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1年级 - 散文 阅读指导

　　何为难言？
　　何为一纸落寞？
　　谁可知道？
　　谁曾了解？
　　这是一个怎样的惊秋？
　　早已描述不透。
　　愿意送一个别样的惊秋，
　　给你、也给我。
　　——题记
　　
　　 “你很努力，教官看到了。”
　　“嗯。”
　　“我已经注意到你了，并且，已经记住了你。”
　　“是，谢谢教官。”
　　就是这么一段对话，很简短。我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夜晚，很平凡吧，可我居然把它深深地印刻在了我的脑海中。在那一瞬间，我愣住了，就在教官将要向我走过来的时候，因为，我不知道教官要对我说些什么，我甚至不知道教官是要对我说一些话的。于是，面对这毫无预料的举动，我居然有些不知所措。那一回，是在20日，也正是在离我们离开训练基地还有2天的时间时。那时，我没有反应过来，因为这一切来的实在很突然，也很仓促。我把教官说的话深深地藏在了心底，但却用浅浅的音量回答了教官，也许教官听到的只是几个陌生的字符，只是一句简单的答复，只是一段心灵的颤音，或许会被认为是为了敷衍。25个宛转的嘴唇震动所发出的声音，换来了6个还没有完全被我说出口的不成句的词语。心灵原是一纸落寞，从未想过自己能被教官所看重，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站在自己面前的舞台上，甚至从未想过在这寂静的夜晚也会有如此动人的话语，我一直以为，自己会一直站在角落里，只能一直看着他们直到最终。谁曾想过在这一纸落寞之中，还会出现被一束流萤所包裹住的感动呢？落寞吗？是我吗？我想不是，我不落寞。在这微小的声音背后，埋藏的是我心中那份真实而又隐约却又未曾告诉任何人的感动。你们会看到么？
　　已是深夜，那夜仍然是平凡的夜，渺小的我，看不到今天的苍穹相比以前有什么不同，我只是遥望天空，可是她好像被我的心所感染的，也变化的很快。那一片黑色的幕布，掩盖了任何星星闪烁的痕迹，或许有星星吧，可是寥寥无几。星星坠落风在吹动，我可以看到在那一片寂静背后的一个移动的树影、一片洁白的云彩、一盏明亮的灯光。很久了，我一直在等教官的这句话，今天，我等到了，可是，我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了。我匆匆地绽放，却又淡淡的收尾。
　　“我……”
　　我愣住之后，在心里默默念叨了教官听不到的一个字。我的心湖依然是有平静的涟漪波动，可是一时间，无声无息，了无波澜，停滞在了这里，不可违抗的停住。教官的话仿佛是一句惊叹，彻底击碎了我在自己心上所有的污秽。猛烈的敲打，暴露出的是清浅的感动。一时间我的心湖再也无法平静，蹁跹着、淙淙着、又涌涌……
　　“大家坐下吧，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那天，我们很累，一直都在重复再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我曾数过，一共做了5遍，枯燥、烦闷、无聊，我们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停下这样的动作，一遍、又是一遍、再有一遍。苍穹留痕微笑，我们却无法凝望。走到了经常走过的训练场地，谁都以为将要训练，教官却说了这样一段话。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兴奋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感伤。
　　低头。坐下。抬头。凝视。缓缓。沉默。
　　“大家不要以为教官就不是很累，其实，我们也很累，你们是感受不到的。”
　　教官娓娓道来，用自己富有磁性的声音述说着自己在军营中的事情，如数家珍。而我，此时也变得好奇，目光一直都没有从教官身上移开。
