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上海了。
上海的空气潮湿而让人感到乏闷,每日躺卧在温暖的阳光或细雨里,想着一些却又捕捉不到的心事。她就像一个孤独的音符,在琴弦上茫然地闯出不知名的乐曲,时而急,时而缓,糊涂地走进了这本数不完页码的书里。
有时,她觉得自己就像小说书里的某个人物,安排好了前程、成就,或者,只不过是个路人甲,一闪而过,读者看完了,也不过放在一边。也许等到封面泛黄时,也不会有人再过问。
但有些泥坎的路,有些模糊的画,却能唤醒阮心里的点点温暖,如碎花一般,感动而多愁,更多更多,带来的是童年冰糖葫芦的香甜与栀子花青涩涩甜滋的奇香。只有那些如花般开放的松针,绿油油青翠翠的,像拽住了春天的脚步。
上高中的时候,阮喜欢上了摇滚,没有旋律性,没有完美的唱腔,可是CD还是一大摞一大摞的买。她习惯带耳机,但又没法那么暴露在别人面前。有时候走过学校的荫凉小道遇见同学时,问她听什么,她也只是说是“流行音乐”。其实那个时候,她耳机里的声音震得要让她疯掉了。就像一遍一遍无法成功的自杀。她常散着刘海说:“玩音乐的人其实都很单纯,简单地像孩子,可是还是有太多的人将他们与堕落联系在一起。其实他们只是迷路的孩子,没有方向。”
阮寄出的信总会在空白的地方画些花瓣。那些字都是用钢笔写的,那些花瓣也是黑色的花朵。阴暗而诡异,可是仍然寂寞的开放,然后凋零。
有时候她仅仅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像个枉死在午夜的鬼。遇24小时营业的店,她就进去买咖啡,然后捧着白纸杯吐着白气穿梭在冬天午夜寒冷的街道。
转身时擦肩过一个女孩,一袭白裙,有些凌乱的长发,耳里放着《Tender Prey》,震聋的声音久久回荡在阮的耳边。她停下匆乱的脚步,看那个女孩,如她从前干净的笑,穿过陌生的街道。
风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而笑容成为我生命途中最美的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