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再现
北平的洋车夫
(本文选自小说《骆驼祥子》,作者老舍。由于篇幅较长,只给出局部。)
北平的洋车夫有许多派:年轻力壮,腿脚灵利的,讲究赁漂亮的车,拉“整天儿”,爱什么时候出车与收车都有自由;拉出车来,在固定的“车口”或宅门一放,专等坐快车的主儿;弄好了,也许一下子弄个一块两块的;碰巧了,也许白耗一天,连“车份儿”也没着落,但也不在乎。这一派哥们儿的希望大概有两个:或是拉包车;或是自己买上辆车——有了自己的车,再去拉包月或是散座就没大关系了,反正车是自己的。
说说老舍先生及其白话文的“雅量”
上小学时那会儿,老师曾叫我们欣赏一篇文章,是老舍先生谈作文的,回忆起来名称叫做《我不肯求救于文言》。老舍先生自言其文章崇尚简约朴素的自然之美,不错;但因此以“不雅”称之,就未免有些不合理的地方了。
小学国文课本里讲到,老舍先生曾委托画家齐白石为其作画《蛙声十里出山泉》——齐白石先生的画风,在我看来,与老舍先生的文风有着巧妙的相似。齐白石先生的画作,对花木、果实有着“大处落墨”的浑然天成之美——这样的作品,就谈不上有艺术的“雅量”吗?同样,老舍先生并不注重逐个字眼上的推敲,用纯粹的口头语言写作,稍加点染,人物的形象就灵韵毕现了。就如摘录在上面的那一段话,没有词藻的堆砌,没有文字的雕琢,却有一种特殊的韵味,仿佛那车夫就在你家胡同口似的——你招呼他,他便来了。
如果仅仅以传统的角度看,这样的文章未免有些过于“白话”了。但是,非得像老夫子那样讲儒、讲禅、讲玄、讲理才叫“雅”吗?这个“雅”字,就未免迂腐了些吧。并非因为我否认文学经典,但我坚信只有源于生活,才能高于生活。生活中的幽默,生活中的辛辣,恐怕是不能够从玄理中得出的吧!但是偏偏多少年来我们在否定着生活,否定着自己——风度并不是因为你读过什么书,雅量只来自你的经历。所谓“我注六经”、“六经注我”:你是要翻遍天下之典籍而注释之还是用书中的道理来充实自己的生命呢?这里的生命,从某一角度来说,就是我们所说的生活。我们之所以阅读,是为了学以致用,而非纸上谈兵。
回到文章,骆驼祥子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老舍先生希望用一个人的生活来揭示整个社会的生活。他做到了,他温厚的幽默做到了,他精粹的口头语言文字做到了。讲一个有关某一个时代的故事时,我们更愿意用我们凡尘的心去倾听——只因为这样,我们才能深刻地感到自己与作品中的每一个人同在。
(本文系本人的一家之言,只是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而已,如果老师和朋友们的观点与我有冲突的话,更希望以后能有更多的交流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