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忆[六]
几滴殷红的血红色沿着剑身滴落,像是绽放的血红色的花……
“哐当……”南宫翎的手中的剑滑落,带着那一抹红色落在地上,南宫翎急忙的抓起甄妤的的手,满目忧伤。
剑刃的锋利,她白皙的手早已被割破。她盯着他的手壁上的衣服被那抹殷红染湿。她抓住了他的手,全身跪倒在地上,顿时,泪如雨下。
那一日,他静静地伫立着,看着她哭得双眼通红,而他手臂上的殷红如她的泪水一般,一滴一滴的也在哭泣着……
“妤儿……”南宫翎低声的呼唤着这个熟悉的名字,一遍一遍,刻骨铭心,撕心裂肺。
“妤儿,你还在对我笑呢?”
“你会不会在三途河畔等着我呢?”
南宫翎站在窗外,楼阁外的小池中红莲盛放,宛如一个个妩媚的女子在池中舞弄着身姿,一朵朵都那么蛊惑人。这夜色中的红莲也在沉睡了吧?
这一池红莲是为了她而种,而满池的红色却终会凋零。正如她是在和他一同逃亡的路上染疾去世的。她含着笑,在他的怀抱中,慢慢的合上清澈的眸子沉睡了,嘴角还残留着流淌出的那一滴滴殷红……而他还紧握着她那白皙的手,他还温柔的将她拥在怀里,他还在一遍一遍的轻声叫着她的名字,他对她说过厮守一生,永不分离……在秦淮河的江水滚滚流逝间,一切早已不复返。
开到荼縻花事了。
试问君,何年伴伊争渡于莲叶间?
何日伊能常伴?
谁爱上那朵倒影水中的红花?
转年,早春时节,秦淮河被笼罩在漫天的飞絮之中,春风温柔地抚弄着柳条的肌肤,在风中,柳絮顿时漫天飞舞,如冬日的白雪般洁白无瑕,乘着风四处游荡,在空中旋转着,每一个的柳絮都有各自的舞姿,罗伊认为柳絮本就是天生的舞者,拥有妙曼的身姿和过人的舞蹈天赋。风儿是它最好的琴师,每当音律起,它们便会跃上了空中,毫无顾忌的舞蹈着,对着世人回眸一笑。
一曲舞毕,柳絮静静地憩息在水面上,随着泛起的水波肆意飘荡。水中倒映出古朴的石桥的影子,桥上是一女子凭栏伫立,身上穿着一件素淡的白纱衣,长及曳地,风吹过,衣襟飘飘,身影略显单薄。手中的花纸伞微微的遮住了她的倾国容颜,伞下的眼瞳里泛起盈盈涟漪,紧紧抿着红唇,写下了无数的如漫天飞絮多的惆怅。
淳于泪安静地站在罗伊的身侧,花纸伞遮住了她此时的面容,他看不清她脸上忧伤的神情。却隐隐约约感觉到她内心的惆怅感。连续的几个月,淳于泪天天都会去光顾罗伊所在花满楼,看着佳人抚琴,陪佳人一醉方休,月下美酒与佳人邀明月长谈,她的一颦一笑,都是他认为的此生最乐意之事。就算醉生梦死也好,但终究这不是一场虚无的梦境。
“都说钟子期死,伯牙破琴绝弦,终生不复鼓琴,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身侧的女子朱唇轻启,目光停留在水面的柳絮上,细语着:“早春的飞絮是令天地为之动容的舞者,却也有风作为永久的知音,怎奈人世间难觅得一知音。”
淳于泪回过头看她,问道:“这就是罗姑娘思索了这么长时间的缘由么?”
“难道淳于公子不这么认为?”罗伊也转过头,看向身侧的淳于泪,花纸伞微微的向上扬起,使得淳于泪可以看清了她的容颜,以及那双紧锁的柳叶眉。她轻声的问,想要从他那儿也得到肯定的答案。
“不。在下虽然赞同罗姑娘的看法……”淳于泪款款深情的眸子对上了罗伊那双如同春雨眸子,缓缓地才说道:“但是对罗姑娘来说,花满楼里来的宾客都是冲着罗姑娘而来的,难道罗姑娘还愁遇不到知音?”
罗伊顿时愣住了,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双眸,良久,才缓缓低下头望着脚下沧桑的石桥路面。“那些人……都是为了寻乐才来的,对烟花女子来说根本无法得到真心相待……一旦这些女子容颜苍老……就会备受欺凌,不是么?”
“罗姑娘……”淳于泪的目光也暗淡了下来,他虽然深知这些,但却一直没有察觉到罗伊的心情,她是无依无靠的,所以才流落于烟花之地的吧。
“罗伊……”他诚恳的叫出了这个名字,望着她又继续说道:“多少年前司马相如写下《凤求凰》,其中有一句‘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在下愿意为罗姑娘赎身,离开这个烟花之地……好么?”
她又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她察觉的到,这是一个自言风流的男子,却又与那些流连花满楼的纨绔子弟有所不同,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他为她写词,他和她一起谱曲,他救了她一次……都是无法从头脑中抹去的。 但他现在对她所说的一字一句都是真实的吗?
高中1年级 - 小说字数:1676 投稿日期:2010-8-15 15: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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