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早已想遗忘掉生我的父母,就如同他们抛弃了我一般,我也想要抛弃了所有有关于他们的记忆、物品。
因为我实在是太厌恶他们了——将我生下来,却当成垃圾一样将我扔在垃圾桶边,不是说爱男孩吗?我就是男的啊!我也没有任何疾病,你们为什么要丢弃我?无法原谅!这种不成文的原因……
“又在想你以前的爸爸妈妈了吗?”姐姐不知何时凑到我的身边,用温柔好听的声线问着,打断了我的思路。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我倔强的辩护着,但这种牵强的解释早已经被眼泪处决。
“现在的生活很好,你才5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你不要活在这种阴霾中,妈妈就要生小宝宝了,别闷闷不乐的,让她担心。”姐姐摸摸我的头说完后便转身去洗碗,留我一个人坐在石阶上深沉。
我被抛弃以后,便被现在的爸爸妈妈给我捡了回来。
他们都是穷苦的农民,我没来之前家里便有三个女儿,因为我是个男孩,爸爸妈妈又都是深受封建思想约束的人,害怕自己没有男孩,又想要个男孩传宗接代,所以才让我有了这个家。
我之所以知道我并不是他们亲生的不仅是因为村里的那群妇女的闲言闲语,还因为妈妈就要生小宝宝了,需要一些证件逃避计划生育要我去找一下,偶然看到了我被抛弃时那位生我的母亲的信。
我虽然才5岁,但我的爸爸妈妈不希望他们的儿子低人一等,所以硬是给我灌输了太多太多的知识,了解一封信的内容实在是小事一桩。
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大意就是:我是一个未成年少女,不应该有这个孩子,但因为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已经太晚,这样打掉实在是太冒风险,接受医生的建议便生下了孩子。最后,这个未成年母亲还要上学,不能因为孩子而自毁前程,就把孩子给扔了。对了,还有1000元的费用。
可笑,真是可笑,你是个学生却不守规矩,那你还是学生吗?
即使你成绩再好也是个坏学生,即使你以后对你的孩子再好你也是个坏母亲!
“轩影,帮姐姐晒一下衣服!”姐姐的祈使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好!现在就来。”我应和医生,跑了过去。
现在的生活就很好啊!何必太在意过去呢?我现在只想好好过我的平淡生活。
但现实中,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妈妈生了一个男孩。
父母收养我是为了有男孩传宗接代,现在,爸爸妈妈又有了一个传宗接代的对象,相对于亲生的和无血缘关系的,我想除了那些思想境界超高,又有足够的经济能力的人会两个都养或抛弃亲生的。
但这种两个都养和抛弃亲生的孩子的结果绝对不会出现在我现在的父母身上,因为他们不希望自己亲生儿子受到我的威胁,他们怕把我留下以后会对他们的儿子不利,不论是现在的争风吃醋,还是以后的财产争夺。
我被他们卖掉了,就像卖牲口一样。
人贩子把我带走的那一天,我竭尽全力的哭喊,我希望爸爸妈妈可以回心转意,我暗暗发誓,只要他们把我留下,我会做牛做马地报答他们。
因为人贩子的眼中充满了阴险、血腥、暴力。我感觉我被他带走以后绝对不会再有好日子过。
但爸爸妈妈只顾着数钱,完全没有感觉到我的打闹,姐姐蜷缩在角落里望着我,眼角净是泪花,但还是没有做什么有实际意义的事。
也许是因为爸爸妈妈对姐姐“把轩影卖掉之后就有给你上学的钱,你要是不懂事就也把你卖掉”的承诺太过于满足姐姐的想上学的愿望或者是因为后一句的恐吓。
但我不怪你,因为换了我我也会这样做,毕竟即使出来了也不会有好结果。
于是,我除了身上穿着的衣物,什麽也没从家里带走,一边哭一边被那个人贩子拖着,永远离开了这个家门。
正如我之前被卖时所猜测的一样,这个人贩子绝非善类,他将我交给了一个脸上长刀疤的男人,说训练几天之后就让我工作。
这个男人是一个黑暗集团的小职员,但黑暗集团的强大往往是由小职员的努力所造就的。
我从不敢小视他,因为我看见他说要教我一些东西的时候随手将一个流氓打得半死不活,那个流氓还对他赔笑,我曾经被流氓打过,流氓的凶残绝对不是我所能想象的。而他又那么强势,连流氓都怕他,那么他的实力有多强大啊!
