听不懂的话题。父亲面色铁青,低垂着头,全身的衣服像染上了气愤的颜色不自然的下垂着。他口中念叨着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风一样传到我的耳朵。这分明是在讨论关于我的问题。随着父亲的絮叨被妈妈颤抖的高音掩盖过去,才知道这又是一场教育战争,因为听出了母亲如教科书一般的一个个铿锵有力的判断句和巨大的感叹号。父亲沉默中静静坐在了沙发上,也许是不屑,也许在思考。
我的心头也在思考,为什么上帝要创造父亲和母亲,而把我残忍的夹在中间。有时候作为一个爱情结晶的我是多么矛盾的被他们两个人极其相左的言论撕裂成两半。不过细思量,这样也好,留的我一个人守在阳台一角,有点小小的悠闲看着蓝天和父母的衣服像两只幸福的小鸟一样是不是在风中来个甜甜的拥抱。我陶醉了。
一阵重重的推门声把我半掩的房门给推开,妈妈眼睛红红的,脸上气得发紫的余晕还没散去。她抱住了我,头贴着我的脸,瞬间融化刚擦还是悠闲的心。爸爸依旧坐在客厅,叼起一根烟,目光里满是无奈,让我看见了他心中的忧伤。而母亲的忧伤是那么的直接而富有感染力。她向我倾诉着父亲和她因为我的矛盾,眼泪马上开始在面颊上游走,说话也失去了刚才争论时穿透性的高音,成了沙哑的啜泣。我真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愣在那里,一只手在地板上胡乱的画着,缓解这种无所知从的尴尬。
阳台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小声的抽噎着,而母亲的哭声却越来越大了。最后母亲亲了我一口匆匆离开了房间,拖着虚弱的背影穿着单薄的衬衣出了家门。我呆呆地听见大门也重重关上了,然后目光游到父亲身上。他的手放在腿上,抖落的烟灰洒在地板的缝隙和光滑的足以照见父亲泛着红光面颊的大理石间。
守在阳台一角,我无力过问这一场关于我却不包括我介入的小型战争。我看着窗外,雨越下越大,一阵阵的哗哗声纠结着我,我想起了什么,想回过头去,却看家父亲拎着伞出了家门。我总是一个慢半拍的小孩,我总是这样想。父母还是挺教育我的,也许我会慢慢成为一个有心的孩子。
结局当然是两个如胶似漆的人儿一身湿透的回家了。很遗憾,结局又被我猜到了,转念一想,这个可爱的小家又有那次结局不是如此呢?
又是一个淡淡的秋,又是某年某月的细雨,某事某刻的静谧。我守在阳台一角,看着父亲的警服挨着我的外套孤零零的摇摆,突然有种想倒转是空的感觉。猛然,我想起了什么,转过头,迎面碰上父亲满面笑容的凑上前来。
“儿子,妈妈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