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传来自来水“呲呲”地冲刷碗面的声音,姑姑施惠正在洗碗。她虽然已经27岁了,脸上却时常露出天真的神情,跟比她小十多岁的施卓倒有很多共同话题。施惠和施卓一起出去的时候总会被误认为是姐妹,有一次施惠甚至被人说成是施卓的妹妹,搞得施卓开始怀疑究竟是施惠出少还是她太显老!施惠长长的头发用皮筋随意地束了起来,白皙的皮肤和施卓,还有施卓的爸爸施德一样,是施家人的遗传。只不过老爷子施广山去世得太早,从黑白的照片上很难看出他是不是这样的雪白皮肤,奶奶梁秋丽倒有几分可能是这良好基因的源头,从她红润而稍显赘肉的脸上,还可依稀看见年轻时颇受追逐的模样。
但是已经属于“大龄”的施惠就是她妈喉咙里的一根刺,不让人“取”了出去,就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刚刚施惠正在上网看电视剧,梁秋丽端上最后一道菜后转身看见已经在电脑前坐了一上午的施惠,气不打一处来:“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天天看些傻瓜样的电视剧!我说你就是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看多了才会到现在还坐在家里!什么灰姑娘啊、白马王子啊,现实生活中哪有啊?!不要看了,给我洗碗去!”
在这边房间里的施卓也听到了奶奶大声数落着姑姑,想象着施惠肯定是委屈地撇撇嘴,辩解了几句后就主动结束“战斗”,自觉洗碗去了。不多会儿,碗与碗之间的碰撞声就传来了,恰到好处地既宣泄了洗碗人的不满,又不致被理解为真正地生了气。
施惠洗好碗时,梁秋丽正端上最后一道菜。
“吃饭啦……惠呀,去把你侄女叫来吃饭!”
“哦!”施惠连跑带跳地蹦到了施卓的房门口,“小卓子,吃饭啦!”脸上一丝丝刚挨骂的不快全被两个大大的酒窝挤开了。
“嗯,好!”施卓看着充满活力的姑姑,冲她狡黠地笑着,表示知道她又挨骂了。
施惠当然不会放过这发牢骚的机会。皱起眉头大倒苦水:“你奶奶那么凶,我不就看个电视也要挨骂!人家还年轻得很呢,我都不急,她急什么呀?卓子,你说,你姑姑是不是还年轻?”
施卓当然重重地“嗯”了一声,接着眉毛一扬说:“话说你到底在看什么电视剧呀?”
“《青蛙王子》,跟你讲,很好看的!那个男主角挺帅哟,还有里面那些配角也好搞笑,笑死我了……”
“啊啊!我也去看看!”
“走走走,我带你去看!”
施卓扔下小说,跟着施惠一溜烟跑到了电脑前。两个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主角时,奶奶进来了,“卓宝崽,吃饭了!”
“嗯,马上……”施卓头也不回地应道。
“你们在看什么呀!”梁秋丽走近一看,立马瞪向施惠,“你干嘛还带她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她明天就要上课,你不要影响了她学习!”
“哦哦哦……”施惠一脸委屈地推了推施卓,“去去去,别看了,吃饭去!”
骂我就骂我嘛,干嘛指桑骂槐的!施卓一边在心里嘟囔着,一边说:“哎呀,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我马上去吃饭。”
奶奶见说不动施卓,冷着脸对施惠甩了一句“等她爸回来发现你带着她看电视,看你不挨骂”就自己回饭桌上坐着了,“这个施德怎么还没回来?饭都做好了!”
(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