我对他有的,只是敬畏。
我想对他好,也就是想巴结他,我知道,只有讨得他的欢心才能活的更好。
因为现在活得更好是我最大的愿望——现实的残酷已经让我不敢多想。
但他对我总是不冷不热的,只是说:“好好学,以后机灵一点。”
我的工作很简单。
白天,我只要在那些上班族经常经过但人又不是很多的大街上哭得惊天动地的,然后说我迷路了,很想回家,要是不快点回去的话,家里人会很担心的。要么就随手扯一个人的衣角带两串泪花,用哭腔说我迷路了,想回家。
一般那些有母性或者有爱心人士自然会很好心的问我我家在哪里,我就会将那个男人为我准备好的地址给她(他),让Ta带我回家。
随后,因为以我的身高是根本碰不到那特地增高的门铃。所以,我会继续央求Ta帮我按门铃。但要知道,门铃可有足以让三个人电昏的电量,ta碰到以后,一定会倒下……
晚上,我就在那些单身女性的门口啼哭,只要有人来开门,那么那个男人就将她敲晕。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其实,还不是为了钱!
一般的,那些可以生育的女的会让她们怀孕,最后适当的打胎,听说那些打胎遗下的物质是美容上好的滋补品……
要是那些不能生育的和那些男士,基本上就直接送去器官工厂,尽最大的量将血抽出来,心脏、肾、肝 什么的就以高价贩卖到黑市上去……
一开始对于这种工作我会满负罪恶感,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
可是,那个男人对我说,我要是这么不忍心,那么到了我10岁那一年——我不适合现在的工作时,不够狠的话,就会被截掉双肢扔到大街上去乞讨,要是收入不够多的话,也会面对送去器官工厂的命运。
我当时还小,可以说还是没有被雕刻的木头,所以性格扭曲得很快。我不想被送到那个地方的心理在我干了坏事的时候给我一种理所应当的释怀,于是我变得麻木不仁,心狠手辣。
你不死,我就要死,还是你死好了。
或许这一切都是为了我那个卑微可笑,但每个人都会执着的梦想——活得更好。
有区别的,也许就是环境的不同吧。
5年后——
十岁——这象征着我将要进行黑暗人生的第二个考验。
我已经10岁了,这种年龄不再适合在大街上哭泣的那种讨取同情心的工作。于是,我们就要改变,眼前有两个选择——是被截去肢体再到大街上去骗取同情心呢?还是在一个星期后的刽子手选拔中脱颖而出,去器官工厂工作。
第二个选择几乎比登天还难,我的一些同伴不知在哪里得到的消息已经在几个月前就偷偷地练习了。
可是,我想要活得更好,这是唯一的机会,我必须要成功。
为什么不逃呢?这也是个选择吧?曾经有一个‘同伴’怂恿我说。
但我知道这是不可以的,因为这个黑暗集团的实力太强大了,一个小孩只身在外,能投靠的是警察,但谁有知道那面目慈祥的脸庞后面是多么肮脏猥琐的真面目,他们会为了几百块将你送回去,然后,你的后果就是送进器官工厂——死路一条。
我对那位同伴的笑里藏刀深感厌恶,我想杀害他,不仅是因为他的这种阴险,还因为,这一次选拔中他是种子选手之一。
但这种想杀人的心理往往是不能实现的,因为我们的上司早就想到这种事情的发生,就颁布了严禁私下杀死人的禁令,要知道,为了一次选拔就损失了好多赚钱工具是不可取的。
他们说,这样直接打架杀人是不可取的原野人行为,有本事就暗自杀人,让人不知道是谁杀的,那样就不会有罪于自。
既然这种杀人行为不可取,那也就只有加倍努力了!