　　“可能你们谁都没有想到，有时我也会因为训练实在太累而打算放弃，”他停了下来，之后接着说，“我已经带了几年的军训学生了，每一次都在重复着一样的动作，我真的很想放弃。在教你们这届学生军训之前，我对我们的营长说这一次我打算放弃了，不打算再去训练学生了，真的很累。可是因为某种原因，我还是来到了这里，看到了你们，你们也才会认识我。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可能就不是教你们的教官了。各位同学，再过3个月我就会离开这个装备技术基地，有可能你们就是我教过的最后一届学生。”
　　听到这里，我再一次怔住了。
　　　最后，一届，学生？我在心里默念着这六个字。这六个字，为什么会如此兀然地闯入我的心扉？而且，为什么要如此猛烈地敲打着我的心窗？又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打开我的心门？或许，我可以抛弃之前的所有不悦，来换取这一刻永远的珍惜。我们很荣幸地成为了教官的最后一届学生，但这却意味着，之后，之后的之后，我们就会再也看不到曾经教过我们的教官的飒爽英姿。而我们，或许就没有下一个机会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一切都会变成永远的过去，且无法再次品味曾经的苦与甜。于是，我不得不怔住。
　　曾经，教官也跟我们说过，他以前教过和平街一中的学生，那一次的天气远比这一次热，足有37摄氏度。我们的教官曾经也跟着她们一起在烈日里站过。没有一场雨的湿润，也没有一阵风的甘凉，可是，她们有泪吗？没有，我知道，她们的泪水早已融化在自己的心中，并被烈日深深的遗忘且流逝。她们想不到去流泪，只是仍旧笔直的站着军姿。教官对我们说，这是他教过的最好的一届学生，她们都是耳朵被阳光晒出水泡之后才想到请假的，谁都没有一句怨言。那时，已是下午，教官为我们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我还记得，在我们站军姿的那个地方前面，有一棵葳挺的树，教官指着树上的亮光对我们说：“看看那片白色的叶。”啊，那是阳光哦，是阳光照射在树叶的间隙隐藏的笑靥，闪闪烁烁，仿佛是我们仍未落下且倾诉着我们共有朝朝暮暮的一滴滑落脸庞的泪。但，我知道，我们不可能流泪，这些只是我们心灵的漫涟。我们不会感到落寞，只是我们会感到疲惫。而那棵树，现在正在陪着我们度过这段短暂的时日。其实，我早就发现它了。
　　阳光，那时并不柔和。我站在那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些，就是我那时想的吧：
　　风，在这段时间我们曾聆听过她的细语。她轻轻地勾起一段甜到忧伤的回忆，吹拂着我们的头发，我们不为所动；
　　雨，在这段时间我们曾感受过她的弦音。她蓦然地织起一幕清晰的雨帘，凉过我们的指尖，我们仍不为所动；
　　阳光，在这段时间我们曾沐浴过她的照射。她缓缓地洒下一朝淡淡夕暮，停滞在我们的手掌间，我们却还是不为所动。
　　呵，这一切都有什么呢？风吹日晒雨淋，我们都经历过，难道还有什么我们所不可战胜的呢？
　　风，吹动；雨，滴落；阳光，照射。
　　“好了，大家起来吧！”
　　教官对我们说。
　　抬头、站起、拍打、稳定、凝视、缓缓、沉默。
　　也就是在这时，教官走过来，对我说了这样一段感动人心的话语。他说，他看到我努力的痕迹了。
　　我微微一笑，小心翼翼地说：“嗯。”
　　不过，我没有对教官说一声，谢谢。
　　有谁知道，这么多天了，我一直在等待的，就是这样的肯定？
　　那夜，一瞬间在我心底变得很深、很沉。苍穹之下，清风四起。我未曾想过要刻意记住，却被我一把涌入了脑海。在将要渐渐远去时，却将被我刻意铭记……
　　最后一天，教官问了我们：“你们走了之后，会想这里吗？”
　　“不会！”我们不约而同的说，“我们不会想这里……”
　　呵，不过我们还没有说完。不错。我们不会想念装备技术基地，可是，我们会想念您——我们的教官。
　　您知道，我们是在开玩笑么？
　　我想，天懂、地懂、我懂，你——我们的教官也会懂的。
　　
　　
　　未曾发现心中的一纸落寞，曾打湿我们无法去追随的过往。这样一个别样的惊秋，我已经感受到了。对你们来说，这是一个怎样的惊秋？除了我以外，还有谁可以知道？就算你没有惊秋，那也同样会填满你的视线。难言一纸落寞，未曾发现过。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