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小孩 Chapter 21

　　当陈可默迈进那个所谓的“家”时，就觉得死气沉沉。跟在她身旁的安恬顿时呆住了，虽然她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还是让她吃了一惊。
　　陈可默看了安恬一眼，冲她笑笑：“进来吧？”
　　安恬向屋里看了一眼。屋子并不向阳，阴暗潮湿，甚至屋里的一切都是模糊的轮廓，有一点点发霉的味道。安恬扭头看了陈可默一眼，僵硬地笑了笑，进门去。
　　陈可默并没有喊“奶奶”，而是直接去屋里找。记忆中，她已经很久没有叫过“奶奶”了。走进奶奶的房间，她看到她正在睡觉。安恬看到陈可默的奶奶时，真的忍不住了，突然泪奔。面容憔悴、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但还是很慈祥。真的很亲切，安恬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陈可默看到奶奶脸色不好，突然明白了洛扬的意思。但是，奶奶即使是身体不舒服，也用不着请假回家吧？“出去等等吧。”陈可默对安恬说着。
　　两个人刚准备走出去，奶奶突然咳嗽起来，把安恬吓了一跳。陈可默转过身来，见奶奶醒了。
　　奶奶看到陈可默便骂道：“你这个赔钱货怎么回来了？快滚回去！”奶奶并没有看到陈可默身后的安恬，只是像平常一样骂着陈可默。
　　陈可默没有说话，安恬躲在陈可默身后。那是陈可默的奶奶？不是说老人都会很慈祥的吗？
　　陈可默仍然站在奶奶房间门口：“是老师让我回家的，你以为我愿意回来啊？！”陈可默真的感觉自尊受到伤害，在最重要的人面前被奶奶骂着。能体会到那种感觉么？
　　“那你就死回……”一阵剧烈咳嗽声代替了骂声。因为咳嗽而颤动的身体使并不牢固的床板“吱呀吱呀”地响起来。

　　陈可默让安恬帮忙倒杯水，她走过去帮奶奶拍着背，还是很心疼的。奶奶，你到底是怎么了？曾经的笑脸被什么东西模糊了？在你心中，我还是你口里的“小乖乖”吗？我真的读不懂你的内心。
　　安恬捧来一杯水递给陈可默，陈可默从抽屉里拿出药给奶奶吃下去。过了好大会儿，奶奶才缓过来。陈可默意识到，是奶奶的病严重了吧。
　　奶奶喝完水，才看到安恬在一旁呆呆地站着。“这是你同学啊……”这是陈可默听到的最温暖的一句话，心平气和的奶奶会给她更多的感动。
　　“……嗯。”
　　“好了好了。你们快点走吧……”奶奶把杯子递给陈可默，让她们快点走。她一看到安恬就觉得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怎么能呆在这种地方？
　　“我们老师说让我陪陈可默来的，奶奶你好好休息吧。”安恬笑着。她从陈可默奶奶浑浊的眼里看到了关切，感觉到了温暖。其实，她不是那样的人，真的。

　　那一刻，陈可默看到奶奶笑了，像以前一样笑了。眼泪涌上眼眶的时候，陈可默起身对奶奶说着：“那我去做饭了。”
　　她出了奶奶房间门，对安恬笑着：“谢谢你。让我看到她笑了。”
　　安恬微微笑着。陈可默，我更要谢谢你。
　　陈可默让安恬到她房间去，她去做饭。但安恬坚持要帮陈可默做饭，陈可默只好同意。她知道安恬在家从不需要做饭，她是家里的心肝宝贝。而陈可默，大概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似的人物了吧。

　　吃饭的时候，奶奶从床上起来，安恬扶着她坐在凳子上。陈可默看到昏暗的灯光下的那位老人，不禁有些心疼。这才几天没有看到奶奶，她就这样憔悴。她不知道，奶奶是肺癌晚期了啊。
　　“奶奶。吃菜啊。”安恬笑着给她夹菜。奶奶笑得很灿烂，像个孩子一样开心。陈可默在一旁看着，却偷偷流了两行泪。没有人看到。
　　“哎哎。孩子、你快点吃吧。”奶奶用一种很温柔的目光看着安恬，但陈可默不知道，她在看着安恬的时候也偷偷看了看陈可默。在奶奶心中，陈可默永远都是最听话、最乖巧的孩子，永远都是她口里的“小乖乖”。只不过没表现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