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师〉
______「浮生残梦」_________。 苏瑾染
专辑:浙江寒春作文吧
〈请注意,这个我只想发一篇〉
One。
暖色席卷了整个城市将事物染上金色细碎的流光,说实话泽田纲吉倒是很喜欢这样的天气。暖,但又不会让人感到燥热。这天气实在很是适合一杯咖啡一本书,再加一个安然的午后,暖洋洋地窝在摇椅中轻轻晃动,好像匆忙整天的疲倦都被热度融化。
但泽田纲吉只是托著下颌,浅栗色的瞳仁仍是亘古不变的温柔。阳光则透过透明的玻璃窗静静洒在大理石地板上,再从明晃晃的地板耀进他的眼。微亮。却不刺眼。仿佛晨曦中初起的光,如此平静。泽田纲吉突然想到国中时学的物理。光的折射或是反射。稍微有点记不清了呢。
他揉着额,皱着的眉头似乎要压下嘴角扬起的笑。但他自己也根本不知为何会笑。端起喝完大半的牛奶,杯沿有些滑稽的半圆弧状也稍稍扬起微笑的弧度。泽田纲吉有些发愣,随即很快回过神来,抬眸余光轻轻溜过门前裹著黑色西服的笔直修长的身影,他把杯子小心翼翼地放于桌上,杯子一下没有立稳,略显惊慌地在桌上沿著杯底转几个圈子,发出清脆也扰乱人心的碰撞声。泽田纲吉手忙脚乱的模样让狱寺隼人依稀回到了从前的光景。
但无论如何,光阴都不可能再将他们带回从前。蓝波的十年火箭炮也只是偶尔让他们看一眼十年前的世界。他们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怀念他们曾经为了朋友牺牲所有的时光,只是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为了朋友。泽田纲吉不能不把荣耀延续。
也别无他法。
泽田纲吉拍拍狱寺隼人的肩,“欢迎回……”他看到狱寺隼人的表情,对方下意识摩擦着指间的指环,看样子有些不安。泽田纲吉轻抿嘴唇,喉结滚动了几下,最后归于平静。
指间本应早已被体温暖得温热的指环蓦然冰冷起来,宝石上笼罩著一层柔柔的光华。
狱寺隼人垂下眸,原本挺著笔直的脊背松懈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封折得仔细的任务书,恭敬地双手递至泽田纲吉,后者则接过任务书,并不急著翻阅,而只是对上狱寺隼人的眼眸,并不说话。
只是对视。
眼神平静如一潭古井,因为太过清澈而让杂质更加明显。
但终究,泽田纲吉什么都没有问,狱寺隼人在鞠一躬后退出办公室的时候,鼻翼间布满细小的汗珠。狱寺隼人擦了一下额头。如释重负。
泽田纲吉坐回转椅上,手边的圣经被从窗缝透进来的风吹开第一页。亚当和夏娃。泽田纲吉瞄一眼。然后摊开狱寺置于桌上的任务书,拿起钢笔签下自己的名字。随之伏在桌子上,把脸埋进臂弯里。
脸颊碰到了一个凉凉的晶体,泽田纲吉睁开眼。有些晕。他展开手,迎合着阳光看蓝色宝石映出耀眼的白。
——好像,是一条细细的丝线一样。连接着什么。
泽田纲吉这么想,满足地眯起眼。
记忆的海打翻了一只小小的船。
与生俱来的超直感并不只是吓唬吓唬敌对家族,泽田纲吉突然想苦笑一下。扶著额,想起十九世纪的所谓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初代。既然是亲属的话会不会有一点点可能,在彭格列初建的时候,Giotto曾和他一样呢。
但是与否的确不重要。
他不能奢望Giotto会帮助他,而且在十年前自己打败了白兰后就再没看到那双金橙色的眼瞳。
不过倒也好。自小便不善与人交流,更何况是自己的前辈。所有的事,都保持在这个节点就好。
愿时光静止于此。
Two。
泽田纲吉心想说最近稍微有点儿闲过头,没有特别重的负担能让他熬出浓厚的黑眼圈。他想,不知是悲是福,好像嘲笑。自Reborn逝世之后泽田纲吉用了很久的时间才慢慢改掉压下把手推门后就躲开朝自己踹来的Reborn这个习惯。每次泽田纲吉下意识地侧身却发现自己只是一厢情愿的时候,彭格列指环突然冰冷一分。他的心也蓦然一沉。
连想保护的人都无法保护,就算他自己也承认这是命运强制的路线。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那种刻入骨髓的罪恶感。努力假装出来的云淡风轻也不过是假装,泽田纲吉抬起头,靠在总部顶楼的栏杆上,任由浅栗色的碎发轻抚脸颊。
如此安详。
狱寺隼人拧开铁质的门,许是许久没有打扫过的原因有些铁锈落下,沾在裤脚上,但狱寺隼人并不在意,他努力露出笑容,一步一步走向泽田纲吉。后者默契地转过身,绽开笑容的瞬间让狱寺隼人有种时空倒转的感觉。
佯装著与平常无异,“十代目。有什么事麽?”小心翼翼地询问著,泽田纲吉却突然觉得嗓子有些难受,双手局促不安地在背后相互摩擦著,狱寺隼人微微上前一步,柔和嘴角的弧度,“十代目?”
