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爱庇斯特蒙对封斋节的厌恶

爱庇斯特蒙说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邪恶下流的半音修士是用哪种方式表明三月是最放纵性欲的月份？”

庞大固埃马上回答道：“注意到了。三月正值封斋期，而封斋期本用以苦行、禁欲、克制性狂热的。”

爱庇斯特蒙说道：“由此你可推断第一位制定封斋节的教皇多么精明。这个破烂的半音修士承认他在封斋节里最淫荡、最好色了。你还可以从许多博学的医生提供的有力证据说明，一年当中所吃的食物还不及封斋节内吃的东西更能催发人的情欲。这些东西有蚕豆、豌豆、青豆、扁豆、葱、栗子、牡蛎、鲞鱼和咸肉、卤味，还有各种生菜也都是激发性欲的，如紫花南芥、独行菜、龙蒿、水田芥、水芹、牧根草、海罂粟、啤酒花、稻米、葡萄干等等。”

庞大固埃说道：“如果你知道那位仁慈的教皇明白经过一个严寒的冬天，人体潜伏的热量就会逐渐散发出来，正像树木的汁液要输送到外部枝干一样。教皇规定封斋节要吃这些食物正是为了帮助人类繁衍生息，你就会大吃一惊。我想起都阿尔的洗礼登记簿，在十月和十一月出生的孩子的数目超过一年当中其余十个月所生的孩子总和。你往后推算就会发现这些小孩是在封斋节受孕怀胎的。”

约翰修士说道：“我饶有兴致地听了你们上面所说的话。但是，已故的雍维尔本堂牧师却认为女人在这个期间受孕膨大了肚子，并不是因为吃了封斋节的食物，而是由于那些弓背曲肩的募化修士、那些靴子发亮的布道师、那些污秽肮脏的忏悔师，在这段季节里他们权力很大，因此，他们就说，凡是通奸的丈夫都应该受到处罚，要让他们到路西弗的爪子下面地狱的最底层。所有的丈夫一听全都吓坏了，不敢再和女佣人偷情了，只好回到自己的妻子身边，生活在一起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爱庇斯特蒙说道：“你完全凭自己的想象解释封斋节的规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随你怎样评论。可是如果要完全取缔封斋节，我相信会遭到全世界医生的反对，这可是我亲耳听过。你们想想，没有了封斋节，他们的医术就被人瞧不起，也就赚不到钱了，因为没有人会生病。所有的疾病都是来自封斋节，它是所有疾病的滋生地、最初的苗床和贮藏室。更糟糕的是封斋节不仅会使人的肉体腐烂，还会使人的灵魂发狂。魔鬼便干起它们的勾当，假冒伪善者都露面了，那些偏执狂者趁机兴风作浪，结社、拜苦路、行赦罪、忏悔、鞭打惩戒、逐人出教，无所不为。说了这么多，我也并不是夸赞北欧人就比我们好多少，我说的是事实。”

巴汝奇转过身对半音修士说道：“我的好朋友，你觉得这个家伙如何呢？他是不是个异端？”

半音修士：“是。”

巴汝奇：“他该不该被烧死？”

半音修士：“该。”

巴汝奇：“是不是越快越好？”

半音修士：“是。”

巴汝奇：“要不要煮？”

半音修士：“不。”

巴汝奇：“那怎么烧？”

半音修士：“活。”

巴汝奇：“烧到何时？”

半音修士：“死。”

巴汝奇：“因为他惹你生气了吗？”

半音修士：“太。”

巴汝奇：“你要怎么处置他？”

半音修士：“烧。”

巴汝奇：“你还烧过许多人吗？”

半音修士：“多。”

巴汝奇：“你们也有这样的异端吗？”

半音修士：“少。”

巴汝奇：“你还是把他们烧死了。”

半音修士：“是。”

巴汝奇：“你救赎过他们吗？”

半音修士：“没。”

巴汝奇：“全都得烧死吗？”

半音修士：“是。”

爱庇斯特蒙说道：“我真不明白你同这位下流的破烂修士有什么好理论的，若不是我对你有所了解，我真会觉得你是个不太正派的人。”

巴汝奇说道：“天主在上，我们马上就走吧，我太喜欢他了，真想把他带回去给高康大。等我结婚时，他就能做我妻子的小丑。”

爱庇斯特蒙说道：“当然了，他会好好为她服务的？！”

约翰修士笑着说道：“可怜的巴汝奇，你这次可是遇上对手了。不过你结婚时，肯定逃不掉当乌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