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爷爷·不平庸
槟榔中学 四水六年
爷爷的腿骨被砸得粉碎。痛得差点失去理智,但想起了奶奶的温柔,双臂变得有力,意志变得坚定,奋不顾身地把奶奶拖了出来,疯狂地和流氓搏斗起来。
记事起,爷爷就是一个很平凡的人。默默地辛劳,默默地付出。性格平凡,连长相也很平凡,丝毫没有特别之处。他就是个普通的农民,靠着憨厚朴实,会疼人。俘获了出身高贵,长相美丽的奶奶的芳心。爷爷和奶奶是真正的患难夫妻呀。
年轻时,和朋友提起奶奶,爷爷总是乐呵呵地夸着,“没想到俺的命这么好,娶到了这么漂亮贤惠的老婆。”有些朋友也打趣,“你这个老婆真是好,咋嫁给你了咧?真是好白菜都让猪拱了。”而爷爷也不恼,愣愣地笑着,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
奶奶年轻时很美,自然少不了流氓地痞的觊觎。一个酷热的夏日,知了不停地唱着,奶奶正在河边洗菜,想着给儿女做一顿丰盛的午餐。鲜嫩的青菜在清清的河水一遍遍地漾着。而暗处的一双贼眼不停地打量着奶奶曼妙的身影。奶奶哼着曲子,快乐地把青菜捞起,迈着碎步快快地向着家里走去。只听啊的一声尖叫,奶奶被人打晕在地,就要被人拖进草丛里。
“老赵,老赵!!!不好了!”林家的媳妇慌慌张张地跑来田里。“怎么了,慢慢说!”爷爷皱着眉头,从女人的眼里看出了事态的严重。“你,你,小韵被流氓…。”林家媳妇害怕地小声啜泣,“你,快去看看吧,就在小河边!”扑通一声,爷爷脸变得惨白,一下子跌倒在地。一瞬间,仿佛是下了决心似的,爷爷的双眸变得坚定,一把拿起锄头,向着河边冲去。
“混蛋,给老子起来。”爷爷的双眼变得血红,青筋暴起,拿起锄头向着流氓的背砸去,流氓很快地避了过去,从旁边捡起一块石头就朝着爷爷的脚狠狠地砸去,爷爷的腿骨被砸得粉碎,痛得差点失去理智,但想起了奶奶的温柔,双臂变得有力,意志变得坚定,奋不顾身地把奶奶拖了出来,疯狂地和流氓搏斗起来。
最后,奶奶守住了自己的清白。而爷爷的腿由于没有及时医治,终身残废。奶奶天天守着痛不欲生的爷爷,终日落泪。而爷爷的女儿也退了学来照顾爷爷。有亲人来看望爷爷时,爷爷总是勉强地挂上笑,坚强的眼神感动了村里的人。大家都为爷爷做了很多事,而奶奶也一直为村里人缝补衣裳贴补家用。那时候没有轮椅,爷爷天天躺在床上,总是在独自一人时,颓废地默默哭泣。他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腿,他恨自己的没用,当初一生一世对奶奶好的承诺就这么废了,甚至要奶奶来养家。奶奶从未放弃过对爷爷的医治,她坚信现代医学的发达,坚信爷爷有从新站起来的时候。
就这样慢慢地度过了一年又一年。爷爷的儿子,我的爸爸考上了大学,成为了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这时,爷爷的背已经弯的不成样子。奶奶那美丽的娇颜也添了许多沧桑。当看着那充满活力的年轻身影跳跃在古老的屋子里,喜悦的声音回响在耳边时。爷爷皱巴巴的老脸上流下了两滴浑浊的泪珠,无力的手却紧紧地拥住了爸爸,那略微带着嘶哑的声音响起了,“儿子,你让爹骄傲!”奶奶和姑姑的脸上也充满着喜悦的泪花。这是爷爷家第一个非过年煮了红烧肉的一天。
结婚,生子。爸爸的人生如同爷爷预想的一般美好。小时候爷爷虽然不能下地陪我玩儿,但爷爷总是给我讲他以前的故事。慢慢地,我长大了,能给他读报了,爷爷也总是和蔼地笑着,听着。看着期末我领回家的一张张鲜红的成绩单,爷爷弯弯的双眼就透出自豪的光芒。
四年级时,爷爷永远地离开了我。早晨起来,顾不得困倦。看见妈妈沉重的表情和爸爸通红的双眼我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爷爷去世了,爷爷是笑着离开的,因为奶奶在他临死前还紧紧地拥住他。
爷爷一直是那么平凡。去世以后,他没有让爸爸大张旗鼓的修建陵墓。只是把他葬在了出生的小村子旁边的山丘上。依山,傍水。
爷爷平凡,但不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