泽田纲吉垂下眸,像是被老师罚站时的国中时代那样子,“——我想找第十一代目。”话说出口,偌大的勇气顺着脊梁缓慢爬上脖颈,泽田纲吉刻意地站直了身体,直视著狱寺隼人祖母绿的瞳仁,直视著狱寺隼人因巨大的惊讶而僵硬的笑容,放大了声音又重复一遍,“我想退位了,……我相信有更好的人选能代替——不,承载彭格列的光辉并延续下去。”
那一刹那狱寺隼人并不相信眼前一如既往地微笑著的人是他信仰了十几年的十代目。可泽田纲吉清澈的眸仍旧泛着温柔的光,好像在陈述自己心爱的人一般安静。
目光坚定。
狱寺隼人握成拳的右手渐渐放松,欠身将右手置于胸口。“好。谨遵您所言。”于是泽田纲吉轻轻拥住狱寺隼人,“对不起。”狱寺隼人把手搭在泽田纲吉的肩上。温暖而带着小小粗糙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衬衫让泽田纲吉的不安逐渐褪去,那时候狱寺隼人说了一句泽田纲吉可能至死都不会忘记的话。
他恍惚听到,狱寺隼人在自己耳边低喃著,“Il tempo ci pulire tutto pulito. Anche se posso fare, solo per sempre di seguire, anche se il destino。”①
泽田纲吉突然就低声呜咽起来,狱寺隼人有些慌,他只能用手拭去泽田纲吉的眼泪,可马上又会有更多的泪水流下。
庞大的温柔似乎将泽田纲吉包裹成一个暖暖的茧,覆住所有易伤的部分。而这个茧,却没有缝隙。
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泽田纲吉红肿著眼睛朝狱寺隼人浅浅地笑,带了些尴尬的成分,毕竟对方即使是自己十多年出生入死的同伴,但仍不愿轻易将脆弱裸露出来。也许有些别扭,但害羞并非一日两日的结局,狱寺隼人随即意识到不对劲轻咳两声后退几步,“十代目……?”
泽田纲吉把视线移到别处,若无其事地揉揉鼻子,闭阖眼睑,“没事。Enn,狱寺君先下去吧,我再等等。”
狱寺隼人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被泽田纲吉的动作打断。他将食指压在唇上,咧开好似顽皮的笑容,鼻头却有些红。恍惚中好像只是一个小小的孩子。狱寺隼人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哑,无从选择。
於是他俯下身,“好。如果有什么事请一定告诉我。”泽田纲吉也弯起眼眸,笑说,“好。”
无论是什么要求,只要是您所希望的。
只要是您所希望的。
只要是您想要达到的。
只要是您提出的。
我都会同意。
全部。都会。
*①:意语,来自谷歌翻译。意为:时间会抹清一切。而我能做的,只有永生跟随著您。
Three。
狱寺隼人有点儿惊讶。泽田纲吉在会议上提出“已经确定第十一代首领人选。继承时间会另行通知。”
气氛倏然变得沉重严肃,连平时好动的十五岁的蓝波都沉默不语。——一平今天没办法给乐乐轩的老板娘请假。
“那么,很高兴能舆大家一同并肩作战这么久。”
狱寺隼人握紧了手中的钢笔,钢笔因为用力过度发出细微的“咯吱咯吱”的求救声。但没有人听到。
泽田纲吉似乎往狱寺隼人这边看了一眼。
泽田纲吉站起身,“愿我们以后仍能度过最后的安年。如果可能的话,大家再一起回日||本旅游吧。——散会。”云雀恭弥冷哼了一声,舆往常一样第一个走出会议室,但在即将跨出这房间的门时,他回过头,冷静地瞟了一眼泽田纲吉。后者明显感到有锐利的目光朝自己这边看来,他温和地笑笑。库洛姆似乎有点儿不能接受,她看著泽田纲吉的眼睛,最后只是轻轻叹气。而山本则是拍拍泽田纲吉的肩膀,他自是清楚,无论怎样,泽田纲吉终有一天会和他们,同归殊途,能走过这十几年,已是荣幸。了平蹙起眉头,难过地扯起一个笑容,打破长达十几分钟的寂静:“如果有事的话,记得告诉我。”泽田纲吉干涩地点点头,“我知道。大哥也是。”
最后只剩下狱寺隼人,他径直走到泽田纲吉面前,抓住他的肩膀,目光平静且悲怆,泽田纲吉勉力维持的冷静坚强终于崩塌而下。
“对不起。”
仍只是对不起。话语有小小的颤音。
狱寺隼人最不希望听到的便是对不起。可他没办法对泽田纲吉说“不”。泽田纲吉转过话题,递给狱寺隼人一叠文件,“这是我确认的第十一代首领。狱寺君不介意的话就看看吧?”试探性的语气。
小学6年级 - 小说字数:3256 投稿日期:2012-12-31 14:24:00
推荐3星:[回首恨伊人]2012-12-31 14:26: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