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向山沟,追逐流逝的岁月,风沙茫茫满山谷,不见我的童年……”尕娃子从来不知道他唱的到底是什么,只听见爹这一辈子没完没了的唱听多了这调调,自然就可以哼哼上几句。
辽阔的秋空刮起簌簌秋风,黄沙漫天,高亢嘹亮的信天游也就戛然而止,尕娃子举起挂着碎布的胳膊遮在额头前,在黄日的审视下,泪水冲刷的痕迹明晃晃的,他坐倒在滚烫的土坡上,记忆的一截像断了线的风筝,挣脱了出来。强烈的光灼的眼睛生疼……
风呼呼的帮助云逃离这里,不敢正视下面的一切,缺砖少瓦的砖房里黑乎乎的一片,仔细听似乎还有着什么活人喘着初期,像拉风匣一样呼呼的;许久,除了这声,就不见得有什么了。院子里母鸡咯咯乱跑不甚打破了沉寂,一个喑哑的声音似乎再也压不住火气最终爆发了出来:“你到底要干什么?反了你!学都不上了,干啥嘛你!”“我又学不好,你让我去简直就是在浪费!”像是尕娃子的声音,却带着哭腔,预期倒很是理直气壮的。“你只有上学才会有出息,我这么做,这么活着图个啥?”呼啦呼啦的有响了起来“反正我就是不上!”“你……”爹已经被气得失去了理智,喉咙像硬塞了个鸡蛋黄给噎住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趁此机会尕娃子就逃了出去——这地狱般阴冷的屋子。
记忆像老电影,放映起花花白白的碎片:“咱家以后全靠你喽。”爹父母哦着正欣赏自己新书包的尕娃子的后脑勺,会心的笑,尕娃子没有半点由于的“嗯”了一声;"嗯?两人都含泪抽动里一下鼻翼“你可要答应我一定要,一定要他……”没说完,就离开了。天空中断了线的风筝漫无目的的飘荡着,思考着遥远的未来还是前方的路的遥远。尕娃子成了一家之主,他是家里的唯一男娃。10岁那年,影片中断了……
“我低头向山沟,追逐流逝的岁月,风沙茫茫满山谷,不见我的童年……”
“对,我不哭,不能哭,我会做好的。”
男孩,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