我不分日夜的解剖着从市场买来的兔子,这个灰暗的日子里,陪伴着我的只有那些粘稠猩红的血和被分解的肢体凌乱血肉模糊的兔子。当时的我还没进入适应期,几乎一见到血液就会呕吐不止,于是经常被那些同伴看不起、嘲笑。也就对我放松了戒心,我有意无意从他们的训练室经过他们也不会很在意。
我就这样慢慢成长。
选拔的那天到了,我凭着精湛的技术最后闯入了最后一关——我与那个笑里藏刀的‘同伴’的决赛。
他淫笑着看着我,手中的手术刀在不停转动,我知道他看不起我,他认为我不可能战胜他。我也知道我不可能战胜他,我紧紧握着手中的手术刀,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就在他得意的笑分神之际,我挥动手术刀狠狠地砍在他那只握着手术刀的右手上,将他整个手掌切了下来,鲜血立刻喷出溅满一地,掉在地上的那只手掌跳动几下便慢慢抽搐着。
瞬间,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那个被我砍掉手的家伙反应过来时,惨叫一声便昏厥过去。现场先是一阵骚动,然后几个大哥哥凶神恶煞地抄刀走向我。
这一切早在我的意料之内,我这样做我也有我的理由,我有80%的机率安全脱身竞选入器官工厂。
“等一下!”我波澜不惊的说。“禁令只说过不许私下杀死人,我可并没有私下,而且,这家伙可没有死!难道不是吗?我想,用水将他泼醒我们还可以继续比赛。”
和一群亡命之徒讲大道理自然没有用,我说这些话是为了给真正的老大听,据我的调查,这个老大喜欢出奇制胜、有有勇有谋的人,我这个样子,自然会引起他的注意。
“呵呵,这样比赛不公平吧?他可是少了一只手啊!”老大终于发话了,随着他的摆摆手,周围的人都停了下来。
“给你们5秒钟,你派一个人出来看看能不能砍到我的手?”我装着无所谓的说,“自己防范心不强能怪谁?在这种世界生活就必须要有这种警惕。任何对我有威胁的东西我都要让他消失,包括你。”
“说得好,我给你一个机会,一周之后,我将这副躯体给你解剖,只要你能完整地解剖出他的肾与肝和心脏,那我就让你加入我的手下兵团。”老大吸了口烟傲傲然的说,但要知道,即使是选拔出的人,也要被训练一年多才真正的上工。
“可以。”我回答到,同时舒了口气,握着手术刀的那只手的手心早就冷汗驺增了吗,只要还有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接下来的日子,我拼命地对着假人练习,我要活得更好的愿望是我唯一也是最大的支柱。
哪位老大很欣赏我吧,经常派一些有经验的老师傅来教我,所以我进步得更快,在解剖那个人的尸体的时候,我终于通过了考验,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将自己逼到无路可走的时候爆发的潜力吧!
当时,他问我我叫什么名字,名字?我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自己以前的名字了,以前都是按照进入这个集体的顺序起名的,当时我叫小九。但追溯得更远的话,我叫轩影,李轩影。
轩影这个名字是我会写字的时候自己起的,因为当时我的父母很爱我,就将我的原名“李耀宗”改成了“李轩影”。
对,轩影这个名字是我自己起的,这才是我身份的证明,于是我告诉他我叫轩影。
“轩影”这个称号一直陪我走了到我18岁的时候。
因为我的胆识过人,很得老大的赏识和宠爱,他就将我当成他的儿子一样,让我在这个黑暗的社会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因为他几乎将毕生所学都传给我了,我在这个器官工厂是年轻有为的医师。
也许因为太有名气了,我竟然将黑暗集团的总裁给吸引住了,他很赏识我的才华,托人告诉我,明天我就要和他见面。
但事实并非如此,社会是变态的。
他看中的并不是我的才华,而是我那张清秀的脸。
他是一个只爱君子不爱美女的家伙,他在一次偶然中看见了我的资料,立刻被我的脸庞吸引,暗下决心要将我据为己有,但由于他是总裁不能干有失身份的事,于是就让老大暗自培养我,越出色越好,越出色才能够越名正言顺的来到他身边。
不寒而栗。
我很失落,但我无路可选,可是我不想被这种现实打败,我暗暗发誓,我要让所有让我饱受屈辱的家伙得到应有的下场,我出卖了我的身体。
之后,我名义上是他的保镖医生,暗地里却是他的‘兔儿爷’,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为了权势,他们只会趋炎附势的巴结我,没有任何人敢说我恶心。
我在总裁的饭菜里加入了慢性毒药,这种毒药其实一般情况下是无毒的,只有在和茶混合后才能发挥毒性,我之所以这样设计,是为了可以在别人指正我杀了他的时候有路开脱,他这爱喝茶的习性不好好利用实在是太可惜的了。
这样的方法似乎在电视里发生过无数遍,最后都会有那些正义人士跑出来使坏人功亏一篑,但这不是电视剧,没有那些所谓的好人,该巴结的就要巴结,没有谁会想太多。
总裁死后他的财产权利全部都由我这个保镖医生掌控着,但刚刚坐在这个最高领导位置上实在是太容易被动摇,有太多太多的人眼红我的权势,想趁我还没有巩固的时候杀了我。
可我怎么可能就这样不做好完全准备呢?
