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钟鸣岛上的鸟为何全是候鸟

庞大固埃说道：“正如你刚才所说的，‘教皇鹰’来自‘红衣主教鹰’，‘红衣主教鹰’来自‘主教鹰’，而‘主教鹰’来自‘司铎鹰’，‘司铎鹰’来自‘教士鹰’，你能否告诉我这些‘教士鹰’从哪里来的？”

教堂司事回答：“他们全是候鸟，是从另外一个生活圈迁徙到我们这里的。有一些来自一个大得惊人的国家，叫做‘饥荒挨饿’国，还有一些是来自西面的‘人口过剩’国。这些‘教士鹰’离开自己的亲生父母，亲朋好友，年复一年地从这两个国家飞到我们这里。情况确实就是这样：在一些大家庭里，子女众多，不管是男是女都要平分家里的产业（这是合乎情理，符合自然规律，也是天主的旨意），家里的产业很快就被分完，家族也就完了。因此做为家长的，便想方设法把这些多余的人分散到布萨尔岛，也就是伛偻驼背岛。”

庞大固埃问道：“你说的是酾农附近的布沙尔岛吗？”

教堂司事回答：“不对，我说的是布萨尔岛。因为来到这里的都是驼背、瞎了一只眼、缺胳膊少腿的、痛风畸形、丑陋不堪，全是地上无用的累赘。”

庞大固埃说道：“这完全违背了以前挑选维斯太贞女329的原则。当时利贝奥·安提修斯说过，凡是灵魂有一点点堕落，官能有些缺陷，身体上有一点点瑕疵，即便无伤大雅，被掩饰得很好都不应该入选。”

教堂司事继续说道：我真感到奇怪，这些做母亲的既然可以怀上他们九个月之久而分娩，却让孩子在家里呆不上九年，甚至七年都不到，便舍得骨肉分离。她们只管往孩子身上套一件白袍，然后毫不怜惜地剃掉头顶上的多少美发，口中念念有词，就像埃及人圣化伊希斯330的祭司一样，一穿上白袍，削一下头发就行了，简洁明了，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一种毕达哥拉斯式的灵魂转生，无需损伤身体，就变成了你眼前见到的这种鸟。不过，朋友们，我也不知道那些雌鸟（不管是教士燕、修士燕或教长燕）为什么不唱那些使人快乐的感恩颂歌，就像琐罗亚斯德331规定唱给奥尔穆兹德332的经文，她们反而喊出了对魔鬼奥尔穆兹德那么多的诅咒和悲怨，不管年龄大的或年龄小的，都是劈头盖脑地咒骂那些把她们变成鸟的亲属朋友。

“他们大部分是从‘饥荒挨饿’的国家来的，这是个非常辽阔、人口众多的国家，那里的居民若是没粮食吃，面临饿死的危险，他们不懂得做事，也不愿做事，找不到一份好差使，也不愿到有钱有势的人家里做仆从。还有一些人婚姻失败、生意破产，悲痛欲绝；有作奸犯科，被通缉、被判死刑的人，他们全都选择到这里来。到这里找到了庇护所，来之前个个瘦得像小麻雀，现在就像榛睡鼠一样肥了，在这儿享受着平安、安全、舒适的生活。”

庞大固埃问道：“这些乌七八糟的鸟儿，飞到这儿以后还回到原来的老家吗？”

教堂司事回答说：“在很久以前有过一些，不过寥寥无几，而且都不情愿回去。后来，经过几次的变迁，出现了一些月食，受天上星移斗转的影响，有不少都飞跑了。不过，也不值得难过，因为留下来的只会分到更多。此外，在飞走之前，大部分鸟儿总是把羽毛脱得干干净净，扔在荨麻或刺林丛里。”

果然，我们找到一些丢弃的羽毛，又发现了一个插着玫瑰花的瓶子，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呢。