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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姐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母亲就跟她的朋友指腹为婚。其实那种大山里是没有什么女孩子读书的,她们认为女孩有文化没有什么用。但是在流苏姐还很小的时候,母亲对她很好,给她好吃的,送她上学,一直让她上到了高中。母亲和她的朋友希望流苏姐能够二十岁就结婚,但是流苏姐却执意要读完高中再考虑这些事情,母亲同意了。
要和流苏姐结婚的那个男孩子长得很可爱很阳光,他名字叫王小光,我们叫他小光哥。他非常非常的喜欢流苏姐,流苏姐也很喜欢他。他喜欢流苏姐的程度到了爱屋及乌,所以经常买很多的零食给我和二姐吃,我们都非常喜欢这个男孩。也都非常希望他能成为流苏姐的归宿。
想起那个时候,我们总是帮着他去讨好流苏姐。比如用我们的名义把流苏姐约到一个风景还算好的地方,然后我和二姐就离开,留下他们两个人。虽然说是离开,但是我们都会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偷偷看着他们,他们那傻傻的开心的笑,那一个个深情的拥抱,都会让我们开心很久。
我们一直以为流苏姐高中毕业以后就会和小光哥结婚,但是这种以为仅仅持续到流苏姐上高中的第三年。那天有两个女人找到我家来,她们说自己是流苏姐的班主任和流苏姐班上男生的家长。
她们告诉母亲,流苏姐以和杨勇,也就是她班上那个男生交往为条件,让杨勇从母亲那里偷了两千元给流苏姐。结果流苏姐就和他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宾馆内开了房间(……)母亲听了之后很生气,她们走后她就给流苏姐打了电话,她们的战争至此开始。
后来母亲经常收到这样的电话。但是我们都没有将这些告诉小光哥,因为我们相信流苏姐始终是爱着小光哥的。而且我们也不相信流苏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直到那一天,我们看见流苏姐,在她的身旁站着一个比小光哥要帅气的多的男孩,我清晰地看到流苏姐脸上那越来越难看到的笑容。
那天我和二姐坐在同一个座位上,我坐在里座。快要到车站的时候,我们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我们在人群中寻找着流苏姐的身影。直到下车的时候,二姐推搡了我一下,用手点着一个方向。我顺着她点的方向看过去,我看见流苏姐正站在那里,她旁边还有一个男生,很帅气,比小光哥还帅气。我那一刻心里想:我一定会站在小光哥那一边的。
流苏姐和他在一起笑得很开心,很灿烂。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她跟小光哥在一起的时候有这样的笑容,我真替已经等了流苏姐六年的小光哥感到难过。本来流苏姐二十岁,在她还从未离开过农村的时候就可以跟小光哥结婚,但是流苏姐想要读书,小光哥也做出可让步,没想到流苏姐在这期间做了很多对不起小光哥的事情。流苏姐念完了高中,母亲就想让她不要再读下去,但是流苏姐不愿意,她最终拿着那些肮脏的钱走进了大学的门。
小光哥就一直站在原地等着流苏姐,六年来,他对流苏姐的爱从未改变过。
我跟带队老师说了一下我要找下我姐姐,然后不管老师怎么说就气冲冲地走上去,二姐劝我不要冲动,但是我真的忍无可忍了,她和这个男人在一起,那小光哥又算什么呢?
流苏姐看到我走过去,她很热情地和我打招呼。但是我却推了她一把,她完全没有防备之心,因为没有站稳所以滑倒在地。她身边的那个男生将她扶起来,然后恶狠狠地问我:“你是谁,你凭什么打流苏,信不信我揍你啊?!”然后就举起拳头,但是流苏姐将他拦了下来。
“夏旒白,你干什么呢?我哪里得罪你了啊?”流苏姐问我。
“你是没有得罪我,但是你对得起小光哥吗?他等了你整整六年,他……”我说,但是说到一半就被流苏姐打断了,她说:“夏旒白,我拜托你不要再说了可以吗?张水对不起,我跟我妹有些话要说,你先回家吧,我到时候再找你。亲爱的,拜拜。”然后她又接着说:“旒白,琉莉,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
“我可没这个功夫跟你说,我老师也不会允许的!”我说。
然后流苏姐就走到老师面前,然后对她说:“我先吧旒白琉莉带走一下,我会保护她们的,两个小时之后一定把她们安全送回来,老师拜托你了。”老师同意了。
流苏姐带我和二姐来到周围的一家奶茶店,她帮我们点了两杯奶茶。我和二姐从来就没有喝过这玩意,所以特别好奇,望着透明的玻璃杯盛着珍珠的奶茶,还有那根花纹很漂亮的吸管,我和姐姐都不舍得喝。倒是流苏姐,她很快吸了杯子里的奶茶,然后说了一句:“你们如果不喝的话,那我们就开始聊正题吧。”
我看了一眼二姐,二姐点了一下头。
“难道你不觉得小光哥很可怜吗?他等了你整整六年!”二姐说。
“哼,我让他等了吗?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我不喜欢父母安排的亲事。这都什么年代了,都追求自由恋爱。喔不对,我差点忘了你们是农村人。”
“难道你不是农村人吗?难道你不是从农村处来的?我告诉你你别瞧不起农村人,你认为自己很了不起吗?还不是妈辛辛苦苦赚钱将你送出来上学,你对得起她吗?小光哥那么爱你,可是你是怎么回报他的爱的?……你对不起我们!”我对她说。
“好,我现在再一次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王小光,我只把他当做过我的朋友。”流苏姐说。
“那流苏姐,那你怎么解释你们以前在一起的那些美好的瞬间呢?一定是你出来的那几年,你变心了,你不爱小光哥了,你本来是爱他的对吧?”二姐问。
“我都说了我没有喜欢过他!你们别烦我了!我喜欢的是张水,就刚才的那个,他比王小光要好得多得多。我们很快就会结婚的,怎么样?你满意了吗?再见,我没时间再跟你说了。”然后她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用甜美的声音对着另外一边说:“亲爱的,在南城公园门口,你等我。”那声音,简直会让人酥掉。然后她拿起包,走了出去。
只留下我和姐姐,眼怔怔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
我问姐姐:“我们应该怎么办?”姐姐说:“看看再说吧。”
我们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用吸管捣着奶茶里的珍珠,然后慢慢地再吸食进肚子里。
此时此刻,我真的很替小光哥难受,为什么流苏姐要这样对待小光哥,小光哥那么好的人。她还是以前的流苏姐吗?我记得以前的流苏姐是一个很容易说话的人,很孝敬父母和疼爱我们的人。最重要的是她还是那个很单纯的很喜欢小光哥的流苏姐吗?她变了,是城市的那种物质生活使她变了。
她变得堕落了,眼睛里只有钱,为了钱她什么都可以做出来,包括背叛小光哥跟其他的男人在一起。
二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她跟我说:“或许流苏姐真的不喜欢小光哥吧,我觉得流苏姐也挺可怜的。为什么她一定要嫁给小光哥,凭什么她的婚姻要让妈妈决定?她难道没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吗?她真的好可怜,好像生来就是为了以后和小光哥结婚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说:“我错了,我刚才不应该这样对待她,我应该体谅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