我早就在得宠之后暗自练习射击、跆拳道等防身技术,身上随时带着枪,防弹衣这种东西几乎没有脱下过。
我自由了,但自由的同时又像是失去了什么,是自由吗?但不是已经自由了吗?
21岁了,我也拥有了万贯家财、几乎是九五总,可是,我却在这个人生最旺盛的时候失去了健康。
那个总裁竟然还留了一手,他怕我夺取他的一切便也在我的食物中下了药,这种药会慢慢麻痹我的心脏,如果没有解药,我就会死于假性心脏病。
真是够狠的,他在死的时候已经就毁掉了所有解药和制作解药的资料,他想让我和他一起死,真是一段惊天动地的‘爱恋’啊!
我还有一年的时间,但找到制作解药的资料和所有制作解药的物品实在是难上加难,必须要一年多的时间,可惜我的身体等不到这么久了。
找一颗心脏吗?
可是,因为我的身体情况有些特殊,找一颗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等死?
不!我才21岁!我不允许!
于是,我做出了一个很大的实验——人造心脏。
我决定克隆一个我。
于是,我便以造福人类为理由建造了‘科技宛’开始大批生产克隆人,我要克隆出和我一样的人,让他快速成长,最后把心脏移植给我。
为此,我不断地和科学家在实验室实验,以前为了能名正言顺的呆在总裁身边做保镖医生的我在这方面已经略有小成。
可是因为技术的不成熟,在让这些克隆人快速成长的过程中处处碰壁,造就了很多有特异功能的克隆人。
绝对不能让这些怪物逃出去!
我将它们关了起来,当然,为了能够支付克隆人的巨大开支,我开建了‘再创都罗马’我让这些怪物尽其所能的干苦工、战斗等等……
万事都有一些小插曲,但没想到,这次的小插曲竟然夺走了我的生命。
一直与我反抗最积极的11号竟然将科技宛不合法排污的证据给了一个小女孩,想让她去告我们,可笑,她们实在是太单纯了,我的社会地位怎么可能会被这小小的一瓶污水所撼动?
可我不想节外生枝,我派了一群小青年去阻拦杀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随后很熟络的射杀了11号。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没想到,有一个女记者竟然闯入了我的生物宛,还逃进了我关押变异克隆人的地方!
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但我要冷静,我不可能就被这个小女生弄倒,我的让克隆人快速成长的药物已经研制出来,还有几天我就要进行心脏移植了,绝对不能再这种时刻失败。
就在那个女记者逃出来的那一瞬间,我扣动扳机——杀!
死了,看见她的胸口像变魔术一样喷出猩红的血,我松了口气,将枪扔到地上,我轩影是不败的。
忽然关着怪物的门那边发出一声欢呼。
奇怪?他们叫什么?这扇门看起来普通,但却是为了关住他们而特地制作的,除了钥匙没有什么能打开。
难不成他们得到了钥匙!?刚刚那个女孩手中拿着钥匙……我急忙往女孩手中一望——空无一物。
空气骤然像凝聚一样,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即使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却还是氧气不足的样子。
赫然——
几百道空气压缩形成的利剑穿过我的身体。
“我说够我会血仇血还的……”那个紫眸的少年说。
他是谁?11号的弟弟——十三。
现在自由了吗?好轻松,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