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又看见韩祁红和那个男生在一起。只是这次看到我，他们没有惊慌失措。男孩对我调皮地笑了笑：“杜漠姐姐好！”我也回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旁边的女孩笑得甜甜的。霎时，我觉得他们很幸福，这就是幸福吧。那个男孩叫舒则阳，初一，和我一个学校，是我的学弟。他的头发有点微红，额前翘起，嘴角还挂着一丝坏笑，活像个坏孩子。我皱了皱眉头，大量了一下这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坏孩子。他有很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比女孩子还要灵气，长得有点像戴辰，但却比戴辰漂亮得多。
他们跟我说了半天，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舒则阳身上，我觉得，很有意思。这个男孩的目光里，有别的东西。跟我一样的，戏虐。
很可笑，像故事一样。
2]
我依然没有跟戴辰说话。倒是这样，我觉得很轻松。
可是，在下午放学的时候，他突然拦住了我：“杜漠。你到底怎么了？如果我错了，那我跟你道歉。”他的表情很认真。
我饶有兴味地打量了他一会儿，突然凑过去，鼻子几乎要碰到他的睫毛。我毫不在意地对上了他的目光，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很放肆地笑了起来：“我根本没事。我告诉你，你一点错都没有。真的。呵呵，只是我看你不太顺眼，而已。”说完，我拎起书包，很帅地跨出了教室。
风很凉地吹，我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为什么我总是说和自己意愿相反的话。为什么我总是在伤害爱我的人。为什么我要以这种方式让他别再爱我。为什么我这么坏。我想要问很多为什么，可是没有人能解答我所有的疑问。或许，我就是个坏孩子，没救的坏孩子。
今天没有夕阳，天空虽然空荡荡的，却不是很明亮。
3]
我走进一家名牌手机店，想都没想就拿了一部最近新款的手机。然后去上号，缴费。我没有干过这种事，却干得似乎很熟练。
回家，韩祁红已经在写作业了。我把手机往她桌上一扔：“先借你玩几天，注意别让他们看到。”
“你买的？哦！好棒！”她很兴奋的样子让我觉得好笑。当然我只是想让她变坏。
打开唯一属于我的空间－－电脑。我莫名其妙地有点想炫琪，尽管我和她之间挚友那几句“你好”“你怎么还在”等等等等。
炫琪在聊天室一言不发。
“记得我吗？”故作轻松地说。
“当然记得。你这个人，表面上很乖很乖，心里很坏很坏，坏得没有痕迹，却又是有原则的坏，你很会装，装得无比的坏，其实最深层的情感很善良，你既骄傲又自卑，嘲讽自己之后才知道痛苦。你不希望别人痛苦所以宁愿自己受伤。我说的没错吧？”她一口气蹦出这么多字眼，显然对我了解得胸有成竹。
我也许没你说得那么好。
4]
我顿时愣在那里：“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司空。”
“这么说你叫司空炫琪？”
“可以这么说，可不排除假名的可能性。”
我有些意识到她是谁，没经大脑缜密分析就问出了口：“你是看雪。”
她慢吞吞地回答：“不是。”像戏弄我一番的，显然她是个用心计的高手，在时间的把握上恰到好处。我有点气愤：“看雪！你别想骗我杜漠！”
她倒是从容得很，换了种笑嘻嘻的表情：“你这就不值了吧，才一会儿连名字都招了。”
“棋逢对手，我服了。”我关掉了电脑抱着手臂想，司空炫琪，终于找到你了，可以了解杜漠的人。
韩祁红拿着我给她的手机在给舒则阳发短信。不用问,看她欣喜的面部表情就知道。
“姐姐，你觉得我剪个刘海是不是比现在好看？”
“嗯？也许吧。”我看了她一眼。现在的女孩怎么这么爱美。穆盈经常对我说：“我的天，你怎么一点也不注重容貌啊。”我总是回答，承认自己不美的人才需要注意修饰自己。也许我有那个意思，我不需要打扮。
“真的？那有空你陪我去剪吧。”她又犹豫了一会儿，“可是我不敢去剪啊。要不……你也剪一个？”
哼。我冷笑了一声。臭美还要拉上别人，无聊。不再理睬她。
5]
后来的两天，我的生活很平静，就是很可怕的那种平静。没有人烦我，是没有时间烦我。因为，要期末考试了。很平静的时刻，至少我这么认为。戴辰总是很郁闷地看我，等我回过头去，他就惊慌地挪开目光。我很想大笑，这个孩子，被我那天的举动吓着了。
两天过后，我的成绩出来了，距离我给韩祁红的期限只剩下一天。杜漠，语文97，数学100，英语97，物理98，政治95，历史100，地理99，生物96。全科没有一门下95分，当之无愧的第一。惹人红眼的成绩，但这样的第一对于总是第一的我，又意味着什么。没有任何意义。
爸爸看着我的成绩，终于原谅了我。势利眼。他们都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