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明媚一碧如洗,甚至看不见飞鸟与机翼滑翔过天空的痕迹
即使埋头在被涂鸦得花哨的课桌上朝思暮想,仍可以听见清晰冗长的飞机划过云彩的长鸣
每个逐渐发育骨骼不断生长的躯体,都装载着一颗随着岁月日益蓬勃旺盛的心灵
每个季节声音的呼唤使每根神经被呼唤苏醒,直至听到自己被时光雕琢的乐章
嘀嗒,嘀嗒。生活像连续剧每个桥段环环相扣紧紧逼近
跌宕起伏的情节仿若多米诺骨牌一个接一个的,坍塌,推移,坍塌……
蓝天白云校道旁的椰子树手牵手跑过的环形跑道篮筐里跃入的我们用双手投掷的希望
教室里挺拔的背影赛道上英姿张扬的身影还是玩世不恭笑得花枝乱颤的面庞
都被那些再年青再阳光不过的童年包容涂画,懵懂的心智开始攀爬,攀爬
阴云连绵的天气,寂静闷燥的语文课。
我拖着疲惫的躯体趴在课桌上,和班级里的所有人一样,两眼发直地看着黑板上被填满,再擦去,被填满,再擦去,再填满的黑板,密密麻麻的笔记令人应接不暇。枝节分明的手指因握笔太用力和马不停蹄地抄写导致红肿,有些吃痛地松开笔,矫情地用另一只手按住红肿的地方。同桌抬头望了一眼黑板,又埋头抄写,就这样的抬头埋头规律的动作在45分钟内反复来回,我几乎都觉得我们作为应该享受着美好阳光的照耀,清新空气的安抚,罕至甘霖的洗涤的祖国的花朵,这么艰辛劳累地为了共产主义事业的未来而奋斗着,就该得脊椎病了。我看着丰满的后桌被语文老师叫上讲台在黑板上抄笔记,又一个矮个的小男孩跑上去抄笔记,两人站在一起,多么像一对和谐的母子……想到这里我的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拍了一下同桌的胳膊。
“唉?”同桌在抄笔记的缝隙扭头望了我一眼,手中的笔仍然忙碌不迭地在作业本上划来划去。
“你觉不觉得,”我顿了一下,然后看着讲台上的两人,很认真地对他说,“上面的那两人很像母子。”
“……”同桌皱着眉头不太明白,后来盯着讲台上两人的背影许久,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豁然开朗似地笑了出来。
“哈哈哈……”
我看着被我逗笑的他,意味深长地浅笑着。
“李成云!”语文老师略怒的嗓音穿透同桌细微的笑容直至到达我们的角落。我感觉到背后凉凉的,我想同桌的后背应该是冷冰冰的,因为毕竟老师呼唤的是他的名字,而我继续维持方才意味深长的笑容深情款款地注视着他。当然,有一种叫做幸灾乐祸的感觉在我的心中滋长。
被点名后的他笑不出来了,他收敛起笑容,然后用愤怒的眼光对我真情流露‘I hate you’。
我礼貌地向他点了点头,然后意气风发地把头扭开,把视线转移到被白色点缀到疏而不漏的黑板上。
看着黑板上的那串拥有着复杂的结构的字符,又看看我白花花的作业本,我感到一阵阵痛苦。
知识竞赛什么的一起翻来覆去地涌来,那东西从我小学三年级开始就没消停过。我这么快乐的人童年里有一半的阴影都是来源里这些小到县级大到国家级的大大小小五花八门的综合竞赛还是比赛。我们这些有幸被选上参加比赛的菁菁学子从比赛的风声传开的时候开始风雨无阻地在班级教室和会议室奔波,每天在班级上几节在会议室上大课。那些被精心挑选的精英以及像我这种半斤八两就好像一只小麻雀跑进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孔雀的巢穴。所以我与这些目光锐利速度灵敏的精英格格不入。就这样混水摸鱼在这群孔雀的巢穴里潜伏到了小学六年级,从刚步入比赛的落选到一次次晋级到拿过全国作文二等奖到随波逐流参加训练再折回被毙掉。这迂回的过程根本就是往天空抛一个石头然后它绕了地球的轨道航行一圈经过多少个岁月再回到原点。仿佛中间多少曲折宛转都轻易地被结局抹杀了一般,一颗小石子坠入湖面泛起圈圈波澜,涟漪荡漾,然后便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在观者赏心悦目地欣赏着清澈平静的湖水,谁又想过它遭遇过一场石子的侵袭?
而我,一个无名小卒。为自己披上一层自由主义的光环,用各种举例论证事理论证以及一张厚颜无耻的脸皮,还有一颗蓬勃向上倔强的心,顽强地与我的父母对抗。我坚决不学奥数。
虽然我还是被父母送去学奥数了。但是我没有为此屈服。我又用实际行动维护了自己的主观,那就是在奥数老师面前,在她讲课的时候我趴在离她最近的桌子上睡觉。其实我对她挺愧疚的,因为她在双休日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为我们这群即将要参赛的祖国的花朵补习奥数,而且还不收钱。而我居然目中无师长地那么大义凛然地在她的课上睡觉。后来的事情,我为了不让老师伤心,用了各种手段,装病请假,而且还都是那种可有可无的头痛胃痛什么的,于是我就这么一病不起了。
校内初选我走了狗屎运数学好像不及格的样子可是凭借语文名列前茅就阴差阳错地挤进了大课的教室。仍然每天忙碌地和一群人打游击战似的在大教室和班级教室之间穿梭。
大教室里猖獗的水笔的刷刷声混合交响,那些人犀利的目光灵敏的反应还有考卷上一道道被他们干掉的奥数题。这一切在我的眼里是那么的漂亮利落,响亮的回答和清晰的解题思路还有高高举起的如雨后春笋接二连三地拨打而起的手,都是这群对奥数充满激情的精英的标志。
尽管耳边响着那些人像机关枪一样“啪啪啪”脱口而出的答案,尽管大教室里的气氛是那般充满生气,可是这终究不是属于我的地方。我的父母会这么反驳我“什么不是属于你的地方!你怎么那么没志气呢!”
嘿。每个四十五分钟像是地球上仅能让人类享用的3%的水资源被我开着光阴的水龙头然后每分每秒无声无息地在我一个人埋着头在纸上花花绿绿的涂鸦中流掉。我和那些精英就像两个世界的人,即使拥挤在一个教室,但总有一堵无形的墙,像是界限在隐隐之中鲜明地把我和他们分隔开,各自安好,彼此不扰。
直到……
“程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