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蓦凉啊,我说你如今也该到了出阁的年龄了吧。这样,娘替你安排一桩婚事如何?你看前几日上咱们家柳府来的那位侯老爷可行?”柳夫人意味深长地望了柳蓦凉一眼,眼底是不容置疑的神色。
柳蓦凉怔了半天没有说话。许久,才从嘴里如兰吐气地吹出几个字,“若是蓦凉不愿意,想留与家中侍奉干娘您呢?”
“蓦凉啊,我说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呢?那侯府可是槐州的首富,你嫁过去保准是不会吃苦的。可若是你不愿嫁与侯府,万一侯老爷动怒……要知道,你父亲不过是个小小的地方官。蓦凉,就算是为了柳家也好好想想吧,嗯?”
“呵呵,干娘说的过了,蓦凉方才是说笑呢,侯府这么好的人家,蓦凉高攀不得呢。”柳蓦凉勉强勾起三分笑意,在这个听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男人可以娶三妻四妾的年代,她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壹]
穿着大红色喜袍,柳蓦凉看着铜镜里面,朝华一般皎洁的脸。
天色已经发白了。
她的夫婿,一夜未归,在新婚之夜。
头上的凤冠已经被拿了下来,金色发钗光彩夺目,在喜烛的影城之下,显出一种暮色的样子。
就这样不知道端坐了多久,直到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停在门口。半晌,门吱呀一声,悄然打开。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还穿着大红色的吉服,似乎是被房内的景色吓了一跳,愣了一下,反手关上门。
柳蓦凉从铜镜里望着他,男子被看得有些站立不住,不由得恼羞成怒,训斥道,“我还未来,你怎么可以自己把喜帕揭开!哼,这就是你柳府的规矩?”
“哦?”缓缓站起来,柳蓦凉转身,等着面前心虚却想要倒打一耙的男人,“感情侯府倒是好规矩,新婚之夜,把正房夫人丢在房里,自己去睡小妾房里?”
“你懂什么,我只是喝醉了,吓人是为了我们好,才把我扶到白姨娘房里……”男子越说越觉得自己理直气壮。
柳蓦凉摇头,用鄙夷的口气说道:“好个‘为我们好’,你新婚头一夜便置我于不顾,宠妾灭妻,还强词夺理!”
说到这里,已经是心灰意冷,柳蓦凉挥挥手,一夜未睡,已经是有些疲惫,她漫不经心的说,“罢了,反正你喜欢你的白姨娘,就干脆去那里吧。妾身要休息了,还请公子先出去。”
“你居然敢赶我?”你不要忘了,你如今的身份,可不是高高在上的小姐,而是我侯某人的妻子。出嫁从夫,你这套小姐气势,从今天起给我收拾干净了!”
侯公子得意洋洋的说完家规,还以为终于立威成功,再仔细看看,这个新婚妻子,生气的时候面若芙蓉,柳眉杏眼,衬着大红色的喜袍,仿佛火红的玫瑰,端着是艳丽无比。
这样的美人妻子,也不错。
侯公子这样想着,顿时脸色放柔和,正打算安慰一下闹脾气的妻子。没想到他刚低下头,脸上就升起一阵痛感!
“你,你竟敢打本公子!”
“没错!反正你也不喜欢妾身,那侯公子还是请吧。”说着,柳蓦凉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将侯公子推出门外。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柳蓦凉一个人,她才彻底放松,脱掉所有首饰,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
“小姐,这样做真的好么?”丫鬟鸳鸯推门进来,显然是听到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柳蓦凉摆摆手,“怕什么,干娘以前在府上对我可好了,若是他们敢伤我半根手指,自有人来讨公道。”
说到这里,已经是悄无声息,,鸳鸯望过去,发现自家小姐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