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单纯
终于迎来了暑假,夏季里的炽热感和蝉鸣并不会让苏乔感到烦躁,更多的是一份清闲。乘坐巴士,一路上的苏乔几乎是昏睡着的,车里的闷热感和嘈杂声让她十分不适,即使把窗开的大大的,也不能轻松些。苏乔是最后一个下车的,所以司机在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跟苏乔唠了一会家常。得知苏乔也是去梨花乡的司机主动邀苏乔一起走,苏乔大量了一番这个面容和蔼的中年大叔,答应了。
或许是因为刚才车上的不适,苏乔一路上走得很慢,像是漫无目的散步。司机大叔拿出一瓶水,丢给苏乔,说:“小姑娘累了就别走了,坐下来歇歇吧,颠簸了那么久或许是真的很累了。”说完,司机走到路边的杂草丛,坐了下来。苏乔真的很累,于是把包垫在草丛上,也坐了下去,然后她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苏乔见司机大叔一点疲惫都没有,便问:“你不累吗?”司机笑呵呵的答道:“我每年暑假的时候都会回来看看读书的小艾。”“小艾?”苏乔问。“小艾就是我女儿。以后有了钱一定要把小艾接到城里来,过上好日子。”说到这里的时候,司机的语气明显高了几个分贝,几乎要盖过一旁枣子树上不厌其烦鸣叫的夏蝉。
“太阳要下山了啊。”苏乔望着泛红的天际喃喃,虽然很小声,但还是被司机大叔听到了,于是马上应:“这天,怎么就变的这么快。小姑娘,我们不能再坐了,在这样就天黑了。”苏乔把头低下去,问自己:小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走路怎么慢呢?可现在苏乔只是觉得自己愈来愈累,懒洋洋的跟司机大叔说:“我就再躺一会,你要是赶时间就先走吧。”然后苏乔也不顾,仰躺在草丛上,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喂。外婆,不用等我了,我很晚才会回来。”
“乔乔,你快点回来啊,外婆想你了。”
“嗯,嗯,外婆就这样了啊。8”
苏乔顺便看了眼时间——6:34。心里想着,就躺一会就一会。
夕阳透过熙熙攘攘的树叶映在苏乔的脸颊上,微微泛红,苏乔忽然觉得这样自己好想睡去,但望过去,司机大叔还是没有走,苏乔最后问了一句:“你还要等我吗?”然后就不可自制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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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乔,乔乔,你醒醒啊。”一个看起来苍老的老人伏在床边,不断唤着苏乔。
大约一小时后,苏乔终于醒了过来,她觉得小腹好痛,忽然知道了什么。她问外婆:“我怎么回来的。”她不愿意相信事实。外婆见苏乔醒了过来,松了口气,跟苏乔说:“我们等你到了天都黑完了你都没有回来,于是跟你大舅一起去找你……”“当时我在哪里?”苏乔打断外婆的话问。“在草丛里啊,我跟你大舅累了,本想着坐下来休息会,结果你大舅看到旁边有只手,当时就吓得跳了起来。我们还以为这么晦气见到死人了,但看到的却是乔乔。乔乔你怎么了啊?”外婆问。“我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苏乔问。外婆被苏乔的语气吓到了,自己所认识的乔乔可是那个可爱的孝顺的乔乔,如今怎么这样?孩子长大了吧,变了也是应该的,外婆想。于是她说:“咯,你的东西都在床边。”苏乔一骨碌爬起来,“什么也没少。”看到包在,里面的东西也没动过,苏乔在心里说。然后眼泪不可制止的留下来,却哭不出来。“乔乔,你怎么了?没事吧?”外婆心疼的看着苏乔沉默的流着泪,却无能为力,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苏乔擦擦泪,说:“没事,我只是有点累,我想睡一会。”她在强颜欢笑。“这样啊,”外婆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出去了。”
第二天,苏乔买了回去的车票,特别查了一下昨天到梨花乡的车的司机,要求今天也要一样的司机。服务小姐当然没有这样的本事要求一样的司机啦,但是却笑着说苏乔好运气,那个司机今天刚好也要去城里。
在候车亭里,苏乔看着车还没有来,于是到附近的药店,买了一瓶加强安眠药,然后又在小卖部里面买了一罐加多宝。苏乔在候车亭里把超过了安全剂量的安眠药放进饮料里,然后倒在司机的水壶里面。苏乔知道,这里的车站都会在夏天里给司机喝免费的凉茶。
很久,司机终于来了,苏乔却没有上车。司机刚坐到座位就咕咚喝了大半瓶凉茶,就跟昨天的苏末喝司机给的矿泉水一样。司机还疑惑的问:“今天这凉茶怎么这么甜?”
突然,电话响了。
“喂,苏乔,我查了,矿泉水里的确有安眠药。”
“果然啊。”苏乔低喃。
又来了一通电话。
“苏乔,学校那边说你去美国读书的时间要提前。说是要熟悉一下环境。”
“嗯。我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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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累啊。”司机揉揉眼睛,明明才开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乏力。就在他揉眼睛的时候,突然间就倒在方向盘上,车子也失去了控制,掉进旁边的山崖,司机当场身亡。
在人群里,一个小女孩挤了进去,警察也没看到。
“爸爸,我是小艾啊。你看看我,不要跟我玩游戏了。”
司机死的那夜,警车的鸣笛声响了一夜。
关于苏乔的夜,蟋蟀在草丛里响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