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淫小雨未歇,把整个中秋浇得湿漉漉,潮乎乎.
掌灯时分,盐行古董行”鱼香轩”老板叶常青吩咐伙计关门,他要和大家共食月饼,梨枣葡萄.因为近期从饶安庙买得一幅晋人真迹<<绿珠弄笛图>>,他心里高兴异常.
客厅里蜡烛点着,月饼果品的香茶美酒摆下.大厅正中挂着一幅画,画面上一位古装侍女,手持竹笛横吹,舞姿曼妙轻盈,四周的宾朋如痴如醉. 叶常青正在秉烛观画,突然从外边传来一阵萧声.这萧声古朴圆润,悠远苍凉. 叶常青浸淫古董行大半生,认定这萧声决非出自凡俗竹木.
叶常青走出门外,借着灯光他看到一袭青衫背门而立.让他不解的是,在那人的萧声中,雨丝纷纷闪躲,周围四五尺尽是一片干地. 叶常青感到此人不凡,随即抱拳当胸前:中秋佳节,佳客临门弄萧,何其雅哉!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叶常青这才看到一张略嫌苍白的脸和透着精光的双瞳,突然叶常青的目光被他手中的那把萧死死得吸住了.那萧非竹非木,非金非玉,乌黑中透着墨绿,其声龙啸虎吟,鸾啼凤鸣,显然是稀世旷古的宝物.不决失声道:”先生这管萧想必是有些年头了,在下嗜好古物如性命,如先生肯割爱,在下想买.”
那人不屑不睬,仍在吹奏.一曲终了,这才对一脸尴尬的叶常青道:”秋雨萧瑟沁心凉,梦里寒衣缝却无?叶掌柜上来不问客人冷否饿否,却盯上我的萧,大违待客之意吧!”
叶常青也觉失态.连声惭愧,邀那人到店内小酌.那人亦不客气,萧入囊袋,相随而来.
酒菜都是现成的, 叶常青打发伙计们到下房,他和那人对面而坐.几杯酒下肚,话也投机. 叶常青道:”不知先生从哪里来,到这里有何贵干?”那人道:”在下柳慕白,也曾经营古董业,遭兵祸家道中落,飘零四海.”
叶常青惦记着那管萧,就劝柳慕白在这里落脚,帮他管管账或应应门面, 柳慕白答应了.
一晃几十天过去了, 柳慕白对古董很有研究,帮着做了好几笔买卖, 叶常青买萧的话却益发不好意思提及了.
这日生意轻闲, 叶常青把柳慕白约至书房,郑重的挂出那幅古花让柳观赏. 柳慕白端详了一会问道,叶掌柜可知此画来历?或许是有了几分酒色,叶掌柜眉色飞舞地说道:”这是晋名士的<<绿珠弄笛图>>.珍贵无比啊!
柳慕白说:”这幅画历代流传,后多有赝作.为避赝仿,唐人于此画夹层中表入颜真卿提写一诗,叶掌柜可知?” 叶掌柜一笑,立刻让柳慕白检验,”这是珍品!” 柳慕白大惊而喜悦.
忽然,一阵盐砾飘下,其到达的地方,无一幸免灾难.
柳慕白临危不俱,刷刷几声,他把盐砾都”送”到了河里. 叶掌柜惊慌失措, 柳慕白说,这是”石盐帮”专门找晋名士的<<绿珠弄笛图>>珍品.
后来,只听一阵寒笑, 柳慕白刷地冲出去,只听一声惨叫, 叶掌柜跑了出去, 柳慕白和”石盐帮”的人都不见了.只见地上有一张纸条:我本一山中萧客,意为古画来,君,千万不可泄露古画的秘密,可避免杀身之祸.
从此, 叶常青一病不起,隐居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