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生活就是如此的平淡
窗外,瓢泼大雨倾泻而下。明明是正午,看起来却那么的阴沉。就像我的心情一样。似乎永远都不会有阳光。也许有人会说我太消极,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我承认我对现在我所处的环境很厌烦。可是,我的命运就是这样的残酷。不会有爱,不会有温暖。
这是一所孤儿院。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从我开始懂事的那一天起,我就在这里。我没有父母。也或许有,但是我不知道。
听别人说我是在一个同样下雨的夜晚,在孤儿院门口被发现的。那时的我满身是水,还有些发烧。发现我并把我抱进屋的,是一位名叫李蓉的妇人。她就是这里我认为最慈祥的一个人。起码她对待我是很仁慈的。过了十年,她也变老了,我们都叫她蓉奶奶。我身上的这些衣服,都是蓉奶奶亲手缝制的。偶尔有一些人到孤儿院看望我们这些所谓的可怜小孩,顺便买一些衣服。但是我还是最喜欢穿蓉奶奶做的衣服。蓉奶奶是这里唯一一个肯给予我关爱的人。也是这里我唯一一个敬爱的人。如果说这个孤儿院有什么值得我怀念的,就是蓉奶奶了。
这时的我十岁,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将近十年。这十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的。我没有完整的名字。别人都叫我——念。刚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叫我“念”。后来,我依稀听说,我被抱进来的时候,身上裹着被子。很华丽的被子。里面有一张纸片,上面只写着这一个字。就是“念”。对于包裹我的那华丽的被子,别人认为那是我父母偷来的。然后他们狠心的抛弃了我,把我丢弃到了这所孤儿院。还有很多其他的说法。对于这些想法,我没有,也不可能有疑意。因为对于我来说,这些都太飘渺了,对于我这样一个没有父母,没有“家”的人,别人的想法又有多少会影响到我呢?
除了蓉奶奶,再没有别人把我真正当成一个孩子来对待。他们总说我是一个性格孤僻,颇有神经质的坏小孩。说我很固执,没有理想,说我生来就是一个遭人忽视的无人怜悯的小孩。可是我对这些并不在意。因为我知道,这些都只是他们的看法而已。我清楚我真正的自己。我有理想,至少现在是有的,我想要一个家,想要一个能够给我爱的家。想要一个能够让我有安全感的家。
这所孤儿院并不是很经济。而是很困难。有时连我们的一日三餐都不能保障。我所吃过最好吃的就是有豆沙的面包。然而通常是每三个人分一块面包。可是和我共同分享一块面包的其他两个人总是争争抢抢。到最后却总是我吃不到。但每到夜晚,蓉奶奶都会把我叫到她的房间,给我一块面包。虽然很小,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那是带着怜悯与爱的面包。
我的卧室是在顶楼。是一个小小的,简陋的,但却装着我所有悲伤与幻想的小屋子。
每天早晨,我都要打扫卫生。这是比我稍大的人的命令。我不想叫他们哥哥或者是姐姐。因为他们给我的感觉并不像是长辈。我们很少学习课程的,因为这毕竟不是学校。但是蓉奶奶偶尔会给我们讲故事,教我们唱童谣。在蓉奶奶的故事里,有无忧无虑的欢笑,有轻松自在的生活。有辉煌的梦想,有奋斗与拼搏。我很喜欢唱歌,但是没有人愿意听我唱。我经常在孤儿院后面的小树林里一个人唱歌。那里就是我的舞台。只有在那里,我才能够避开那些无聊的侮辱。偶尔会有小鸟停下来,像是在欣赏我的歌声。我就会很欣慰。至少那会让我认为,我还是受关注的。
我喜欢阳光,因为那是我所向往的。我也喜欢雨天,因为只有在雨天,我可以安安静静的望着天空思考,思考自己,思考未来。
我曾幻想过,自己的父母就在自己的身边,我们一起散步在湖边,沐浴着阳光,呼吸着爱的空气,那该有多美啊,真的好期盼,我的父母,他们会是怎样的人呢?不过我知道,这种幻想未免太奢侈了。就像别人所说,一个连父母的样子都记不清的人,哪里谈得上幸福和美好?
好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够有一些变化,希望自己能够对这个世界有更多的认识。但是我的生活就是如此的平淡。它就像是湖水。宁静的像一潭死水。我希望当有风来袭时,这湖水能够波涛汹涌一下,把自己的不满发泄出来。而那风、何时才能吹来呢?
——著/J·Eile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