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迁就的铅灰下与繁亢同立着的词语在没落,
另外的诞生将会取代它穿越过迷路。
“若溪,今天我有点公事要办,你自己去吃午饭好吗?”女人依然以公式化的口吻裁决着,或者我该以深痛的面孔表示遗憾,夏苡,你可知,你已经不容置疑的断绝了另外一种可能性,如果那种可能性存在,或者我可以去拒绝这句疑问句。
系上纯白色球鞋的鞋带,我将厌恶的金钱胡乱塞入口袋中,跨出了这个家的分界线大门,这是个无形的监狱囚禁着犯罪的我,或者现在应该可以将这行为解释为提前释放了么,也许会是刻意的曲解。“知道了,我会自己去吃午饭的。”
“若溪,你出来了啊,等你很久了。”转角处,阡陌取下左耳紧塞着的耳机,让左耳从完全的封闭式中彻底的解放出来,口中嚼动着泡泡糖微吐出小小的泡泡然后胀破。“我记得你也是刚刚才来的,所以如果说等很久的话还是需要斟酌。”我取下浅蓝色的条纹围巾。
我不会拒绝来自我血缘上母亲的资金援助,因为我没有所谓的气节来支撑即将的荒芜,尽管那仍然是一股让人作呕的铜臭味。偶尔会发挥习惯性对自己说,恶心是一个很熟悉的词语,正如自己的血管中奔流的血液,也会枯竭也会崩裂。人不会永生,也会死亡。
那是一个固定的循环带,带动着我及我周遭的一切。“看来是被发现了呢,不过我在想要不要杀人灭口呢,若。溪。”阡陌突然拉长了沙哑的音调,故意做出的举动让我不经意一怔,“既然你那么想做的话,又何必问我呢,那么,只能提醒你一句,当心尸变。”
尸变。如果将这大篇的话语概括的话那么所诠释的亦是那迷信一词。“下午还是很适合迟到呢,若溪。”阡陌打开那层玻璃表盖,取出旋转中的大小齿轮,解剖着那块精致的手表,尽管那块表的原主人署名为阡陌,她是不会心疼的,即使有一万块表被解剖。
很早的时候,甚至在我还没有认识阡陌之前,解剖手表就已然跃登到了那家常便饭的顶峰上,是无法取代的层膜,只因为看见手表就会了解到时间的流逝,而这时间就是一种莫名的牵扰,会让人心不在焉的在意着的计算形式。它会让我觉得自己又犯罪了。她这样说过。
“嗯,你吃午饭了么,阡陌。”我有些突兀地望着掌心已被掏出的钱,我总是无原因地喜欢邀请她吃午饭,而每次她的措辞都一定会是拒绝,但是仍然总是不厌其烦的重复着,那声音,很清脆很动听。“吃过了呢,若溪,我们走吧,去看看秋洁吧。”
生锈的紫风铃依然迎合着湿润的风,病床上聚合着苍白与柔弱的结合体,只是仍然犹豫着捅不破那一层薄纸。浓重的药水味在微闭的双眸中讥讽讪笑,紧捏着棉被,她看见了那停留在阶梯上的人与事,看见了那其中的她,她叫做秋洁,周围的人,在轮流尝试着,呼唤她。
——然后秋洁世界的砖瓦在下坠损落,粗细各异的管子插满了她僵硬的身躯,输入的各种支撑着浅浅的呼吸,只有那模糊的脸颊,她很对着自己说会继续活着,即便是插满任何的管子也好。
——她有着支撑自己的信仰,所以她会继续向着暖阳前行,所以她会活着为那圆圈描上新痕,所以一切都会顺理成章。她会活着,秋洁她会活着,大家,也都会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