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上}
【勿改格式,谢谢!】
一、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就要到C镇了。此时快要接近傍晚了,天边已出现抹抹红霞。
路两边绵延出大片大片的枣树林。到了成熟季的冬枣泛着黄斑,玲珑的金丝小枣坠满树枝。我打开车窗,迎面扑来一股甜甜的枣香。C镇是我的故乡,盛产许多品种的枣。自从爸爸带着我们家进城打拼,我好久都没有回老家了,好久没有吃过故乡甜甜的枣了。爷爷奶奶在家养着一个大枣园;我的大伯由于精神问题丧失了劳动力;大伯的儿子元逸--我的哥哥在另一个城里上学,生活费学费全由我们家支出;三叔一家则在京城,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常年不回老家,我问爸爸而每次他也只是欲言又止。由于我们的家庭状况,村里也有本家大伯大叔帮爷爷奶奶照料枣园,爸爸说将来一定要感谢他们。
窗外的枣树林越来越密了,天边的暮色越来越浓,“元牧,老家到了。”
二、
长途车在镇口停下。刚打开车门,我便迅速跳到了地上,随后便看见了爷爷奶奶哥哥还有一些本家叔伯在等我们。
“牧牧,奶奶想死你了呦——”奶奶拄着拐杖走过来抱住了我,粗糙的手掌抚摸着我的脸。
“奶奶,我也想你。”
“来来,小家伙,来吃新鲜的枣咯!”二爷爷家的伯伯拿来一大把的冬枣,我接过一个啃了一口,咯吱咯吱地咬着,滋滋的甜味弄得我喉咙痒痒的。
爸爸把伯伯手里剩下的枣塞进我的口袋里,说:“乖,和你哥哥去玩吧。我们大人有点事要商量。”
我跟着哥哥,听话地跑开了。
我从兜里拿出来一个大大的枣递给哥哥,哥哥摇了摇头,“这枣我都吃腻了,牧牧自己吃吧。”
我把枣塞进嘴里,突然想到三叔,“哥,咱三叔什么时候回来啊……”
哥哥顿了顿,“三叔恐怕回不来了。”
我大惊,“啊,为什么?”
“大人之间的一些矛盾,咱们不用管……”
我有些不解。哥哥望向天边的暮色,远处飘起缕缕炊烟,农舍前有三三两两的小孩在玩耍,“我很想大牡……”
大牡是三叔的儿子,我的弟弟。比我小三岁,和我的名字谐音,一个很调皮可爱的孩子,我们还年幼时,便在一起嘻嘻闹闹。哥哥很疼大牡,那种疼爱比任何一对亲兄弟都要深切。我们三个总是在一起玩耍,一起学习,一起帮爷爷奶奶打点枣园,还记得小时候大牡太调皮,把我都气哭了呢……
我们三个,何时才能再聚在一起呢?
三、
哥哥带着我在周围转了转。周边一切都没有变。我们一起钓鱼的大水坑,闻名遐迩的水库,密郁的枣树林,还有曾经哥哥为我们摘石榴、攀爬的大石榴树……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牧牧,咱们回去吧。”
家里的炊烟已经飘起。暮色沉沉,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无奈地叹气。
我们走到大门口,还没有进去,屋里大人的说话声便不可避免地传入我们的耳朵。
“老三还不能回来,今年北京查得紧,网上都已经下通缉了。”
“虽然是网上通缉也不要紧,他还不至于兴师动众地惊扰警察啊!”
“那可不行,咱房后头他们家可是找前找后地找警察,如果老三后脚回来,警察前脚就进家门!冒险的事可不能做!”
“你说房后头他那良心被狗吃了呀!?都把自己亲哥们弟兄快逼到绝路了!他还有脸见老祖宗吗?!”
“二嫂,你也说句话呀……”
“我能说啥?家里这两个孩子还要上学,老三回不来,咱们拼死也要供好他们读书啊……”
“是,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能长大成人……”
我心里猛然一惊。
——这一切也不需要再掩饰什么了,哥哥,你说吧,三叔叔怎么了?
——好吧,牧牧。
……那年二叔,也就是你的爸爸,给家里盖房子,要把房后边的那一个大坑填上。在填到一半时,房后头的咱三爷爷他们家找上门来,说那个大坑是他们家的地基,他们要盖房子。其实那块地很值钱,他们也开始填。咱们家不肯,就争吵起来。三爷他们家不讲理,找了人要和咱家打架。三叔也找了人,结果两家真打了起来,咱三叔打到了三爷爷,三爷爷晕了过去。后经过检查,发现是耳膜穿孔,又被评定为轻微伤。咱三叔逃到了北京躲警察。其实警察更希望咱两家调解解决,只是三爷爷他们家不饶人,托关系找人,一定要把三叔逼到绝路。三叔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了,就是因为这里有房后头他们家找人等着三叔,三叔一回来,肯定要闹得头破血流……
我听完,沉默不语。哥哥仰起头,双眼紧闭。
这难道就是家族的恨吗?
我不解……
夜晚徐徐降临,黑暗把最后一抹暮色吞噬。
——你瞧,这世界,多么安静。
未完。。首发QQ空间。。
初中3年级 - 小说字数:1695 投稿日期:2009-10-6 9:22:00
推荐3星:[花衣970302]2009-10-6 9:23: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