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21：40。文化生活3频道正在播出<天使最美丽>。
在看到周梅娟被淘汰而关昕晋级五强的时候手机正好响了。
<喂？>
<……砂。>
打字的手停顿了一下，将视线移开，转向电视。
<砂。是我，初。>
电视上正好祝心悦淘汰而陈诗晋级五强，两个人说着最后的一句话。继续打字，将手机改为免提。
<砂。>初的声音黯然了些许。我依旧打着字。<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我。>
那你还打来干什么……其实我很想念出这一句的。电视上<天使最美丽>今天的已经完了呢。
<砂。我说过瞳的事不是我。>初的声音已经变得不是那么的冷静了呢，难道这么久没见他已经不再是那么镇定的么。
<砂。我就那么不可信么？>
啧啧，已经是咆哮了呢。以前那个冷静淡定的他哪里去了？哈，和那群家伙在一起久了，腹黑吐槽的功力越来越深了。
<啊，那个。>我出声，将视线转向窗外的夜色。<我不是那个什么砂，我的名字。>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我就是想看他不镇定呢。
<……>没有说话。初的表现，出乎预料的冷静呢，还是说因为我的话让他已经石化了？啧，还真是恶趣味。
<我的名字，只说一遍。>我依旧是笑眯眯的。实在是不想去想他的表现呢。<……烟。我叫烟。>然后挂断电话。
今天的夜似乎很不稳定呢。原本是漆黑的，却是变得带着些许其他颜色。在眼界的狭窄下，地平线那块呈现幽蓝色。星星点点。
就像是鲜血在水的掺和下变成了墨色。黑色中带着红色，很恶心的颜色。
***
瞳的车祸是在去年发生的。
那时正值夏末初秋，但是我们那群子都是不怕冷的，外带是要风度没温度的生物一类。
穿着黑色的长袖衫，单薄得连阿成他们的T恤都比不上。我从来都是不怕冷也偏爱于冷的一类不是么。
在瞳毫不犹豫地推开我然后一辆车撞上他的时候脑子是一片空白。直到血色蔓延开来才反应过来。
不想去想什么抓住肇事人之类的，只是纳闷为什么自己会被撞。
因为那辆车本来好好地停在那却在我单独一个人的时候突然撞过来。不是故意是什么？而且明显在撞我的时候有一丝地犹豫，却在瞳推开我的那一瞬间毫不犹豫地就撞了上去。没有丝毫的停留，更不用说停顿。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我全都看到了。该说我的感官敏锐么？这不是我的错。
直到很久以后初他在碰见我然后一起去看瞳时他对瞳的讽刺——
<喂，瞳。你这阵子应该没去招惹谁吧？>
<……没有。>
<那怎么还会被撞？我可不信砂的事情是意外。>
<……故意？>
<哈，我怎么知道。倒是说来，你这腿怎么办？马上就要篮球联赛了不是？>
<……>
瞳没有答话。的确是呢，还有四天就要联赛了，虽然说他相信阿成他们但是他也很想上场的呢。
<好好考虑吧。>初丢下这句话然后都没有注意到我冷下来的表情径自离去。
***
我不知道初和瞳到底有什么恩怨，但是那阵子瞳的失落我比谁都清楚。就算是帮他买他爱吃的东西，给他将笑话，甚至是唱歌给他听。我都做了。
<那又能怎么样呢？>
那又能怎么样呢？他是这么说的。是呢，那又能怎么样呢。他不能上场了呐。
***
<呐，瞳。我是谁？>
<……砂？干嘛？>
<我不是砂。>淡笑着说出这句话，自动屏蔽掉他疑惑的表情。直视他的眼。
<……烟。我叫烟。>
***
夜色开始无止尽地蔓延。
眼皮上模糊的光在跳动，冰冷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